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神地精正如其名,虽然身材矮短,地遁之术却盖世无双,于地底腾挪移动毫无障碍,脚程也是御风而行的数倍。
从冥夜手中接得战书,地精把身子一扭,借地行之术向黄帝前线营中去,不多时便行至营门。
地精潜于地下,并未急于现身,而是抬头观测,将营门处的戍守探查的一清二楚。
眼见那些戍卫皆是肉身凡胎,无法察觉他的行踪,地精的胆子不由得变大了些,心中暗自思量。
地精:" 此番前来只为下个战书,我与那些信吏行人又有何不同?"
地精:" 我本就在四方煞神中排居末位,此前诸多战役,我只不过是跟从,冥夜从未让我独自行动。"
地精:" 一直以来,风伯和火鬼总是对我呼来喝去,雨师也对我爱搭不理,定是因为当年征伐九州,我没有做出些亮眼的成绩!"
地精:" 上次夜袭九黎王军帐,由我独自执行,好在我完成得不错,冥夜也开始放手让我执行军令。"
地精:" 我虽然一时不能像风伯、雨师那样统率军列,至少比从前进步些许。"
地精:" 我不妨借下达战书的机会,在这黄帝营中大闹一番,也算是建出些功业,将来也好说嘴!"
地精打定主意,旋即在地下喃喃念诀,霎时间天边地光四起,骇人的崩断声也从地底传来。
地精:" 「海运三山动,星垂四野崩,六丁撞鳌首,飒飒神鬼风,如律而言,起!」"
随着地精一声断喝,旷野四方之内土崩地陷,大地剧烈摇晃起来,黄帝诸部士兵相呼相唤,状如惊弓之鸟。
不少士兵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磕碰流血;有的士兵被营中辎重砸中,高声呼救,却越埋越深;有的不幸落入地裂缺口,还未挣扎,便被土石填压,当即殒命。
一时间,整个黄帝军营逃生逃死,满目伤残,哭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地精见咒术得手,心中大喜,提了手中利刃,从地下进入营门,向着军中大帐的方向去了。
地精见黄帝营中许久无人破咒,便认为那应龙修为不精,不足畏惧,一时心中狂妄,有了些大胆的设想。
地精:" 前番我曾夜袭九黎大帐,重伤九黎王张凌赫,此番何不故技重施,地行进敌方后营,刺杀营中将领。"
地精:" 就算斗不过那应龙,若杀他一两个将军,也能折损他方士气,必是功劳一件啊。"
地精倏尔潜行至后营,从地底向上探看一番。
说也奇怪,经过地精咒术肆虐,黄帝营中皮帐已多半倒塌,就算仍然撑得起来,也是摇摇欲坠。
唯有一间最大的皮室,从外表来看毫发无损,已经华丽如新,这倒让地精起了好奇。
地精:" 想必这帐内居住的是极其重要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皮帐之上做了防护咒法。"
地精:" 只可惜施咒之人百密一疏,没有想到偷袭会从地下而来,这倒给我留了方便,待我入帐打探,一定会有大收获!"
地精求功心切,只当那皮室大帐中居住着黄帝诸部的关键人物,便持好利刃,贸然潜了进去。
地精蛰伏于地底,只看到帐内瑞气缭绕,香烛通明,有一身着银色龙鳞铠的少年,正对向软榻之上施洒玉膏。
虽然不识眼前人,地精却从那人身上觉察出清贵神格,联想起冥夜所说,便认定他正是冥夜等人最大的对手——应龙敖子逸。
按地精猜想,这皮帐之上的咒法,定是敖子逸加上去的,才使得它免于自己厚土地陷咒的摧残。
地精见敖子逸聚精会神,忙于手上的活计,眼珠一转,从地底弹出头来,一跃而起,紧握手中的利刃,向着敖子逸的背影刺去。
不料,地精现出身形,刚刚从地下钻出一半,便被牢牢困在了地面之上,一半身子在外,一半身子仍在地下,情状十分窘迫。
地精:" 「这是?天罡三十六变之一,指地成钢之术?」"
眼前敖子逸气定神闲地回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半截埋在土里的地精,慢悠悠开了口。
敖子逸:" 「呦,子逸在此见过坤位煞神!您今日不声不响地潜进营中,还用咒法大闹一番,不知所为何事?」"
敖子逸:" 「您是神界前辈,要是有所赐教,子逸洗耳恭听便是,断不用如此偷偷摸摸,反倒失了正神气度。」"
地精调动神力,暗自挣扎,却发现地面坚硬如钢,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见那指地成钢之术十分厉害,地精这番是无法脱身了。
地精放弃挣扎,抬眼瞧着敖子逸,脸上堆满了客套虚假的笑容。
地精:" 「若说有什么指教,在下实在愧不敢当!不过是战神吩咐我些粗浅的差事,前来跑腿送上战书罢了。」"
地精:" 「在下司掌下界鳌鱼换肩之祸,走到何处自然会引起些地动,此并非我本意,还望星神上裁才是!」"
地精虽然口上客气,但眼睛却在四处探看,很快便发现了软榻之上宋亚轩的躯体。
在那副躯体之上,地精感受不到任何生气,但其中三魂七魄一应都是全的,这让地精觉得有些费解。
敖子逸眼见地精有所窥探,生怕他留了心,坏了自己的大事,忙将手上的玉膏放在一边,向前走了一步,将地精与软榻上宋亚轩的躯体隔开。
方才地精以厚土地陷咒摧残黄帝军营之时,敖子逸之所以未出手,就是因为他率先保了宋亚轩躯体所在的大帐。
毕竟在敖子逸看来,宋亚轩的返生才是紧要之事,他的躯体和魂魄不可动摇。至于那些军中士兵,本就在烽烟交战之中,损伤一些也无妨。
敖子逸挡住地精的视线,不再与地精客气,厉声询问。
敖子逸:" 「你既说冥夜命你前来下战书,拿出来便是,休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