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客厅里那个,年纪比楼夕还大了两岁的座钟,响了一声,凌晨一点。
夜深人静,楼夕和周榆景两人睡得晚,但睡眠好,没多久就入睡了,只是这睡眠质量似乎一般。
楼夕眉间轻蹙,而周榆景则是含糊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无疑两人都在做着梦,梦的内容却各不相同。
房间角落,一堆画纸最上方的一张,画着海盗简笔画的纸张诡异的立了起来。
纸张上原本的海盗消失了,变成了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孩子。
出现在纸张上的阿尔西卡,红色的大眼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好奇的四处张望“楼夕就住在这里,果然很普通。”
他控制着纸张悬浮在空中,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清楚楼夕熟睡的脸,他就这样盯着楼夕看了好一会儿。
碍于神的约束,他不能以人的形态或本体的样子出现在现实世界,没有经过同意,也不能贸然附身人类。
原本他是在楼夕那个白月光翡翠里的,在痛苦的海洋里遨游,心痒难耐却不能碰。
直到他发现楼夕房间内,居然有一张游戏世界的纸张……
周榆景一个翻身,不知梦到了什么,嘿嘿笑了两声,吸引了阿尔西卡的目光。
如果说阿尔西卡打量楼夕的视线是好奇,那他放在周榆景身上的目光,就是明晃晃的生气。
具象化的生气,整个五官都皱了起来,气鼓鼓的邪神指尖动了动,原本躺在床上的周榆景毫无察觉的滚到了地上。
做完这个小动作,阿尔西卡的脸上明显的开心了,连那红色发丝都往上翘了翘“谁让你说神的坏话,活该!”
但很快他的头发就耷拉了下来,连同他的神情,楼夕的梦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楼夕猛然从梦中惊醒,他刚刚……又出现在了那个,每次出副本都会做的,奇怪的梦里。
他十分确定,在现实中绝对没有见过那间教室,那个地方。
周围的人嬉笑打闹,应该是课间休息时间。
脑海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大家都有很酷的能力,只有我什么都不会。”
这声音楼夕无比熟悉,和他的声音如出一辙,这难道是自己的内心独白。
准确来说应该是梦里的这个和自己长的一样,连名字都一样的人的内心独白。
“哥哥不要叹气,哥哥只是能力觉醒的比较晚”
这声音……楼夕看向旁边说话的,他的同桌,他在前几次的梦里是看清过这个叫自己哥哥的人的。
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清晰,就像是真实在发生着的。
银发金眸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一本折好的笔记本放在了楼夕面前“哥哥帮我画一个丧尸王,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哥哥还记得吗?”
见楼夕发愣,风渊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声“哥哥?”
楼夕回神,拿起一支笔,不假思索的画下来第一个副本里遇到的C25。
画刚完成,他拿起来准备给小渊,自己却出现在了学校门口,手还保持着拿起笔记本的动作,手上却空空如也。
手臂被谁撞了一下,那力道很大,楼夕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一个狂野男孩从他身旁掠过,速度快的只看到一道残影。
很快残影调转方向,出现在了他面前,鞠躬说道“同学抱歉。”
对方态度诚恳,但自己似乎并不买账,因为他又听到了那内心独白。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能力可比你这人形汽车厉害多了。”
可前面不是说没有能力吗,这是能力觉醒了?这么快吗?
思绪被一道年老者的声音打断。
“小夕,记住爷爷的话,不要使用你的能力,会带来灾难。”
楼夕左右看了一圈,身边并没有什么老人,都是一些下课了准备离开的学生。
灾难?
他感觉到这梦境似乎取决于他的求知欲,他要是产生了极强的想要寻找答案的想法,面前画面就会开始扭转。
只是这一次,仿佛来到了末日世界,最先感受到的是声音,哭声,尖叫,歇斯底里。
痛苦、恐惧、害怕,各种陌生的情绪交织着,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的湿意,居然是哭过了。
是什么灾难呢?
天灾?人祸?
跟我有关吗?
光线无限变暗,黑沉沉压下来的是……楼夕抬眼的瞬间,一双冰凉的手伸过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连带着他极度躁动,绷到极限的神经末梢,安静了下来。
或许不是风渊的手凉,而是自己的脸太烫的。
“哥哥,不要再继续了。”
楼夕从睡梦中醒来,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强烈的感觉到梦里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他是忘了什么事情吗?
之后周榆景帮他分析“应该是你太心急了,就像看一部电影,你开头看一分钟,中间看一分钟,然后直接将进度条拉到结尾。
这样无论结局是喜是悲,你都无法共情,会让导演伤心的。”
楼夕虽然不觉得自己会什么共情,但周榆景这话他听明白了。
他如果一味追求结果,制作这个梦境的人会不开心,谁是给他制作梦境的人?小渊吗?你想让我看到什么呢?
不能直接跳到结尾,所以是需要一点一点慢慢的……但这很难控制。
按照规律,下一次做这个梦,应该是在出下个副本之后,正好楼夕还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想想怎么去控制这个梦的发展进度。
楼夕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梦里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并且想着如何控制梦的发展寻找答案。
要是没有事先关于,将个人技能带到现实世界的此类,玄幻都市的心理建设,这会儿怕是要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病,分不清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了。
从最先的有游戏世界,到之后的可以将游戏世界的个人技能带入现实世界,再到现在的想要控制梦境内容发展,找到自己失去的记忆。
自己的接受度正在被一点一点拉高,改天外面站个哥斯拉,或许他也会觉得稀疏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