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听实话?”南汐问。
“那是自然。”
南汐认真思考了一番,道:“世间万物都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人也是一样,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变了,王爷也变了,我们都回不去当初了。”
“可哀家还记得你当初对阿离的心意,还有那些……”
南汐笑着打断太后,“您刚才都说了,那只是‘当初’了。”
“那你今后如何打算?”
“天高地阔总有我和初初的容身之所,太后不必为我们挂心。”
“哀家看着你长大,从小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哀家着实不愿你离开。”太后幽幽叹息道。
“不管我走多远,都不会忘记回来看您。”
说了这么多,她一点回心转意的迹象也没有,太后也放弃了。
“罢了!随你们去吧!”
她冲太后笑笑,“我再推您四处看看。”
“好。”
南汐推着太后把整个离王府都逛了一遍,见太后脸上有些倦意,才将太后送回菊苑。
扶着太后躺下后,她便回了兰苑。
为了造这个轮椅,她已经一天一宿没合眼了,现在累得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她躺回床上,刚闭眼就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太阳下山,醒来时发现前院的木屑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她去了竹苑,轩辕离不在。
她找到前院,询问门房,“王爷呢?”
“王爷一个时辰前出去了。”
“去了哪里?”
门房一脸为难,“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看门房也不像知道的样子,她就没有继续多问什么。
她想到轩辕离提起过皇后的现状,她决定入宫见皇后。
她刚入宫,就得知皇后吐血的消息,便赶去皇后的延禧宫。
刚踏入延禧宫,就见院内站着几个愁容满面的太医。
“皇后如何?”她急忙上前询问。
太医摇头轻叹,“皇后的脉象很奇怪,似是中毒,但我们实在看不出中了什么毒,是我们无能。”
算了,问他们也没用,还是自己进去吧!
南汐进入皇上寝宫,见到了身形消瘦,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皇后。
“皇后娘娘,你怎么样了?”
皇后对她笑笑,“南汐,你来了。”
“嗯。”
“晏儿呢?他何时才能回来?”皇后问。
“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娘娘一定要撑住,等到小皇子回来。”
“好,本宫还能撑住。”
南汐拿出一颗丹药,送到皇后嘴边,“这颗丹药虽不能治好你,但却能让你好受一些,你服下吧!”
“多谢,让你费心了。”
皇后服下丹药后,她立即给皇后倒了一杯水。
“本宫觉得好多了。”
“抱歉!若我没有擅自做主将小皇子送去西临,你也就不用支撑得这么辛苦了。”
皇后笑笑,“本宫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就在此时,一个小宫女急忙跑进来,高兴大喊道。
“娘娘,小皇子回宫了。”
皇后激动坐起来,病似乎瞬间好了一半,“在哪里?”
“已经到宫门口了,看守宫门的人跑回来说的。”
“快扶本宫起来梳洗打扮,本宫不能让晏儿看到现在的样子。”
“是。”
南汐安静站在一旁,看着小宫女为皇后梳洗打扮。
都是为人母的,她最是理解皇后的心思了。
皇后想陪在轩辕晏身边,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婚生子,可是……
她难受转过头去,不愿去看皇后强撑着的模样。
小皇子很快就来了延禧宫,见到皇后后,飞奔而来扑到皇后的怀里。
“母后,儿臣好想您。”
皇后紧紧抱着轩辕晏,“母后也好想你。”
“儿臣再也不离宫,再也不离开您了。”
皇后马上红了眼眶。
她也想永远陪着轩辕晏,可是她办不到了。
她松开轩辕晏,用双手捧着他的脸,“晏儿,本宫有话对你说。”
“您说。”
她拉着轩辕晏的手,来到南汐跟前,“晏儿,跪下。”
“母后……”
轩辕晏不明白为何让他跪下。
南汐也有些傻眼。
“让你跪下,你就跪下。”
轩辕晏听话跪下。
皇后一脸诚恳看着南汐,“本宫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本宫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晏儿,你救过晏儿的性命,如今本宫就将晏儿托付给你了。”
“皇后……”
“你先别急着拒绝本宫。”皇后轻咳几声,继续说:“本宫的父亲在边关,本宫没有兄弟姐妹,你现在是本宫唯一能信任的人,求你看在大兴江山社稷的份上答应本宫。”
“母后,您到底在说些什么?”轩辕晏哭着问。
皇后没有心思和他解释,继续对南汐说:“本宫求你了。”
南汐动了动嘴唇,还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见她犹豫不决,皇后作势也要给她跪下。
她眼疾手快拦下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
“求你答应本宫。”
南汐看了轩辕晏,又看向皇后,犹豫着开口,“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
皇后心满意足看向轩辕晏,“从今以后,你要喊她姨娘,你要听她的话,知道吗?”
“母后,这……”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轩辕晏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晏儿,母后不能再陪着你了,母后……”
话还没说完,皇后忽然又吐了一口鲜血,踉跄跌跪在地上。
轩辕晏吓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起身冲向皇后,“母后,您怎么了?”
“晏儿,记住母后的话,一定要听姨娘的话。”
“母后……”
皇后再次看向南汐,“南汐,晏儿就托付给你。”
南汐目光坚定点头。
皇后一脸欣慰握住轩辕晏的手,“晏儿,保重。”
“母后,您到底在说什么?”
“晏儿,母后永远爱你。”
说完这句话,皇后松开了轩辕晏的手,倒地不起。
轩辕晏趴在皇后身上痛哭,“母后——”
周围的宫人们纷纷跪下。
皇后薨逝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朝中大臣们自然也知道了此事。
因为皇上还昏迷不醒,皇后的丧事便一切从简,轩辕离和几个内阁老臣简单操办了皇后的丧事。
皇后的父亲在边关,无法及时赶回来,轩辕离只能亲自给他写了一封书信送去。
皇后出殡那日是个阴天,轩辕晏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那日意外没有落泪。
安安静静看着皇后下葬,他就跟着南汐回了皇宫。
回到宫里,轩辕晏忽然对南汐说:“姨娘,我想去延禧宫看看,可以吗?”
“可以,我陪你去。”
南汐陪着轩辕晏去了延禧宫。
轩辕晏安静将延禧宫内外都看了一遍,最后来到皇后生前的房间放声痛哭。
南汐没制止他,任由他发泄情绪。
他哭累了,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向南汐,问:“究竟是谁害了我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