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死了。
白沁秋就没见过像江拾砚这样坏到骨子里的人!
她咬住后槽牙,努力想挣扎离开江拾砚的怀里,未果。
也不知道她和江拾砚的力量怎么就这么悬殊。
“我可不像你,每天都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她只能逞口舌之快。
“白沁秋。”江拾砚又低声唤她的名字,炙热的气息染上耳廓,晕出一抹浅浅的绯红色。
她板着小脸,装听不见。
“白沁——唔。”江拾砚有意拔高了音量,下秒,柔软细腻的手掌就覆上来,把他未喊完的“秋”字堵了回去。
女人明眸微瞪,眼角眉梢流露出丝丝缕缕的嗔怪之色,都更显荣光之盛。
“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她明明在质问江拾砚,可声线太过清甜,便显得半点攻击性没有,反倒像甜倒牙根的麦芽糖。
粘牙极了。
却又让人爱得不行。
江拾砚歪了脑袋,“我以为你没听见。”
“我耳朵又不聋。”白沁秋轻哼一声,带着很浅的鼻音,比昨夜还要更娇。
“那怎么不理我?”男人倒是难得好脾气,放轻了语气跟她说话,撒娇似的。
像个小孩。
白沁秋轻眨了两下眼睛,“不想理。”
江拾砚蓦地轻笑出声,低沉性感的音色听得人耳根酥痒:“白沁秋,我刚才喊你是想告诉你,周围人都听见了。”
“……?”她眉心突突了两下,抬头看过去,果然瞧见路人匪夷所思的视线。
要命。
这回见不得人的不止江拾砚一个了。
还得加上个她。
白沁秋把口罩拉到了最高处,大半张脸都被遮住,只露出一双明净清透的杏眸。
“见不得人?”江拾砚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眼就猜出她的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做完思想建设,她转移掉话题:“你要吃什么?”
“烤红薯?你会么?”男人轻挑着眉梢,泄出几分怀疑来。
“总归比你会。”白沁秋伸手指指前方的蔬果区,“那边,往那边拐。”
江拾砚垂着眼眸看她,嗓音散漫:“不一定。”
她没忍住抬头看了江拾砚一眼。
不知道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哪里来的底气认为他的水平会比自己好。
仔细一想,又不意外。
他对什么都很自信。
“哦。”白沁秋闷闷应了声,小手轻推他的胳膊,“松手了,人很多,我要去挑红薯。”
江拾砚箍她箍得太紧,男人胸膛的热度透过衣衫,晕上她的脊背,连鼻尖都冒出几滴汗珠。
“挑甜的。”他嘱咐说。
白沁秋迈出的脚步一顿,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向了他。
“你是不是在骂我?”江拾砚双手随意撑住购物车的推手,身形松泛,漫不经心地递来一眼。
“不然呢?”白沁秋也气笑了,“我又不是专业做烤红薯的,怎么能挑准甜的红薯啊?”
男人潋滟含情的桃花眸微眯起,慢声慢调:“那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如果我挑出的红薯比你甜,就是我赢了。”
“赌注呢?”她很警惕,江拾砚就是只老狐狸,指不定现在就在给她挖坑。
“没想好,赌完再说,你敢吗?”他轻舔了舔牙尖,像在挑衅。
白沁秋脑袋一热:“赌就赌!”
她就不信养尊处优的江拾砚能比她对红薯更熟悉。
说不定现在就是在诈她呢。
果不其然,倒映在江拾砚眼底的灯光有片刻的凝滞,连带着唇畔的笑容都凝了一秒。
他收敛的速度很快,但白沁秋还是清晰地看见了。
“真赌啊?”他尾音拖得绵长,“白沁秋,你可别后悔。”
白沁秋一眼就看出他是在硬撑脸面。
她情不自禁弯起眼眸,连语气都轻快许多:“你别后悔才对。”
“那拉勾?”男人对着她伸出小指,“要拉勾才算数。”
脑海中的情景有一瞬间的闪回。
年幼时似乎也有谁对着她伸出手指,要和她约定彼此。
是比遇见少年还要更早时候的事情了。
记忆都模糊了。
“拉勾就拉勾。”白沁秋伸出手指,轻勾住他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盖章!”
江拾砚轻转了下大拇指,与她紧紧相贴,嗓音倏地变轻:“谁变谁就是小狗,盖章。”
“……”白沁秋恍惚了一下,思绪又霎时回笼。
她怎么被江拾砚带的都变得幼稚了?
幼稚传染这么快的吗?
“我去挑红薯。”白沁秋火速抽离了手,挤进人群里。
挑红薯的大爷大妈不少,她一边观察着,一边挑出自认为和大爷大妈手里差不多的红薯。
跟着大爷大妈挑准没错。
他们买的多。
白沁秋足足挑满了一袋子红薯,质量不行,数量来凑。
她就不信,这么多个红薯里,没有一个比江拾砚的甜。
反正江拾砚也没说必须全部比他的甜。
将红薯放进购物车里的时候,白沁秋打眼看过去。
男人低垂着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遮蔽下来,从她这个方向几乎看不清江拾砚眼底的情绪。
他专注地挑着红薯,修长的手指不时轻捏下红薯,似乎真在认真分辨。
白沁秋眉心一跳,难不成江拾砚真会挑红薯?
想法从心底冒出来的下一秒,她就自己否定了自己。
怎么可能?
买菜做饭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和江拾砚不沾边啊。
过了几分钟,白沁秋等得花儿都快谢了的时候,江拾砚总算拎着一小袋红薯过来放下。
拢共袋子里也只有四五个红薯罢了。
“你就买这么几个?”她忍不住盯着瞧了几秒,没看出江拾砚挑的红薯有什么显而易见的特点。
刚才是在装模作样吧?
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
“在精,而不在多。”男人唇角微弯,含了些令人面红心跳的轻佻气,“更何况,你不是没钱么?我替你省一点。”
白沁秋哪里听不出他是在调侃自己?
但她的视线还是落在了自己那袋子红薯上,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买的太多了。
“还想吃饺子。”江拾砚轻勾住她的手指,微翘着的眼尾勾人,那颗生动漂亮的小痣更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