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最终的结果是,她们不得不放弃这座城池。
姜含佩回望了一眼城楼,这里是她们昭妍的百姓,甚至连昭妍的皇帝都在。
难道要她放弃吗?
当然不,可是此时的战况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姜含佩已经做好了为国牺牲的准备,如果这场战役真的无法获胜,她也要让敌人踏着她的尸体才能进入城门。
只是……
她觉得有些遗憾,还没有好好和陛下多交流交流,
这位陛下的能力和头脑是姜含佩极为欣赏的。
她从没有见过有一个人能拥有这样丰厚的学识,并且还能如此谦逊。
或许说谦逊听起来很奇怪,一个国家的皇帝怎么会谦逊。
但是她们昭妍的皇帝就是这样温和而谦逊。
她强大,却对每一个士兵都宛若对待自己的亲人。
姜含佩真的很喜欢她。
正当她存了死志准备硬拼时,突然从队伍里传出兴奋的吼叫。
她回过头,看到了她一生也无法忘记的场面。
穿着红色的甲胄的白语晖骑着马奔向战场,如瀑布的墨色头发高高束起,银色的冠在雪中的世界闪闪发着光,
她的鲜红色仿佛就是这世界唯一的光彩,人们不得不都将目光投掷在她身上。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风雪寒冷中,衬得她更为娇艳。
美好的,怒放的,灿烂的,温暖的。
姜含佩的泪水突然汹涌,
“陛下!您不能下来!”
姜含佩虽然心里觉得触动,但是她绝对不能让皇帝下来冒这个险。
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哪怕她是一届武夫,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白语晖不去看她,而是直直奔向了季渊国将军的所在地,
石将军正在用自己的红缨长枪杀死一名妄图攻击他的昭妍士兵。
胆子可真大,
石将军心里想,他不太明白这些柔弱的女人为什么如此拼命。
在他们的国家,女人非常轻松,只需要坐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她们会温柔又乖巧,她们拥有丈夫的疼爱,
不需要去辛苦地在雪地里征战,不需要在寒风中练兵,
这些是男人们干的事情,她们只需要温和地站在那里就可以了。
可是昭妍的士兵们却放弃了贤良淑德,她们一个个都是疯婆子,
如果你想伤害她们,或者侵略她们的国家,她们就会连性命也不要,一定要咬掉你的一块肉为止。
明明自己是那么弱小,那么柔弱。
没等石将军想明白,白语晖已经骑着马一路杀到了他的面前。
女人姣好英气的面貌让石将军一愣,
他根本不敢想象这就是昭妍的皇帝。
“朕是昭妍的皇帝,石将军,有失远迎!”
女人的声音清脆而响亮,配上鲜艳的红唇,让人不禁心神荡漾。
不是说昭妍的皇帝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吗?那面前这个苗条又美丽的女人又是谁?
情报恐怕是有误。
“原来是昭妍的女皇,在下季渊国将军,石泉山。”
男人拱手,算是礼数尽到。
白语晖不想和他废话,
“既然你们选择了侵略朕的昭妍,恐怕已经做好了尸首两地的准备。”
听着白语晖的话,石泉山大笑两声,
“昭妍的皇帝竟是这样一个大话连篇的女人,真让人可笑。
真正做好死亡准备的,怕是您了。”
白语晖抬起了下巴,两人都有被对方挑衅到,一言不合,开打了。
姜含佩在远处看的不真切,但是她知道白语晖和石泉山打起来了。
她心里一揪。
虽然白语晖的战术十分强大,可是白语晖本人看起来真的就是弱鸡一个。
倒也不是姜含佩随意编排她,是全国的人都知道皇帝幼时跟着先皇,看到血液就吓哭了,
那时,先皇就没指望这个女儿能上疆场。
现在,她们的皇帝亲自上了战场,和身经百战的石泉山对战。
石泉山是谁?
人家可是手下有数百个亡魂的刽子手,更何况还久经沙场,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哪里是她一个初登战场的文皇帝能对付得了的。
所有看到白语晖的昭妍士兵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而季渊国的士兵们则振臂高呼,
“杀了昭妍皇帝!杀了她!”
“杀了她!”
白语晖不为这些言论所动,
眼前的这个男人膀大腰圆,浑身的腱子肉让人看起来就觉得不好惹。
他手里拿着红缨长枪,身后还背着两个流星大铁锤,看起来是架势十足,
满脸的横肉怒目圆睁,宛若不动明王,
任你随意进攻,他全身都是防守,必然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白语晖拿起自己的武器,一柄宝剑,
对方看见后就笑了出声,
“昭妍的陛下拿着这像玩具一样的宝剑是要和在下战斗吗?”
白语晖看着他,眼里没有笑意,
“来战!”
双方终于开始交战,
石泉山先是用长枪向前一刺,其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看清,
没想到这一枪没有任何刺中目标的实物感,
原来白语晖轻轻一侧,就躲过了这个曾要了无数人性命的一枪。
见一枪不成,石泉山用长枪一劈,就要砸中白语晖的肩膀,
石泉山保证,如果白语晖没能躲开这一劈,这场战斗就会这样结束了,
因为这一下他已经是用了七成的力量,绝对不是一个女人能承受的。
白语晖知道两者力量差距悬殊,她也不打算硬碰硬,
而是用了太极的一招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她轻轻用剑一划,将这个充满了力量的长枪拨到了一边。
这力量被突然化开的石泉山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能力。
他开始更加认真起来。
原以为可以信手拈来的,却多了一分谨慎。
然而白语晖不给他警惕的机会,从被动一下子变为主动。
她抓着长剑就冲着石泉山劈开,她手挽一个剑诀,速度极快,饶是石泉山身经百战,反应迅速,也躲闪不急,
刺啦啦——
他身上的甲胄被划出一道口子,
这一剑的威力竟如此巨大。
他本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长剑,可却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