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沛看着苏婉潋滟的目光,柔声说道:“我记得你说的三年之期。如今只剩下两年了。倘若你坚持不了,我不介意你破戒……”
苏婉嗤笑:“堂堂鬼见愁粘起姑娘来,还真是让人心花怒放啊。”
江行沛道:“过奖、过奖,倘若能博姑娘一笑。”
苏婉看江行沛没个正形,心里便又柔软了几分。
从前从未有人对她这么好过,柔声哄劝,耐心引导,就连等待也是静悄悄的,感受不到一点压力。她讶异于江行沛的高风亮节,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能忍。
便对他说的对自己的真心,又相信了几分。
苏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江行沛,你弟弟江照呢?我听说他去跟卫绾老将军学习兵法,现在学得怎么样?”
江行沛在苏婉的额头敲了一下,柔声说:“我那个弟弟啊,估计是遇到能降服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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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卫将军府邸。
江照胸口顶着一块儿大石头,扎着马步站好。
卫瑶手里拿着一根柳枝,耀武扬威地对着他说:“小江照。愿赌服输,今日你打输了我,就应该拿着石头扎马步,若是你明日再输了……”
“就怎么样?”江照问,额头已然沁出汗来。
卫瑶的手在他的腹肌上拍了两下,扬着下巴,像是春日里的一朵娇花。
“那就……”
她靠近他,呼吸轻飘飘地从江照的鼻尖一掠而过,她的声音低沉,眉眼中带着一丝挑逗地说:“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
江照摇摇头:“不,不了解。”
小姑奶奶,谁敢了解啊。
卫瑶墨色的睫羽靠近江照的额头轻轻的颤动,忽的,卫瑶在江照的额头吻了一下,快速地像柳絮,又像一根漂浮的羽毛。她的脸红得像滴血:“现在懂了吗?”
江照的眼中也有墨色翻滚,他的心突然间像是被熨烫了一样,一下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瑶继续说:“想不出来就继续蹲!”
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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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绾老将军本来只是想来后院找点吃的,看见江照还蹲在那儿,胸口举着石头,他一不留神,手里的鸡腿砸到了地上。
江照一惊要帮他捡。
卫老将军说:“别别别,别捡。让我看看你这个臭小子,究竟有多笨?”
江照一向以热情开朗著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认为他笨。
江照反驳道:“我哪里笨了?”
卫老将军说:“我生的女儿,我自己最清楚。素来很少这样粘人。你这臭小子红鸾星动了都不知道!”
江照:“您的意思是说……”
卫老将军真想扔鸡腿去砸他:“说,说什么说!我女儿爱上你了!”
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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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想了好多话,不知道怎么去找卫瑶。
他手里握着从外面摘的野花,衣服领子也整理过。可是还是觉得浑身别扭。
他的心怦怦直跳,他要紧张死了。
卫瑶一出门就看见了他。
傻小子傻乎乎地站在那儿,还把手背在身后。
卫瑶扬起下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江照这才默默拿出来那株芳香的野花。
卫瑶闻了一下:“好香啊!”
看着卫瑶那么高兴,江照也咧开了嘴笑。
他人本就长得阳光开朗,此刻笑起来,更是如金乌坠海,掀起万丈光芒。
卫瑶看得愣了神。
江照道:“你父亲说……说你喜欢我……究竟是不是真的?”
卫瑶羞得满脸通红,心里腹诽道:好你个直肠子江照,哪有你这么问人的啊?
卫瑶说:“我……我父亲他……”
卫老将军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说:“好了,女儿,你就别装了。之前不是你说非江照不嫁的嘛,这人已经都给你捞过来了,怎么办,你说了算吧。”
卫瑶:“爹,你就能不拆台吗?女儿的脸往哪里搁啊?”
卫老将军说:“啧啧啧,以前你把那些男孩都当兄弟的时候,都没见你害羞过,如今是真的一物降一物哈,脸都红了!”
卫瑶捏住她爹的肩膀。
江照摸摸脖颈儿,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倒是老将军爽快:“我看你们郎有情妾有意的,还等什么,择一个黄道吉日,你把我女儿娶了吧。”
江照:“!”
卫老将军:“怎么?不愿意啊?觉得我女儿配不上你啊?”
江照说道:“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也喜欢卫瑶。”
卫瑶的长睫盖住眼底,脸上的红光映托着晚霞,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
她娇滴滴地问了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从什么时候呢?江照也好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也许那一天,她抢了他的标枪,长发垂下,英姿飒爽。
也许是因为她整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自己:小江照。
也许是某个炎热夏日里的惊鸿一瞥,也许是某个树荫下的两颗心的互相交叠。
江照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啊,有一个叫卫瑶的姑娘住进了他的心底。
治愈了他所有的创伤。
而且他从小爱习武,大大咧咧,很少能够照顾到其他姑娘的情绪,而卫瑶却跟他一样喜欢舞枪动棒。他们时常可以一起切磋武艺。
他喜欢卫瑶和自己的合拍,更喜欢她娇俏绚烂的笑。
卫老将军说:“还愣着干嘛,早日送进洞房啊!”
卫瑶羞道:“爹!这良辰吉日还没选呢!”
卫老将军摸摸胡子说道:“我问你人生几何啊?像我们这些连日里征战沙场的人来说,生命多么短暂啊,最讨厌那些磨磨唧唧的人了。我们将军府邸,不讲那些繁文缛节。今日喜欢,今日便将那礼圆了吧。这样,我也能早日里抱上孙子、孙女。”
卫瑶:“爹!”
卫老将军:“心动不如行动,小江照,看好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