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姦没有马上答应，她跟着涂向学了一个星期。
这个星期内，她除了去涂向那练习以外，还在城市里各处都踩了点。
有一个适合晨跑的公园，一个适合游玩的游乐园，一个适合杀人抛尸的垃圾场。
她得先把自己的事搞定。
姒媺对介绍人的了解不多，但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是没法凭空消失的，只有死人会突然消失。
所以帝姦从那条商业街再次找到了那介绍人的踪迹。
她看见了曾经和姒媺在同一家会所工作有过几面之缘的女生。
帝姦拦住她时，女生疑惑的想了半天，才发现这人似乎是见过的。
“我是姒媺，之前我们见过几次。”帝姦开口。
女生皱皱眉：“嗯…所以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介绍人叫什么吗？”
她疑惑的想了想，介绍人的名字…
啊对了，之前似乎交接工作出了问题时偶然在册子上看见过他的名字，他叫…
“刘延。”
“谢谢你。”帝姦向她点点头。
离开前，她盯着女生多看了两眼，她被盯着莫名觉得有些不适，抬脚离开。
“祝你未来能够健康快乐。”
女生惊讶的回头，帝姦也已经迈步离开了。
在那里工作的人，都是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帝姦没法劝解，更没法拯救她们。
她顺着刘延的名字在网上搜查。
那家高级会所有个小众论坛，帝姦在里面翻了翻，终于找到了一个关于介绍人工作安排的帖子。
里面写了些有关于这个月的一些八卦和消息。
每个介绍人都会带五到十个人不等，这些年轻女孩们有的是被骗的，有的是不得不就在这。
其中介绍人绝对出了大力。
帝姦发现，刘延的名字在最后被提起。
发帖人称，这个介绍人在下个月就会离职，由他带领的女孩们会分给其他介绍人安排工作。
“要离职…想从这行抽身了吗，坑害了那么多人居然还想全身而退回到光鲜亮丽的世界里。”
帝姦眯着眼睛，她点进发帖人主页私信，询问刘延相关的事情。
等到下午的时候，发帖人才回复，称刘延受到大公司的赏识，马上就要过去入职成为一个光鲜亮丽的正常人了。
帝姦又感受到骨头开始发痒了，她掏出口香糖丢进嘴里嚼嚼嚼。
毒瘾发作会让全身爬上又痒又疼的感知，大脑想要发疯般的作痛，眼前模糊看不清楚，同时内心疯狂的想要破坏点什么，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而痛苦。
这就是姒媺的感受。
帝姦垂下眼睛，嘴里的口香糖散发出糖精过载的甜味，味蕾麻木而活跃地刺痛着。
她每次忍受毒瘾发作时，身体还会不自觉的抽搐起来，但经过一个星期的忍受，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就是容易情绪低落。
但对帝姦来说，她的情绪低落时和一个比较内向的正常人也差不多。
发帖人告诉她，刘延会在这个月月底去会所内办离职手续。
剩下的只要蹲点就行了。
帝姦又吃了两个口香糖，嚼嚼嚼嚼嚼嚼。
……
最近天气转凉，却开始频繁的下起雨来。
城市内的雨阴晴不定，从三天前开始，这里就已经连续下了许久的大雨，但看新闻上说，别的很多地方也都在下连绵不断的大雨，似乎有着要发洪水冲倒城市大楼的气势。
大雨冰冰凉凉，秋风一吹，沾了雨水的身体便开始发抖起来。
刘延跑进了大门内，将雨伞合上放在门口，他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走进会所中。
做好离职后，他拿着最后的工资，刘延回到门口，从雨伞架上拿过自己的伞撑开，他走入大雨之中。
黄昏之后的傍晚，街道是以深蓝色为主基调的阴影铺就的照片，淡黄色路灯照亮拍打在地面上的雨水烟花，远方可以看见逐渐暗淡下来的蓝色天空。
大雨磅礴的下着，拍打在伞面，也可以从这个声音里找到节奏。
刘延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的一处路灯下面站着一个没有打伞的女孩。
她穿着明黄色的雨衣披风，帽檐遮住半张脸。
刘延奇怪的多看了两眼，正打算赶紧离开，女孩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
她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
“总算等到你了。”
刘延看着她，惊恐的瞪大眼睛。
……
第二日，一男子当街被阉，凶手不知所踪的新闻热了起来，所有人津津乐道着两百一根，但现在那男人连两百和一根都没了。
大雨还在持续不断的下着。
帝姦答应了涂向组成乐队，她在这一众乐器中选择了电吉他，两人都很喜欢电吉他。
“但是只有我们两个怎么算乐队呢？”
帝姦问她，涂向说她之前有个乐队，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散了。
涂向抽了根烟，吐出一口气。
她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在心情不好时抽烟缓解情绪。
本人却称，都不知道未来能不能活下去了，这点身体健康也无所谓了。
涂向高中毕业后从家里离开，她原本是和乐队一起的，可惜乐队解散后，她只能自己继续玩下去，现在靠着街头演出和传到网上的演奏视频赚一点勉强够活着的钱。
她不提自己的家庭情况，帝姦也没追问，大家都有自己的过去。
“我们再找找，还会找到一起玩的人的。”涂向将烟头碾在窗外的水泥墙上，将最后一口烟吐向天空。
“来继续练习吧！”
……
大雨越发严重了，城市的排水系统崩溃，地面堆积起没到成人小腿的深水，帝姦却是连膝盖都没在了水里，行走间相当费力。
涂向提议等雨停了再来她这里，毕竟城市里的积水挺脏的，而她这片老旧住宅区的积水就更脏了。
帝姦觉得无所谓，但也听劝的没去了。
所有人不知道，这场大雨和积水中，未知的危险正在逐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