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比武招亲(一)
“什,什么?!比武招亲?”听到自家师傅的回答,钟灵溪一时间愣在了当场。半晌后,有些错愕地问道:“不对啊,老冶子,我刚才说的是不嫁给钟瑞,这和我比武招亲有什么关系?”
老者眯着眼眸,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淡然道:“钟瑞之所以要娶你,是因为他拿着那道你爷爷的手札,无论这手札是不是你爷爷写的,只要钟家的一众长老认这件事儿,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
见少女还要反驳,不过他没有给她机会,立刻接着道:“就算你寻死觅活,哭着喊着不嫁给他,这都不是障碍,也不是问题,钟家甚至不会考虑的到底愿不愿意。”
钟灵溪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她没有出言否认,因为她清楚,自己师傅说的没错。
“不过这结婚之事,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家中长辈和家族的意愿虽然重要,却也不是绝对的。只要你比武招亲,把自己嫁出去,就算钟家人再怎么势力,再如何厚脸皮,也不会让一女侍二夫的。”欧冶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显然得意自己能想出这么好的一个主意。
少女一脸黑线,有些冷漠地说道:“所以你刚才会说,我死也不嫁的意思是嫁给猪、嫁给狗,都不嫁给他?”
“对啊!刚才问你的,你自己说的!”老冶子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我要是说,我谁都不嫁呢?逼我嫁人,我就去死!”她一脸怒气地嚷嚷道。
老冶子嘿然一笑,淡淡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吗?”
钟灵溪:“……”
……
第二天一早一则爆炸性的消息,便从这青灵峰传出。
被称为“青川郡三大美人”之一的,青云派内门弟子钟灵溪,正式发布举行比武招亲。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青云派的弟子都在议论此事,到了下午,这则消息更是搅动了整个青川郡的武林江湖。
要知道,青川郡作为江湖势力控制的大郡,其江湖地位已经接近等同与这个罗云国的水平,除了罗云国教罗云宗,其他绝大多数门派,都集中在青川郡。
欧阳长风独自坐在大殿中,他自然也清楚事情的始末,前一日他还跟自己的师弟说起来,让钟灵溪早日找一个归宿,他没想到以往喜欢特立独行,从不听从自己建议的师弟,竟然如此从善如流,而且行动迅速!
正琢磨到这儿,一道人影突然闪现在他面前。
“师兄,你觉得这事儿这么办成吗?”老冶子翘着八字胡,一脸兴奋地问道。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会引起如此大的凡响,而且这影响范围显然也不止青云派这一亩三分地儿。
“师弟啊,你这次做的太好了!太讲究了!”
“……掌门师兄,我咋觉得你这话说的不像是在夸我啊!”
“啧!想多了,你肯定是想多了!是不是灵溪的招亲,让你昨晚上想了一宿,今早上焦头烂额啊?快,快去忙吧!真的不错!太好了,讲究!”
老冶子虚着眼睛从青云殿走了出来,虽然他觉得掌门师兄近一早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给自己的宝贝徒弟挑出一名真正的好夫婿!
钟瑞坐在青云城的钟家分社,听着下面人汇报的消息,他的脸色很是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大,大人,目前的消息就是这样。”那伙计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这位钟家大当家。
“比武招亲?呵呵,有意思!这个小蹄子临了了还要给我惹出这些事端,哼!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整出什么花样来?”钟瑞目光中带着怒意和疯狂,沉声说道。
就在这会儿,一名小厮又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函,他径直走到钟瑞身边,将这信函递了上去。
“大人,是钟家长老们的命函!”
钟家自从族长钟千鹤离世以后,大权便落到钟家长老的身上。他们虽然都是钟家的旁支,不过在族中地位不低,况且钟灵溪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妻子离开了钟家,前往了极东国。那时候钟灵溪的妹妹钟南聪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细说起来,他们姐妹俩是跟着钟千鹤长大的。
后来隐仁镇被灭,原本的六大家族也分崩离析,铁心村也趁机叛出隐仁的控制,很多人逃离了故乡,选择去其他地方再谋生计。
其中钟家和一众原隶属隐仁镇的百姓就逃到了青川郡,其中尤其以林儒法为首的一伙人,更是在青川郡扎下了根。毕竟青川郡在江湖上最有话语权的青云、霄缘两大门派倾力相助,自然想要重建不难。
不过,林儒法不是林恒山,若论打铁锻造,这个黑脸大汉算是总师级的人物,但要论权谋之术,他却是一头雾水。
好在有赵家留下来的饷榜组织,以及李家留下的巡山队帮衬,才让隐仁在青川郡活了下来,但要说重建当初隐仁镇在落叶郡的辉煌过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罗云宗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这群“乱臣贼子”,无论是在朝廷中,还是在江湖之上,林儒法所面临的困境一点不比当年林恒山建立隐仁镇的时候小。
钟瑞毕恭毕敬地接过命函,然后迅速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边,而他的眉头也越皱越深。他没确实没有想到,这次比武招亲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深。
钟家的长老们要求,让钟瑞想方设法赢的这次比武的胜利,如果最后失败了,江湖上一定会留下钟家的笑柄,而且族中长老也放出了狠话,如果最后钟瑞输掉比赛,那么他与钟灵溪的婚事将会被取消。
钟家是很重视钟瑞这样的大掌柜,但是相比钟家的颜面,这群长老们选择了在他看来,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他挥了挥手,让这两名汇报消息的小厮先退下去,青年需要先冷静一下,在决定之后的计划。过了大约盏茶的功夫,钟瑞喊来一名婢女,低声吩咐道:“加急将这封信交给主家,让她派四名武道高手前来相助,最次也得要侠者境的高手!”
一边说着,钟瑞一边提笔挥毫,也就十几息的时间,便将这封信函写好了,他吹干了墨渍,直接交给了这名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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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惜风从霄缘海的港口走下了船,看着忙碌的港湾,以及这些穿着白色汗衫的码头汉子,他随便找了一人问道:
“喂,这位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
那青年原本被拦下,还有些恼火,不过一见眼前这人,面容俊朗干净,英气勃发,更穿着一身月白色道袍,看上去很是脱俗。
“小道长请说。”
易惜风坦然一笑,然后开始跟眼前这汉子唠起了嗑,从青川郡各势力之间的关系,再到这霄河镇的风土人情,活像一个游历天下的书生。
“这位小道长,你就听我的,先去霄缘海的南岸一看一看,那里就是天下有名的霄缘书院,天下第一书院。”汉子显然也是打开了话匣子,说得起兴了,不用易惜风那话套他,他就自己说。
“然后呢,再去一趟霄缘海的北岸,那里是风水帮的地盘,也就是我们的老东家。”
“风水帮?老东家?”易惜风有些惊异不定地问道。显然这个风水帮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春风镇也曾建立过一个与沙河帮齐名的帮派,名字就叫“风水帮”。
“对啊,这水运、漕运之类,都是这风水帮的生意,哪怕不跟他们混了,也要受他们的照应。”说起风水帮,这壮汉显然有些讳莫如深。
“这风水帮,是不是由三位当家的,而且,他们不是本地人吧!”这穿着白色道袍的青年小道,连忙问道。
“对对对,还真是这样!”汉子也很惊喜,对方竟然真能看到自己想的什么。
听完这汉子的介绍,易惜风也很是感激,于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碎银子,递给了对方。毕竟耽误对方这么久的时间,给一点小钱也说的过去,再说现在的易惜风已经不是刚刚从真武山上下来的时候,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这码头汉子见对方竟然给了自己一块碎银子,顿时愣在了当场,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要这块银子。见到如此朴实的人,易惜风也是微微一笑跟对手拱手别过。
他没有听从对方的意见,先去霄缘书院,倒不是他不想见林烽火等人,而是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刚刚与那汉子闲聊之时,他就听到了一条消息,青云派的第一美女弟子,要公开比武招亲了!
这一则消息让易惜风顿时慌了手脚,倒不是说他有多么在意钟灵溪,而是在他的潜意识里,青云派的第一美人,自然是他的新添妹妹。
李新添要公开招亲?她今年才十四啊!这,这都不违法的吗?
易惜风心中不断呐喊,显然他也很是纠结,不过对于这种事,他一向谨慎的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这位青年小道,将故地重游霄缘海的事项,无限期拖后了,他决定先去比武招亲那里看看再说。
……
位于青云派与霄缘书院中间位置,有一座小城名叫银川城。这里地势相比青云城那要平缓许多,而相较霄河镇的沃野空旷,则要稍显崎岖,虽无高山峻岭,却也有沟壑山川。只不过地势整体不高,比较适合人们居住。
而这小城之中,就有一个极有势力的新门派,名叫“儒法门”。
听起来很是大气,有点接近儒家门派,但也不像儒家势力的起名方式。但对于真正了解这个门派的人来说,这个名字很是贴切,因为其创建者名叫林儒法。
他以自己名字命名,也能看出了他的中用意。细说起来,儒法门在刚建立起来之后,立刻就引来了青川郡武林江湖的重视。要知道各种消息在江湖上的流通十分快捷,人们对于隐仁镇的定义,从五十年前的义士,到现在的乱臣子贼。自然变化很多,但不可否认,隐仁镇的真正实力,已经可以媲美顶级三流门派的实力。
而新成立的“儒法门”能够保住在三流门派的什么位置?
“掌门,有一个青年小道士,想要见你,说是旧相识。”一名穿着黑袍的汉子,站在一处巨大的水池旁,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如铁塔般的壮硕汉子,轻声说道。
林儒法没有理会这黑衣管事,继续一锤又一锤地打造着手中的剑刃,过了半晌,这黝黑汉子转过身来,淡淡说道:“他如何证明是我的旧相识?”
那黑衣汉子想了想,便从身后那处一块手指大小的铁块,然后对林儒法说道:“那小道士说,大人见了这……咦?”
黑衣汉子惊奇地发现,前一刻还在水池旁锻造剑胚的林儒法,此时已经消失在原地。
几息之后,这如黑塔一般的汉子,已经出现在大门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小道士,竟一时间认不大出来,虽然当年易惜风长得也算是白净,但远没有现在这番气场。
林儒法看着对方的眉宇,低声说道:“惜风?惜风!”
易惜风也是有五年的时间未见过对方了,心里自然很是想念。时间仿佛对林儒法很是无情,将沧桑和老态都留在了他的身上。
“林伯,你还好吗?我这是刚从真武道殿回来。”林儒法在自己心里就是长辈,青年自然没有说谎,便将这一行的经历,大体说了一说。
“回来就好,那这一次能在青川郡呆几天?”
“我觉得可以呆上十几天吧,毕竟这次出来是有任务在身的,当然晚回去几日,也没什么关系。”
“嗯,言归正传吧,你今天来找我这里,应该不光是为了看看我吧?”
“嘿嘿,还是林伯了解我。”说罢,他一挥手将那只青玉葫芦抛给了对方。林儒法很是爽快的结果酒葫芦,然后拔开瓶塞,一仰头猛灌下去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