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波涛在海面上翻滚,天空成群结队的飞鸟掠过海面于陶妖并肩而行。
陶妖来了东海,她感觉到另一颗鸟兽也孵化出来了,若东海的岛上有了灵力,长出仙草指日可待,她还是低估了上古神力,满是化石的山洞里,那块空荡荡的台面上一颗小小的仙草散发着,象征生命的绿光。有水流汩汩的冒出来。
在东海到处查探了一番,都有灵气恢复的迹象。所幸功夫没有白费,留下鸟兽于泉儿为邻。
也不逗留,一直很在意恶灵,陶妖转而去了上青天,她手上的妖丹和丹药都在上次被抓的时候落入了老头的手中。
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天门,这里全然没了灵力,天门也是半开的状态,看来这些上仙要有劫难了。
循着蛛丝马迹走到了老头的府邸,这里黑气飘飘,里面老头正打坐,他的面前摆放着黑气裹挟的炼妖壶,里面总是传出冲撞的声音,看来上次逃走的恶灵被关在了这里。
“在冲撞壶壁,就打散了你。”老头气势虽强,说话时却很虚弱。他说完,恶灵也不听他的。
又要阻止,被殿內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居然还敢来。”老头掀开盖子放出十几个恶灵,将藏身于大殿的青龙赶出殿外,青龙一路出了天门,陶妖在被其中一个恶灵发现后顺手收了这恶灵,下到了凡界。
化作老者,藏在芸芸众生里。日日打鱼泛舟,偶尔赶集去城里换些东西。研究怎么将这恶灵恢复正常。
近日陶妖感受到了各处灵力涌动,城市开始恢复了生机,方士白日不敢外出,只能在夜间活动,因为积年累月的作孽,大部分方士陆续忽然死亡,一时间城里人人感觉到方士们的没落,方式周为了招收弟子,夜晚挨家挨户抢夺孩童,弄的城里百姓苦不堪言。
抢走的孩子都被送去了界河派,这里原是乱葬岗,被学习邪术的方士周看上了,当做灵山。近日这山中一棵枯朽的银杏树忽而长出绿叶,整座山体忽而生气蓬勃,界河派弟子大多时间都在城里,如今重回师门一时受不了这山上若有似无的灵气,丢下孩童都跑了,其中几个在路上暴毙而亡。
几次三番,在没有谁夜里抢孩子。
这些都是陶妖道听途说,她如今住在界河边的密林里,这附近多是避祸过来的人家,前前后后不过十几户,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有月余。天气转凉山林里成了五颜六色,今日刚煮好一锅青菜饭,她原是不用吃食的,只是日日不生火会遭人生疑。半掩的木门外有人说话。“施主,我之讨饭为结缘,一钵米菜化法牵,来世汝等若有难,我必赴汤为设船。”软软糯糯的声音很是治愈人心。
陶妖推开门,一位布衣僧人手拿禅杖,身后出来一个小小的孩童,双手合十很有礼貌的朝陶妖施礼。
“有礼,有礼,请进来用饭。”让出门内两个进来,一番闲聊知道两个一路从东海走来这边,见这里幽静决心在此处盖一简陋寺庙容身。
几个说话时,困在储钱里的恶灵一直发出奇怪的声音,陶妖也不解释,两个师傅也不多问。
陶妖见两个吃完要起身收拾,小和尚乖巧的端着饭盆去洗,卷起的小臂上一个伏羲琴的印记闪着紫色的光,看样子他们是看不到这印记的,想来重生的伏羲转世就藏在人海里,此时的陶妖并不知道小和尚何时飞升,只是天劫逼近,希望他们能够相安无事。
接下来的日子异常的忙碌,陶妖帮忙修建寺庙,周围邻居也很热心,说是寺庙,却更像是茅屋,唯有入门处有块木头匾额写着“神隐寺”几个大字,寺庙里只在入门处供奉着一把上了锈的金刚杵。庙门外种了一棵老师傅带过来的菩提树苗,这就算是寺庙了。
其他人不知其中奥妙,陶妖在往生涯见过,这是伏羲的法器可不是寻常的破铜烂铁。
寺庙建好已花了月余,如今早晚更深露重夜里早盖上棉被才能入睡,夜半天空尽头一道绿色的光拖着长尾巴落入了门前的湖里,亮了一阵又陷入黑暗。第二日陶妖正泛舟湖面捞些鱼上来,只觉清澈的湖面飘着血,随后一个巨大的青龙浮在竹筏底部,陶妖看了看四周确信没有人发现青龙,帮助其化作人形带回了茅屋,发现他的腿上掀翻了大块的皮肉,废了好些功夫才止住了血,这里药材匮乏需要去鬼界堡买些药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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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青天,众家清楚的感受到了各部的灵力在暗流涌动,也知是谁的所为,他们如今只能靠着这些魔器在上青天苦苦支撑,在这里他们都穿着宽大的衣服遮的严丝合缝,若有一时的疏忽,很有可能被清气灼伤。
由于魔器的清洗,上青天如今魔气乱窜,混浊不堪,上神因为过于自责已然散了修为,如今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日日活在愧疚里。
文神近日不再出门,躲在府邸不肯露面,原因是他日日都梦见天罚,如今有些神志不清连炼妖壶被老头调包了都不知道。
唯有武神助纣为虐,听从老头安排前往各处荒寒的绝境寻找魔器,妄图来抵抗不久就要来临的天劫,颠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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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一行回到寒小地狱清静了半月,又被欧阳日日跟踪,索性也留在人世,美其名曰收魂魄,时不时送些魂魄回去把左相忙的团团转。人间鱼龙混杂可以拖延欧阳找到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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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派近些日子,与众不同,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几位掌门师傅都去了乾坤城,临走时还都要带上没有资历的徒弟。上清派一时找不到这样的小弟子,掌门想到弟子苑清远院里有几个孩子,决定带上他们。
“师傅,你怎么来了。”苑清远正在打理屋前屋后的菜园,平日里师傅一年也来不了这里一趟。
掌门停在石板路上,四处观察着院子,发现了那棵巨大的紫藤树,如今已过了立秋这花却开的无比繁茂没有凋敝的迹象,察觉到异样也没有发作。“哦,此次下山为师要带上你院里的两个弟子,他们人呢。”
“他们还小,出去会给师傅添乱的,师傅有何事尽管吩咐弟子就是。”苑清远浇水的动作停下放下水桶。
“你这院里何时长出这么大的紫藤树,……就这样,明天一早我来接他们。”也无须多言,眼神中透着威胁。
苑清远知道师傅意有所指,握着葫芦瓢的手瞬间没了力气。如今他一个残废,又能做什么呢,好不容易做好的心里建设瞬间崩塌,深深地无力感遍布全身,害怕被人发现他快要崩溃的情绪,拖着一条石化的腿躲进了柴房,开始只是小声的啜泣觉命运不公,后来越想越心痛索性大哭了起来。
两个孩子正在后山学习御水之术,胡杨坐在岸边看着,两个很快就学会御水,一时无聊在山林后偷偷练习请神,这是苑清远不允许他们学的,两个在湖面上偷偷看书学来,一招一式学的认真。
二娃听陶妖的话日日勤学苦练,他要寻找仙草修仙,帮助师傅恢复腿上的伤,摸了摸做成挂件的羽毛,转而认真的念着咒语“天苍苍,地茫茫,众神在何方?单元所画灵符,蒙获法恩垂怜。”念完片刻也不见动静。
紫凝凑过来,“换一个吧,这个,通幽术。”紫凝凑着毛绒绒的脑袋,他没有太多的耐心又有些贪玩,觉得还是通幽术好玩一些,指了指那术法。
二娃见确实没有什么仙人出现刚念完通幽咒术,陶妖已老者的姿态出现在水面上,二娃还想打招呼,发现他和紫凝周围已经一片漆黑,紫凝眼疾手快用花瓣挡住二娃的六识以免他吸取阴气和爹爹一样。
湖面上的陶妖见两个不见了,召回指引将两个拽了出来,随后消失,打盹醒来的胡杨见天色不早叫他们回家。
一路上两个都不说话,只知道他们差点闯了祸。
胡杨不见有炊烟,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才发现躲在柴房里的苑清远。“你这是怎么了?”
“明天师傅要带走紫凝和二娃,怕是带去献给方士周。”苑清远喉咙干涩,一句话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
“不行,不能让他带走孩子。”胡杨想都不想第一反应是拒绝。
二娃见饭菜没做,卷起袖子正在厨房洗锅听到了隔壁两个的谈话。
“若不答应,舍木怕是会被师傅毁掉……”
胡杨这次沉默了,缓缓蹲下,语重心长“你的选择呢!”
“我自是不愿舍木被打扰,也不愿孩子受伤呀。”
想了半晌,需想个两全之法“这样我去找陶妖或鬼皇,让他们出出主意,若我明天还没回来,你就跟着孩子,走的时候记得设个障眼法护住舍木。”胡杨说完起身出了柴房瞬间来到寒冰小地狱。这里他来过一次熟门熟路。
二娃听说要出远门,吃完晚饭用笔墨将今日见到的老者描绘出来放入随身携带的小葫芦里,这是他请的第一位神明要好好记住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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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寒冰小地狱的胡杨在大殿找到忙碌的孟夫子和左相。
孟夫子捧着许多文书忽而被谁挡住,连日工作异常暴躁的他丢下文书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拦你孟爷爷的路。”发现是神色慌张的胡杨,脾气下去了点“你怎么来了,是来帮忙整理文献的?”
胡杨无视对方打趣,抓住孟夫子要捡文书的手,“孟夫子,你们大人呢,我有急事找他,人命关天。”
孟夫子甩开胡杨的手,用法术将东西捡起,“人命关天,哪天外面不死许多人,都要我们大人管怎么管的过来,况且我们大人不在这里。”
左相听到这边的动静,从一堆卷宗里抬头“孟夫子带他去吧,不过要用东西换,这里缺人手,事成之后回来帮忙。”
孟夫子一听能逃离这书堆不知有多高兴,强行压下上翘的嘴角摆出不耐烦的神情“你听到啦,忙不是白帮的,跟上。”随后放下书籍喜滋滋的带着胡杨去了胡王城。
赫连如今在这城里买了做宅院,又买了些铺面换些仙草奇珍倒也有事做,近日发觉乾坤城处有些异常却又不知具体缘由,正站在阁楼处眺望,院子里孟夫子出现在阴影处身后还跟着个人。
孟夫子将事情一一禀报。
“大人若有所不便可否告知陶妖所在。”胡杨见到赫连有些发怵一时改了口。
赫连手拿折扇学着人间的公子哥穿戴,虽外在儒雅可眼里的肃杀遮掩不住,瞬间出现在院中石椅上,“好,我帮你走一遭,你拿什么来换?”饶有兴致的看着陷入窘境的小妖。
“我…在下不知!”胡杨低着头不敢看那双眼睛。
赫连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含笑“不若这样,我要的你怕是给不起,但是可以让别人带给!”
孟夫子算是听懂了,他们家大人正拐着弯想找陶妖的不痛快,也是,他们大人可是记仇的很,那么多糗事都被一个外人看到难保大人不想要她的命,而且听说大人一直怀疑陶妖就是让天门重启的神,奈何对方死不承认。
胡杨一时没有听懂,求助般看着孟夫子。
“大人想和陶妖谈谈,可是那丫头行踪不定,若你有求与她,她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孟夫子此言一出胡杨只觉这不是出卖陶妖么,一时打了退堂鼓,可是这地方好进却不好出,胡杨被逼迫着勉强答应不时还强调,“我于陶妖非亲非故她上次帮我是出于本心,这次她答不答应尚无定论……”车轱辘话来回说,可是已经没有谁在听他说话了,大家都各自散去各忙各的。
如今陶妖行踪不定却实难找,赫连在院中来回踱步,想了想还是去地府一趟说不定鬼差知道陶妖的去向,或可通过他们找到陶妖于是只身去了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