几道天雷落下的痛感云澄仿佛亲身体会,惊醒后她久久不能回神,四肢百骸仿佛都麻木无法感知了一样。
她惊魂未定地喘息,那种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四道天雷尚且如此,她根本不敢想象战渊都经历了什么。
缓了半天,不安的心稍微沉了下来,后知后觉感受到什么,她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慵懒的暗红色眼眸。
“做噩梦了?”战渊声音低哑,含着微不可察的笑意问道。
云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着他还在,那时辰应该尚早。
沉思少许,她侧身躺回去,钻进他怀中抬手环住了他的腰,埋头他胸前,闷声嘟囔了一句。
“如今上界还存在着真是不可思议……”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战渊却并不奇怪,也没有接她的话。
他只是低笑,臂弯收紧力道将她搂住,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
“说起来奇怪,竟一点动静也没有?”
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环绕,云澄安静下来有些迷糊。
她下意识反问:“什么动静?”
揽在她腰间的手沿着腰侧划过落在了她的腹前。
“这里。”
云澄:“……”
云澄困意全无,眨了眨眼无言以对。
战渊狐疑道:“按理说第一次就该怀上……”
他是魔族,与女子交欢只要他愿意,对方必会怀上他的骨肉。
只可惜他算不到云澄为了避免麻烦让系统开了避孕的外挂。
生孩子是不可能生孩子的,任务目标还有几个没得手呢!
这般想着,云澄从他胸前抬了头,她鬼灵精怪地笑道:“会不会是……你不行?”
“……”
目光交缠,他沉了眼,挑眉哼笑,手掌掐着她的腰翻身而起将她笼罩在身下。
“夫人是觉得我不行?那看来我还需再让你深刻体会一番才行。”
“战……”
来不及求饶,他的气息便落了下来,霸道强势,无法逃离。
情浓之时,云澄浑浑噩噩地瘫软在他身下,手臂无力地勾着他的脖颈感受着他。
朦胧中听到门外有人声响起,如隔云端不甚清晰,云澄根本无法分神去辨认。
隐隐听清几个字音,像是战渊的手下昀引。
“尊上,西南……异响……来者不善……可需……”
战渊沾染了情欲的眼眸中黯然阴鸷,他开口的声音略微不平,但却泛着寒意。
“不必理会,疯魔之人独闯下界只会死无葬身之地,退下。”
门外再无气息,云澄脑子里一团浆糊,反应也变慢,这对话她一时未能理解,战渊也不给她机会。
压迫感十足地垂首与她耳鬓厮磨,热息洒落在耳后,他的吻炙热令她无暇思考。
怀中的她软绵绵如猫儿般哼叫,红唇微张急促地喘息,意识在动作中溃散。
“云澄……”他呢喃着,眸中暗色席卷,“你是我的。”
“慢、慢点……”
……
云澄眉心的魔纹变成了正红色,源源不断的魔气凝聚在体内。
近来两日她总觉得疲惫,整个人嗜睡反常,可偏生身体并无异样。
这日实在困意难耐,云澄挥退婢女,她准备小睡一会儿。
斜倚榻上,她双眸轻闭,睡意来的快,眨眼间便沉沉地睡去。
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似梦非梦,难辨处境。
“来我这里……”
“云澄……”
一个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好似在九幽深处。
目所及处不见一物,声音入耳,她的脑海中只有那句话在响。
她如同傀儡般,寻着未知的声音走向未知的远方。
黑暗如影随形,魔息自她体内迸发,所过之处血流遍地。
与此同时的魔宫正殿内。
魔将昀引恭敬的回禀:“尊上,近来两日魔骸附近众多魔族离奇死亡一事属下原以为是外来者所为,但属下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他说着,欲言又止,有所顾虑未敢直言。
战渊靠在王座之上闭目养神,对埋骨地发生的事情他均有察觉。
微微抬了手指示意他说。
昀引看了他一眼,说道:“恐怕……是夫人所为。”
“……”战渊落下的手指微顿,狭长的双眸缓缓睁开。
暗红色的眼中杀气渐溢,威严顷刻间压下,如十万大山般沉重压得昀引痛苦万分,膝盖一软跪趴在地。
“属下、属下不敢妄言,但属下昨日确实见到了那人的背影,像是……”
话未说完,杂乱的脚步声接近正殿,战渊被吵得不悦,敛眉看去,只见一个侍女慌张而来。
对上他的目光后被吓得一惊,反应过来结巴道:“尊、尊上,不好了,夫人不见了,先前明明在房中休息,我就在门外守着的,可人突然就不见了!”
战渊脸色阴沉,身周黑雾凭空涌现,偌大的正殿内宛如结了三尺寒霜,冷得人瑟瑟发抖。
一阵狂风掠过,殿中再无魔尊身影。
……
魔骸之首。
噗通——
红衣女子甩开身前一具被一击穿膛而死的魔族尸体,她望着自己莹白的玉指,鲜血淋漓,她嗅着血的味道,视线扫过身周的尸山血海。
倏地,唇角绽开一抹嫣然的笑,红眸中闪着玩味的光泽。
血色的世界,妖冶恐怖,她身处炼狱却是其中的魔鬼之一。
“……云澄!”
身后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唤,熟悉的声音却不是记忆中的平稳。
云澄回身看去,立在五步外的人与记忆中的重叠,但又并非记忆中的模样。
她的师尊是高岭之花,清风明月的仙人,清冷出尘。
可眼前的人狼狈至极,素净的长袍被溅了一身的魔血,一头如霜雪的白发更是凌乱松散。
他这位高高在上的仙尊出现在魔界,被魔气侵蚀的体无完肤。
本被心魔缠身,此番硬闯埋骨地,若非他本事大,怕是早就被魔气蚕食殆尽渣滓不剩了。
如今尚有理智,倒真是厉害。
云澄咯咯笑着上前走到他面前,抬起血渍未干的手去触碰他的脸庞。
冰凉的温度分不清是她的体温还是他,指尖的血印在他如玉般的脸上,将那仙姿玉貌毁得更加彻底。
她痴迷地望着他,轻声询问:“师尊,可是来寻我的?弄得这般狼狈,可真是无用啊,倘若师尊更厉害些,徒儿怎会沦落这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