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迎亲的蛙们站成两排,敲锣打鼓的还有吹唢呐的,喜乐一响,鞭炮齐鸣,吓了云澄一跳。
还真按照她的要求准备的,别说还真喜庆。
蟾蜍扶她上轿,云澄问道:“这轿子怎么个走法?”
蟾蜍精眼睛一转,拍了拍她的柔荑,安抚道:“夫人你出不了洞府,咱们就在洞府里转个几转,充充样子。”
云澄一跺脚甩开他的手,生气道:“那不成,我才不受这委屈!”
“哎呦,夫人,那你说怎么办?”
云澄哼道:“原本该是从我家接到你洞府,但想必你不可能同意,那我退而求其次,绕着正阳山走一圈!”
“这……”
“好哇,还没成婚我说的话你就不愿意,成婚了我怕不是净受委屈吃了,罢了罢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云澄一哭二闹三上吊,抬手就要扯盖头。
蟾蜍精一听慌了,忙道:“走走走!这就走!”
云澄破涕为笑:“那我这捆仙绳?”
蟾蜍精犹豫道:“我给夫人你解除限制但得洞房后才能给你彻底把宝贝除了!”
“行吧。”
蟾蜍精嘀咕了一句咒语,她身上无形的绳索闪过光芒,她顿觉身体轻松不少。
“起轿!”
轿子颠簸,她坐不稳摇摇晃晃,但也没心情理会这些,掐算着路线,她准备在距离山顶学院最近处催动体内仙魄的仙力。
希望学院里有人能感知到来救她。
行进中,她掀着帘子留意外面的景色。
夜晚的山间寂静阴森,迎亲队环山游行,喜乐回荡,莫名瘆人。
看着熟悉的风景,云澄立即静下心来运气。
霎时间释放出无上纯净的仙气,氤氲如无暇之水,无形的气波从轿中荡开,轻盈缥缈又温柔席卷整座正阳山。
轿子停下,蟾蜍精感受到了什么,走到轿前问道:“夫人,方才是你做了什么吗?”
云澄瞬间虚弱下来,仙魄不稳,意识飘忽,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头晕目眩。
她歪倒在轿子里,还没等回答,突然狂风大作,吹得轿子摇晃,轿帘被掀起,她的盖头都被吹乱。
隐约瞧见外面漂浮着黑色的烟雾,席卷而来,将迎亲的蛙们全都给吹飞了。
蟾蜍精眼疾手快抓住了轿子才逃过一劫。
空气中弥漫着森森之气,阴暗扭曲,风声如厉鬼嚎叫,尖锐难听。
铺天盖地的威压顷刻间压下来,云澄本就虚弱,胸口一闷哇地吐出口血来。
一阵呼啸声停落在前方,黑雾萦绕聚起,幻化出个黑色身影来。
来人抬手,先前吹唢呐此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蛙飞进他的掌心被捏住。
男人开了口,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三分慵懒:“什么杂碎,吹拉弹唱吵吵嚷嚷,脏了本座的耳朵。”
声音散落,他五指缓动,掌心的蛙瞬间化为齑粉。
蟾蜍精瞪圆了眼,吓得直吞口水,掀开轿帘躲了进来,叫道:“夫人、夫人救命夫人!”
云澄:“……”
没出息的妖物掀开她嫁衣的裙摆想要躲在轿椅下,他抱头瑟瑟发抖,真真是胆小如鼠。
[宿主,外面的是任务目标之一,虚渊埋骨地之主,魔尊战渊。]
系统刚说完,一阵强风直直打来,轿帘被打碎,四分五裂的布条洋洋洒洒。
远处,战渊玩味一笑,手指轻轻一勾,云澄瞬间被一股力道牵引飞出喜轿,蟾蜍精伸手抓她却抓了个空。
眨眼间她飞出数丈,一只手臂孔武有力地圈住她的窄腰抱稳,云澄落入一个宽阔的怀中。
隔着盖头,隐约能看见一张脸。
身周环绕的魔气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他箍着她,夜色下,她嫁衣如枫似火,在重重黑雾之下无比明艳夺目。
夜色衬得她妖冶艳丽。
魔尊战渊兴致盎然:“一个蛤蟆精,也学凡人娶亲,如此大张旗鼓,本座倒想看看你是何等姿色。”
他抬手一勾,一阵清风划过脸颊掀起盖头,她错愕地瞪圆了杏眸,对上了一张不可一世的俊脸。
他红眸似含血雾轻蔑地睨着她,那狭长的眼角下印着暗红色的魔纹。
男人皮相好看至极,眉宇间有着与生俱来的邪气,一个眼神便叫人胆战心惊。
她慌乱地眨着眼,男人眼底闪过一抹亮色,本是好奇,此刻看清她的模样后兴致更浓。
少女娇软怜人,头顶金钗步摇,眸若点漆,口涂丹红,嘴角还挂着一丝醒目的血渍,让她多了些破碎的美。
粉面桃腮,唇红齿白,望来的眼眸更是清澈明亮,如一只误入此间的小鹿,带着惊与惧,被吓得不能动弹。
战渊嘴角上扬,扣在她腰间的大掌收紧了力道,她轻呼着双手抵在他胸口。
香软在怀,他不由得心猿意马。
战渊抬手抹去她唇边的血渍,讥笑道:“倒是一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戏码。”
躲在轿里的蟾蜍精敢怒不敢言。
战渊欣赏着她的表情:“听说凡境有个说法叫劫亲?本座今日也劫一回试试。”
他要带她走,云澄忙出声:“英雄使不得!”
战渊动作一顿,惊奇地看她。
这小丫头胆子倒是大?
不过这小声音可真是如黄鹂清脆,悦耳又好闻。
他心情难得不错,挑眉询问她的意图。
云澄解释道:“我身上被我那未过门的蟾蜍夫君种下了捆仙绳,只要他催动咒语,我便会被绳子硬生生勒死,爆裂而亡。”
“……”战渊看向她身后的轿子,抬手一抓,某只蟾蜍精以光速被吸在他的掌心,头朝下被倒提着。
它吓得差点口吐白沫。
战渊命令道:“话听见了?给她解了。”
“是、是是……”蟾蜍精立马念咒,“解!”
云澄身上金光大盛,整个人卸去了所有负担无比轻松。
她笑眼盈盈,对战渊灿然一笑:“多谢英雄!”
那一笑笑得他心神恍惚,战渊随手一挥把癞蛤蟆扔开了。
他道:“本座乃下界埋骨地之主魔尊战渊,你倒是红口白牙张口就来,英雄?本座从头到脚哪里和这两个字挂得上钩?”
她不假思索:“你救了我呀,就是我的大英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