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德智体美劳,即是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劳育。”
芩安看向在坐的各位大臣,“现在大秦需要怎么样的人才,不就是需要既能识字又能干活,能文又能武的人才吗?诸位,本官说得可对?”
众臣纷纷点头,“芩少府所言极是。”
确实,大秦的子民定要能文能武。不然,若是只识字,人家说你文弱书生一枚;若是只会武,大家又会说你大老粗一枚。
“依本官之见,文不局限于儒法两家,武也不局限于兵家。”
“现在大秦下一步要做什么?要发展对不对?”
“芩少府所言极是。”众臣木然地点点头。
听不懂,但感觉还挺有道理的。
此时,芩安如同一名成功学大师,将在座的众人忽悠得不要不要的。
“要发展,大家要学什么?要学九乘法表,要学法,要学德,要学史,要学农。万万不可拘泥于一家学识。”
“本官认为,应当开设多门课程,让大家什么都学点。”
“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等到了一定年纪,我们就让学子进行考核。再按照兴趣喜好,让他们自己去选择想学的知识。”
“当然,若是不想学了,也可自动退学,自谋出路。”
有时候,学习这东西确实很难勉强。
像数学,不会就是不会,你哪能勉强你会。
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读书确实是最好的路,但这条路不一定适合所有人。
只要能讨口饭吃,做什么不是做。
只要不违法不违背道德底线,人生选择没有高低对错之分。
“依诸位之见,此举可妥?”芩安扫视众人一眼,朗声问道。
话音刚落,众臣窃窃私语。
“淳于先生,此举可行……”
“都要学?不可拘泥于一家学识……倒是有点意思。”
……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停歇。
“陛下,臣认为此举尚可。”
“陛下,臣认同芩少府所言。”
“陛下,臣也一样。”
如今,他们哪里敢说不妥。
没看到上方,陛下那满脸的笑意吗。
嬴政欣慰地点点头。
好久没这么容易商议好一件事了。
还是这种关乎整个大秦未来的要事。
真是难得。
嬴政长舒一口气,“此事由芩少府与扶苏二人负责。芩少府的意思便是朕的旨意。”
毕竟,那些什么德智体美劳,什么数学……这些东西离他嬴政这个时期还是有点远。
如芩安所说,术业有专攻。他嬴政是管天下的,教育这东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好了。
至于扶苏……
也该开始管管大秦的要事了。总比天天跟在淳于越身边,念叨那之乎者也要好上许多。
顺便,也让芩安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为君者”。
还真以为,他这个君主这么好当呢。
落后就要挨打。
真理只在射程之内。
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真以为,他大秦的天下是游说回来的?
放屁!
都是打下来的!
扶苏惊觉背后一凉。
明明上方嬴政的神色是那么的慈祥,可扶苏总感觉总有些不妥。
可教育是关乎整个大秦的要事。
如今阿父将此事交给他负责,那是不是……那是不是阿父心底是认可他的。
毕竟,之前阿父总是对他的想法总是嗤之以鼻……
想到这,一股甜蜜涌上扶苏心头。
他悄悄握紧了拳。
“公子,还不快快领旨。”一旁,李斯见扶苏愣在原地,轻声提醒道。
反应过来,扶苏漆黑的眼眸闪烁着点点星光,一股被信任的力量涌上心头。
扶苏拱手作揖:“诺!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
听到嬴政真的要在大秦广开学堂,淳于越激动地站起来,他浑浊的双眼饱含热泪。
透过时空,他好像看到了百年前,夫子在乱世之中奔走,周游列国数年,传授学识。
乱世中,夫子壮志不酬,心怀万民却一生穷困潦倒,不受重用。
他有教无类的抱负,最终还是随着时间,掩埋于黄土之中。
没想到,夫子的抱负最终在大秦的第一任君主手下实现。
夫子!
您看到了吗?
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他还以为,在他有生之年,不可能见到这一幕。
淳于越红着眼,高呼:“陛下万年!大秦万年!大秦之福!万民之福!”
头一次,他这么敬佩眼前这位君主的魄力。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大秦之福!万民之福!”
其余官员也跟着高呼。
声音响彻云霄。
看着底下黑压压一片的臣子,嬴政心中万分豪情汹涌。
这就是大秦的天下。
灭六国大一统,德比三皇功盖五帝,统一文字,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车同轨,书同文。
无人懂他不要紧,功绩尽由后人评判,后人不懂他不要紧,英雄所见略同,他只听英雄所言。
朕只想做朕当做的。
用后世的话来说,便是天崩地坼,掀翻一个世界。是圣是魔,未可轻议。祖龙是千古英雄挣得一个天下。
华夏数千年,后世哪位君主敢称自己为千古一帝。
嬴政,为华夏制度画了一个圈,就算后人对他诸多批判,但依旧无人能走出他所设立的圈。
始皇嬴政,统一华夏江山,护我华夏血脉,山河永固!
气氛一片祥和,除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姜和。
此时姜和的脸色比死了三天的尸体都要白。
完了完了。
姜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两腿发软,只觉浑身都使不上劲。
要不是跪坐在席子上,姜和恐怕已经瘫软在地。
要你多嘴!
要你多嘴!
没事你干嘛总是盯着芩安那丫头。
此时,姜和恨不得怒扇自己两巴掌。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在这摔了跟头。
想到大秦的律法,他恨不得自己去死一死。
诬告他人,可是得去做劳工的罪状。
他看向上方嬴政,恨不得遁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