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回到自家公寓楼下,刚停好车,就收到了许总的信息回复:“这是你们纪总亲自确认录用的吗?”
徐淼顿时愣了一瞬,不懂这许总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但还是老实回:“是。”
“知道了。”
收到这条信息后,就没有下文了,也不知道这两位老总在搞什么,但据此他也算是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位即将来实习生的小秘书和他们集团的两位老板的关系都非同一般,这时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认真看待这小姑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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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彦枕在徐淼离开后,将桌上剩下的几份文件都处理完才取了外套上和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纪彦枕开车回家的路上,突然间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了他和时娴的初见……
他对她的喜欢,是从初见到如今这细水长流的时光里积攒起来的,是伴随着时光的流逝愈发深入心底的爱意。
他曾经也试图将她规划进入他的未来,期待着帮她在学习和生活上步入正轨,让年少无知的他无能为力也很痛苦,加上家庭上的影响,心智不全的他做了逃兵。
那时的他总以为自己能改变她,虽然他不明白她上了高中后到底是什么原因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直到那天丁老师叫他去办公室问他关于时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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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时在办公室的路上,他已经为她想好了无数的理由去和老师解释她的情况,可老师的几个问题就让他丢盔卸甲了。
她问:“彦枕,叫你来呢是想了解一下时娴的情况,你们是从同一个初中考上来的,这段时间又和她做了三个月同桌,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聊起过她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问过,她没说。”
他真的问过,可那丫头只会糊弄他,逃避他。
他还没从回忆里回过神,就听见老师继续道:“我这段时间也各方面去了解了一下时娴同学的家里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所以我猜测她是不是心理或者感情上遇到了什么问题,最近学校抓了不少早恋的同学,老师不是说时娴同学就是早恋,但不得不考虑一下这种情况。”
老师说的这段话让纪彦枕眉头紧缩,想到她因为早恋成绩下滑的这种可能,他就心里有些发酸,但他选择了沉默。
丁老师见他不语,也知道时娴没有和他交流过这些问题,于是转换了思路,开始从细枝末节处抓信息。
“听说时娴和林冕关系很好,林冕上个月流班考去了隔壁班也经常来找她是吗?”
纪彦枕看着老师正在书写的学生调查情况表,沉默半晌,道:“我不知道。”
“我们都知道她刚进学校的时候成绩一直位列前茅,可自从三个月前的的轮班考后,她的成绩就一直全年级垫底。
老师这边确实听了不少风言风语,但我还是不想随随便便就给我的学生安上“早恋”的标签,可三个月前自从林冕流转到我们班两个月,时娴目前连续三个月垫底了,就算是你帮她辅导都不能恢复实在是太过于奇怪。
听说他们俩以前在初中的时候一混在一起就一直在你们学校吊车尾,后来你们才做了同班同学,或许你可以和我说说他们以前的事情吗?”
“老师,我真的不太清楚他们什么情况。”
语气很轻很轻,可他藏在衣袋里的手却渐渐握成了拳。
时娴和林冕的关系怎么样,他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过去的事情,他更是无比清楚。
与其说他和时娴是从同一所初中上来的,倒不如说他们三个是从同一个初中上来的。
在他第一次和时娴这个人有接触前,他对这个名字就已经熟悉得不得了了。
初中时期,林冕和时娴的名字在学校可谓是传说等级,或许现在的学弟学妹们都有所耳闻,毕竟在他们那届,学校全校通报批评中出现最多就是他们,而且只要有时娴,后面就一定会紧跟着林冕。
本来大家都觉得他们初中毕业就要步入社会了。哪知初三那年,时娴突发猛进做了他们那届最大的黑马,好几次成绩都超过了他,就连林冕这种公认的不学无术的世家子也紧随其后成绩猛增,两人更是成了当初他们学校经久不衰的谈资。
如果说那时的纪彦枕是全校公认学霸学神,那么时娴和林冕就是全校公认的逆风翻盘的金童玉女。
纪彦枕还记得,当初林冕和时娴吐槽说家里人会送他来九叶高中,她果断也填报了九叶高中,还安慰林冕说九叶高中的优势。
如今到了九叶,这两人也是一直同来同往,而他不过是一个卑劣的目击者,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跟他说话,对他的微笑,做那些亲密的举动。
其实和她做同桌的三个月,是他觉得距离她最近的时候,他陷入了一场酸涩却带着甜的绮丽梦境,他骗了他自己。
如今,这场梦就这么碎了,他卑劣的想法,他自我欺骗式地逃避的问题都浮现出来,愈发地清晰,可在这一刻,他还是自私地不想告诉老师他们的故事。
至少他说不出口,因为那些是他不想承认的事实,在心底格外清晰。
丁老师见他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也微微叹了口气,也知道他不想过多的谈论,这小子就是太过于固执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为此吃多大的苦头。
不过能当上他们这种班级的班主任定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在相信纪彦枕这孩子的同时,也看出了些不寻常的端倪,但她没有深究。
无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出于同学感情或是其他的什么,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纪彦枕,她就不需要过多的考量。
一直以来,纪彦枕都是个分寸感和责任感很强的倔强的孩子。
丁老师只好又嘱咐了两句学习上的问题就放他离开了,同时也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给的这个机会会那么快就被运用了起来,她更不知道她今天说的话对眼前的少年是多大的一个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