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空轻笑一声,语气莫名亲近几分:“今日请二位来,是为了加深与列车的了解,切莫让这些琐事扫了兴致。”
“作为赔罪,我为二位准备了茶点,请来品尝这上好的鳞渊春。”
“那就麻烦驭空司舵了。”纪尘从容应对。
鳞渊春,必然得自封闭已久的鳞渊境。
能保存到现在绝对是极为珍稀的孤品,可惜纪尘不太喜欢饮茶,也琢磨不出什么味道。
至于加深与列车的了解,就全程交给了老乘客三月七,纪尘乐的清闲。
会面虽没有持续太久。
在即将结束的时候,驭空伸手一挥,早已站立在旁的几名秘书,立刻将一盘盘的礼物呈了上来。
都是仙舟有名的特产。
驭空施手示意,“能和遍行星海的无名客谈天,真是受益匪浅,这些礼物,是为了感谢你们救下小女准备的,请不要推辞。”
身为天舶司司舵。
驭空无论权势和财力,在罗浮仙舟都属于金字塔顶层。
这些礼物并不算得什么。
所以纪尘并没有客气,当着驭空的面,很随意的收入了虚无空间内。
驭空似乎有些意外纪尘的手段。
不过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仙舟顶级炼器师卷籍中,就有关于壶中洞天之类造物的描述。
星穹列车周游诸天,拥有一些类似的物件,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收起礼物,纪尘也十分贴心的将话题引到先前发生的事情:
“司舵大人,我似乎听停云说过,你以前是罗浮数一数二的飞行士,云骑军中的王牌,上一次看见你挽弓的模样,就知道传言不假,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目睹你驾驭星槎的英姿?”
驭空轻摇了摇头,故作洒脱的一笑:“恐怕要让纪尘先生失望了,天空......已经不再适合我了。”
看着纪尘与三月七的身影离开。
空旷的大殿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片刻之后。
驭空幽幽叹了口气。
手里多出一个精致而美好的纸鸢,成熟而美丽的眸子中,露出浓浓悲伤与思念。
在狐人的礼俗里,纸鸢是用来宽慰那些无法再起飞的飞行士的灵魂。
而无法再起飞的飞行士,大都因为她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
走出司辰宫大门。
正在摆弄万寿无情丹的三月七,忽然抬头一本正经道:“根据我的经验,这件事绝对还没有结束!”
几乎就在三月话音刚落。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二位,请留步!”
闻着声音望去,正是不久前和驭空闹母女矛盾,跑出司辰宫的晴霓。
“本来应该再次感谢二位恩公的救命之恩......但这一会又让你们看了笑话,真是非常抱歉......”
“没关系,你母亲已经代你感谢过我们了。”
三月七说着,笑嘻嘻的示意了一下小手里的万寿无情丹。
也不知道这补充生命和提高身体抗性的珍贵丹药,被她小手香汗浸润过,药效还能不能完全发挥。
纪尘却摆摆手道:“亲子关系嘛,理解,理解。”
晴霓眼睛微亮,像是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人:“看来恩公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吗?真是太好了!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终于给我遇上了一个有共鸣的人。'
“晴霓小姐放心,我最擅长处理情感伦理问题,不如去那边清静亭子慢慢说。”
纪尘脸上带着让人很舒服的笑容。
他自己当然没类似经历,但星有啊。
一个刚刚出生,就被她妈丢进空间站的可怜孩子,还是靠着纪尘一把*一把*的把她拉扯大。
所以对此很有经验。
......
距离司辰宫不远,靠近云海的亭子里。
晴霓规规矩矩的坐定,两手放在膝盖上,像是真的有很多苦水要倒,将救过自己的纪尘和三月七当做知己谈心:
“我已经过了及笄礼,是个成年人了,我有实现梦想的自由吧!可是妈妈却还是把我当个孩子看,把我笼在她的翅膀相爱,好像离开了她,我就一刻也活不下去了一样。”
“唔......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挺可怜的。”
三月七眼里露出同情的光芒。
幸好自己不用经历这样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她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甚至有没有,都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
纪尘轻咳一声,“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外人是不便置喙的,但你既然叫我一声恩公,我便将自己听到的一些亲身体验告诉你。”
“为人父母是会让一个人变得顽固的,要改变顽石,恐怕还得水滴日复一日地耐心琢磨,所以晴霓姑娘与其像今天一样临界点爆发,不如耐心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身边三月七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晴霓想了想,然后摇头道:“其实我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一谈到飞行的话题,她就变得不可理喻了。”
“藏起我的星槎玩具,把呆在港口数飞船的我拉走,逼着我坐在桌前读书,虽然我费尽心思最后进了天舶司,结果在她的安排下,我却干起了文职。”
说到这里,晴霓语气明显失落下来:“每天我走过宣夜大街,抬头看着那些自由自在划过天空的飞行器,心里就空落落的......”
“所以,你就没问过驭空原因?”纪尘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惜。
“我问过。”晴霓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那次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结果我妈差点动手打我......”
“驭空打人?”
三月七眼睛猛亮,实在想不出,那么威严成熟的司舵驭空,在家里像老母亲一样动手打人是怎样一幅画面。
于是好奇的瞅着晴霓:“感觉怎么样?”
“怕死了都。”
晴霓一副害怕又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