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卿远笑得像一只老狐狸,还是那种专喜欢惹得别人团团转,她却坐在一边看好戏的那种,
朱辞咬着牙齿,有些恶狠狠地站起身,
“你这家伙!真是可恶至极!
自己治疗你那好徒弟去吧!
我的弟子也等着我呢!
我巴巴地守在你徒弟身边,还要被你欺负!
我凭什么啊!”
见朱辞似乎真的有些恼怒,闻卿远也笑呵呵地安抚一番,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
我赔给你一炉丹药如何?
要什么都行。”
朱辞一听这个倒是不气了,他瞪着眼睛看向闻卿远,
“你可当真?!”
闻卿远笑眯眯地点头,朱辞心中已经激动地有些难以抑制了,
闻卿远练得丹药最次也是上品,更不要说时不时就会有神品级别的丹药,
平日里其他炼丹师的一炉丹药也就是三五颗,而闻卿远一炉就是十几颗甚至二十颗!
但是她并不热衷于炼丹,说是丹药炉的烟尘气不利于皮肤,故而只会在有需要的时候才炼丹,
现在得到她一炉可以随意指定的丹药更是十分珍贵的赔偿了!
朱辞心里举动,面上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
“……既然如此,倒也不是不行。
我向来宅心仁厚,自然不会一直斤斤计较。
算你走运了!”
看见这人一脸倔强的样子让闻卿远有些哭笑不得,却又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对,您君子大度,不和我一般计较。”
两人笑笑闹闹,躺在一边的墨萧却觉得内心说不清楚地难过,
明明他知道朱长老和自己师尊共事百年,关系自然非比寻常,
可是他依然觉得这两人似乎关系有些太好了,
他们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
而向来暴躁的朱长老甚至会为了闻卿远一句疼痛而愿意拿出神品的丹药,
要知道,这种东西虽然看着好像只是比上品丹药珍贵一些,实则完全就是稀缺的玩意儿,
整个修仙界也不过有五个人能炼出神品的丹药,
闻卿远就占了一个名额。
而闻卿远,
墨萧想到她,神色有些黯淡无光,
师尊,总是这样平淡的人,也会开别人玩笑吗?
墨萧心里名为嫉妒的啮虫正一点一点地啃食着他的心脏,
让他疼痛难忍,却又难以抒发,
这细密的疼痛包裹地他难以呼吸,眼里淡淡的悲伤流向那嬉笑的两人,
他更加觉得自己自己可怜了。
“……师尊,我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疼,您能帮我看看怎么了吗?
我现在躺着很难自己拆开。”
闻卿远一听,立刻半蹲在墨萧的身边,有些温和地扶起他的身躯,一点一点用灵力解开他的绷带,
立刻就被晾在一边的朱辞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墨萧,
应该不至于吧?
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口子,医药谷的人来了很快就能治愈了,
怎么偏偏这会儿又说难受?
但是朱辞心大,当然不会往细了想,只当是这孩子年纪小,又是无辜被连累,所以希望闻卿远能多关注一下。
而闻卿远温和地剪开了他的绷带,看到那已经被处理过,但是仍然鲜血淋漓的伤口,微微皱眉,
她的手指带着微凉抚上墨萧的胸膛,
墨萧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等那冰凉的触感顺着肌肤一路冲向他的心脏,
墨萧才意识到,闻卿远摸了他的胸膛!
男孩子感觉这冰凉的触感更像是被电击一样,酥酥麻麻,电得他的心中都忍不住地雀跃,
那手指在他的伤口周围轻轻地抚摸,墨萧的呼吸猛然间加重,
他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师尊……”
“抱歉,我连累了你。
没能阻拦他的攻击确实是我的失职。”
闻卿远睫毛很长,微微垂眸的时候更是遮挡了她满眼的愧疚,
墨萧有些痴愣地看着闻卿远,
这人的皮肤真是细腻极了,连那高挺的鼻梁都那么完美,
弯弯的眼睫毛上结了点点寒霜,让她坚韧之下生出些许恬静,
“……师尊,是弟子不听您的忠告,擅自外出,
如今皆是咎由自取,怎能怪罪与您。”
闻卿远欣慰地看着墨萧,心中满是孩子大了,知道反思了的满意,
两人之间正是满满的温情之时,闻卿远的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来人笑眯眯地看着闻卿远,眼睛里却无半分笑意,
“……卿远,不给为师介绍一下,这是哪位
吗?”
闻卿远这才想起来孤尉闭关多年,还不知道她有一个弟子的事情,
她笑着想把手腕抽出来,好为孤尉介绍墨萧,
却不想,这男人手劲很大,而且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闻卿远有些迷惑地蹙了蹙眉,现在的氛围有些诡异,可是她不好直说,
便也只能这样一边尴尬,一边介绍着,
“……师尊,这是墨萧,我的弟子。
墨萧,这便是师爷,孤尉仙尊。”
墨萧想起身拜谒,却被闻卿远早一步按下去,
“你如今受了伤,不便行礼,
你师爷也不是在意虚礼的人,所以就安心躺着吧。”
闻卿远温和地安慰着墨萧,墨萧也就微笑着躺下,
“见过师爷,今日实在是身子不爽朗,
改日养好身子定要上门认真拜访一番。”
孤尉个子高,他睥睨着这两人的互动,心中生起不爽,
“……若是我说,我在意这些虚礼呢?”
闻卿远歪了一下头,她满脸的疑惑,
“……师尊,您确实闭关了很久,
现在都喜欢开玩笑了。”
闻卿远拿不准这孤尉所说是真心还是玩笑,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只能看做是玩笑,
否则,实在是难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