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这三批人,你打算怎么处置?”被筛选出的那三类人,被送到了老朱手里,老朱看过之后,问朱英。
朱英也看了这三份名单,道:“这批人,杀无赦。”
他指的,就是第一类人。
这类人,留着无用,也不能放,那自然就是杀了。
杀了这批人,还可以杀鸡儆猴一下。
“这批人,可放出去,看看他们接下来会联系谁,到时候,可以钓出更多的大鱼,将他们一网打尽。”
朱英又看向第三份名单,这上面的人,有些名字是有些眼熟的,要么是南方读书人中的名士,要么就是朝中的部分文臣。
这部分文臣,并不位高权重,平时比较悠闲,人一闲起来,就容易自找麻烦。
“这批人,当官的当罢官,让他们回家去。”
朱元璋见状,追问道:“读书人呢?让他们终身不得入仕?”
终身不得入仕?
这有点狠。
不过,跟可能被杀相比,只是不能入仕,结局已是好多了。
朱英又不是圣人,在有着不少人才可以选择的前提下,他是脑袋抽了才会去捞这么一群对他不满的读书人。
这些人不当官,对他来说有任何损失吗?
没有。
有损失的只有这些读书人自己而已。
他能帮着求情,让这些人免于一死,已是不错了。
而且,老朱也没说撸了他们现有的功名,不是吗?
朱英道:“就依爷爷说的,凡是在这个名单上的人,终身不得入仕。”
老朱点点头,对孙子的态度挺满意。
虽然他们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但他也不希望大明的储君是一个对谁都心软的人。
有才之士的确是该有一点优待的,但若是对储君不敬,这样的人,储君还要帮着求情,那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跟着效仿,觉得反着来,反倒能得到好处?
虽然会这么想的人不会有多少,但作为一国之君,老朱是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
祖孙二人很快就敲定了这批人的命运。
老朱直接下了旨意,而这份旨意,也让朝野上下大概知道了这对祖孙的底线在哪里。
“这些人,糊涂啊!”大明其他地方的官员,也很快听说了发生在应天府的这件事的后续,更知道了有一批文人中的才俊,失去了入仕的机会。
与这些年轻才俊们是同乡的官员们,都暗暗觉得可惜。
文臣中的乡党,是因同一个地区出来,而拧成了一股绳。
大明初期,文臣们的力量,还不如武勋们强大。
有些地方,同朝为官的人本就少一些,发现这次诽谤皇室成员的案子里,被卷进去的人就有同乡的年轻人,如何不可惜呢?
但再可惜也没用,得罪了皇上与太孙,得罪了藩王们,就算皇上不下旨,这些人想要走仕途,也要难上许多了。
“藩王的队伍又要到应天府了,看这架势,藩王们已是低了头,这种时候还传那样的传闻,真以为这是在为藩王们鸣不平?”
这分明就是在骂人啊!
不仅是骂太孙有心机,更是在骂藩王们窝囊啊!
这样的传闻,等于是一次得罪了两方势力。
推波助澜的人没按着好心,这明摆着就是想要挑拨双方。
结果,这群读书人跟着凑热闹,非要一起议论此事,还想要联名上书!
幸亏没来得及联名上书,不然事情闹得更大了,就不是只让这些人终身不得入仕了,怕是人头都要滚落一地了。
“派人盯着他们,若是他们敢再闹出什么动静来,直接将他们给按住!”
“他们自己找死也就罢了,可不要连累了本官!”
这样的话,在大明各地纷纷出现。
在这一刻,很多地方官的心情都同步了。
同一时间,行走在前往应天府路上的藩王之子们,心情也很糟糕。
而这种糟糕,也分了好几类。
心情最糟糕的那几人,就是导致这次藩王之子们去应天府挨训的始作俑者。
他们既是担心到了应天府被皇爷爷责罚,也担心到时候遇到了其他堂兄弟们,被这群堂兄弟们迁怒。
“唉!”
早知今日,当初他们就忍着不喝酒了!
不,若是早知今日,他们就不往会所跑了!
又或者,早知今日,他们就不跟着父王去应天府了!
只要不跟着去应天府,就不会从父王那里听说关于会所里的秘密。
不知道这些秘密,也就不会在醉酒之后,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不说出这个秘密,就不会惹出这样的祸事来。
由此可见,还是会所不出现更好!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们灰头土脸的进了应天府。
结果在进应天府的这天,他们就被叫去了皇宫,果然被皇爷爷骂了个狗血喷头。
不仅如此,还检查了他们抄写的《孝经》。
明明他们都是老老实实自己抄写的,结果皇爷爷检查了之后,还要怒喷他们的字写得不够好。
于是,进宫一趟,他们不仅是被骂了一顿,还又得到了新的抄写任务。
再抄写《孝经》一千遍,还要将字写得好看,不抄写完,就别想离开应天府。
一千遍啊!
他们在来了之后,还要参加训练,训练之余抄写《孝经》,在保证字体优美的情况下,一天能抄写一遍吗?
就算一天能抄写一遍,一千遍,三年能抄写完吗?
如果抄写完了,皇爷爷看了还觉得不满意,他们是不是还要继续抄写?
一想到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可能要持续好几年,这几个藩王之子整个人都灰暗了下来。
后到了的其他堂兄弟们,一听说这几个始作俑者早一步到了,他们摩拳擦掌,就要给这几个混蛋套麻袋。
结果去了一趟皇宫回来后,就听说这几个堂兄弟被安排了额外的任务。
抄写一千遍《孝经》?
还要字体优美,没有错漏之处?
一天能抄写一遍吗?
“走!去探望探望他们!”已到了的几个堂兄弟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幸灾乐祸”。
先后去了这几人住的别院探望一番,发现这几个人已是在哭丧着一张脸开始抄写了,来探望的几人,带着怨气而来,带着笑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