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台灯晕照,映着白色床单上十指相扣的两只手。
冷白色的肌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汗珠,不时顺着腕间流下。
他浑然未觉般俯下身,牙齿落在白沁秋的颈侧,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感。
最脆弱的动脉完全暴露在他唇齿之下,危险,却也暧昧放肆到了极致。
她下意识轻咬住了下唇,指甲不经意地掐入男人的手背。
白沁秋眼角涌了泪水出来,她压抑着喉咙里的声音,颤着声问他:“我是不是真的寡淡无味?像江嵘说的那样?”
男人灼热的指腹掐在她腰间,有些暧昧地轻轻摩挲着,答非所问:“很细,也很软。”
“轻、轻一点。”她的声音几乎被撞碎。
落在耳畔的气息低沉性感:“白沁秋。”
“嗯、嗯?”她的下颌被男人轻捏住,被迫对上他深邃幽暗的桃花眸。
白沁秋只看见了他眼尾那颗小痣。
汗水从痣上滚落,性感到了极点。
“很漂亮。”她颤着手抚上。
男人动作一滞,下秒温热的唇瓣覆上,吞掉了她的所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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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斑驳地透过窗纱,倾泻在房间里。
白沁秋被晃得眯了眯眼,适应后才徐徐睁开眼。
目光最先触及到的是精瘦有力的腰身,昨夜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荡起,男人的腰很好。
她耳尖一红,视线上移,滑过性感突出的喉结,薄红的唇瓣潋滟若被晨露浸润过的玫瑰,最后堪堪停在他眼尾的一颗泪痣上。
白沁秋想起之前看过的玄学科普:泪痣生在眼角下的人,一生都会被爱欲所折磨。
凝着男人看了许久,白沁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张脸有点眼熟。
和她的男朋友……
不,和她的前男友江嵘很像。
在脑海中一阵搜寻,她总算将面前的人和一个名字联系起来——江拾砚。
江家长子,江嵘同父异母的哥哥。
白沁秋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睡了江嵘他哥???!!!
要命。
醉酒前的记忆朦朦胧胧地上涌。
昨夜她意外在酒吧撞见怀里拥着清甜性感小女生的江嵘,他非但没有被抓包出轨的自觉,反而不屑轻嘲:“寡淡无味的白开水罢了,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白月光?”
然后,她一气之下炫了两杯白兰地,随手薅住了路过的江拾砚……
白沁秋咽了口唾沫,俯身捞起散落了一地的衣裳穿上,蹑手蹑脚地拎起包。
“白沁秋。”低哑的轻唤倏地在身后荡起。
昨夜江拾砚也是这样叫她的。
她耳廓泛起红色,不敢回头。
“白沁秋,你睡了我不打算负责?”他趿拉着拖鞋走来。
在他转过来前,她猛地闭上了眼睛,“我、我没有。”
“没有不想负责?还是没睡我啊?”男人声线散漫轻佻,尾音拖得绵长,勾得人心尖发痒。
女人纤长浓密的睫羽止不住地颤抖着,“江拾砚,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就应该一拍两散的。”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可以吃的话,她真想穿越回昨天把酒后乱性的自己拍死。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江拾砚。
江拾砚此人,在帝京贵族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野,放浪不羁的纨绔子弟,同时也是阴戾偏执的疯批。
就连江嵘都曾小心嘱咐她:千万别惹江拾砚。
可她现在不禁惹了,还把江拾砚睡了。
惨了。
“白沁秋。”声音忽地近了,连他温热的呼吸都打在脸颊上,湿漉漉的。
“你昨天不是很喜欢这颗痣么?”江拾砚捏住她的手指,覆上眼尾的那颗泪痣,“现在怎么都不看看它?”
白沁秋指尖微蜷,“你穿衣服了吗?”
头顶落下声轻笑,“我没有暴露癖。”
她这才松了口气,睁开眼的瞬间就陷入一汪深色的湖泊里,幽暗深邃,透着摄人心魄的微芒。
潋滟多情的桃花眸下,是一颗很漂亮的小痣。
白沁秋又想起圈子里对江拾砚的另一个评价——生了一副近乎完美的皮相和骨相,从眉骨到下颌,每一个细节都是最好看的模样。
“江拾砚。”她嗓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喑哑,喊他名字时语调软软的,像极了昨夜。
男人喉结轻滚了下,松开她的手,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依旧散漫玩味的腔调:“喊我做什么?”
“昨天是个意外,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白沁秋一双杏眸像含着水,望向他时纯净又无辜。
江拾砚似是气笑了:“怎么?你还打算回去找江嵘?”
女人轻咬了下下唇,摇摇脑袋:“不了,我和他到此为止了。”
“然后呢?”江拾砚凝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神情懒倦。
白沁秋眼底浮起一抹茫然,似是没听懂他的意思,“然后?没有然后了啊。”
他轻舔了下牙尖,“白沁秋,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吧?我有个习惯,你知不知道?”
白沁秋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江拾砚有什么习惯她怎么会知道?
她又不是江拾砚肚子里的蛔虫。
“也没什么,就是会上瘾。”男人桃花眸微眯,“你走了,谁来止我的瘾?”
白沁秋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上瘾指的是什么。
脸颊顿时腾上一片绯红,她咬了咬后槽牙,从包里翻出几张大红票塞进江拾砚怀里,“给你!你去找人解决。”
江家的人,真是都好不了一点!
“女票资?”江拾砚眉梢轻挑,“不合适吧,这是要被警察叔叔抓的。”
“江拾砚!”她的音调拔高了些许,依旧掩不住软糯清甜的音色,一点气势没有,就像张牙舞爪露出爪子的小猫咪。
表面上超凶,实则杀伤力为零。
但至少是最生动的模样。
从前她跟在江嵘身边的时候,总是平和温柔的,情绪从不外露。
江拾砚薄红的唇忽而弯了下,不再逗她:“请我吃顿饭吧。”
白沁秋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然后就一笔勾销?”
“嗯……看我心情?”江拾砚恶劣到了极点。
她大概是脑袋不清楚才会选了江拾砚做报复江嵘的对象。
现在江嵘被报复到没有,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似乎被江拾砚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