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黍谷村的将领是方忠,之前跟随杨易参加挂车河大战后,护送伤兵回上海,杨易考虑到清军即将入寇,将其调回密丰,被侯成安排驻守黍谷村。
黍谷村的百姓已经全部迁到密丰镇,只留下一千密丰军将士和一千辅兵驻守。
“轰轰轰”清军八十门红衣大炮拉开了进攻的序幕,炮弹呼啸着砸向密丰军的防御设施。岳托带着将领们站在山丘上,仿佛感受到大地在颤抖,己方火炮的威力让他们胸中充满征服大明的豪情。
清军的火炮都是两千斤以上的重炮,射程和威力都是一流的,这次能调集八十门来进攻密丰,可以说是下了血本的。炮弹全部采用开花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哑火率比较高,达到两成。上一次进攻密丰,孔有德对密丰军的开花弹感触很深,回辽东后改进炮弹,用开花弹代替了实心弹。
每次炮弹爆炸都能炸出一个坑,尘土四射。
“可惜敌人都躲在城堡里,否则炸一大片敌人”孔有德感叹道。
“明军都喜欢躲在城墙里,无妨,大不了多费些时日将他们的城墙轰塌就是”岳托对孔有德赞誉道,“开花弹的威力就是比实心弹强,恭顺王功不可没”
“殿下过奖了,全赖皇上洪福!”孔有德一脸谄笑,虽然他也是王爷,但他知道自己这个王爷比之爱新觉罗家的王爷那是差远了,降将就是降将,辈分高地位低。
清军的火炮声响彻密丰,整个密丰镇的人都在注视着黍谷村的战斗。侯成和萧懿站在高处用千里镜查探黍谷的战斗状况,只见清军的火炮阵地黑烟弥漫。
萧懿道,“清军可是下了血本,连几千斤的大炮都不远千里运来,想要克我密丰啊!”
侯成冷笑道,“我密丰铜墙铁壁,清军把牙磕碎了也休想进来”侯成对密丰的防御设施充满信心,密丰乃杨易之根基,这几年,密丰可是修建了大量防御设施,外敌想要攻破太难。
作为农场的主母,徐若惜不能置身事外,她也过来视察战况。萧懿、侯成等高管、军官恭敬迎接。
徐若惜面色如常,“战事紧急,诸位不必多礼!”面对来势汹汹的清军,徐若惜没有丝毫的慌乱,她镇定自若,作为主母,她就是整个农场的主心骨。
徐若惜用千里镜看了看潮河对岸,对两位大总管道,“鞑子来袭,夫君早有预判,可布置有方略?”
侯成道,“东家嘱咐我们依托防御工事层层抵抗,给敌人不可承受之损失,敌人自退”
萧懿补充道,“夫人放心,我们农场已是铜墙铁壁,又有骁勇善战的密丰军将士,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众志成城,鞑子休想进入密丰”
“夫君将密丰交托二位,是相信你们的,我对你们也是充满信心的”徐若惜道,“我一介女子,虽不懂军事,但知道军情瞬息多变,夫君远在千里之外,不可能事事禀报于他,二位总管乃夫君肱骨,遇有紧急之事,可自行处置,不必禀报于我。即使有误,我来承担即可!”
徐若惜这番话相当于授权萧懿、侯成决断一切事务,是信任,也是她智慧的体现。
“夫人放心,我们必当竭尽全力保农场安危!”萧懿、侯成齐声道。
……
“轰轰轰”不同于清军火炮的炮声出现了,观战的军民们发出一阵欢呼声,这是黍谷村的密丰军火炮反击了。黍谷城墙上有十门重型火炮,因为是城防火炮,不需要搬运,每一门重达五千斤,炮声更大,射程比清军的火炮远。虽然数量少,但声势不输清军。
少将方忠站在城楼上,嘴角一翘,不屑道,“跟我密丰军比火炮,嫩了点!”密丰军在杨易的引导下,一直注重火器,不惜巨资打造。
然而,双方的火炮看似阵仗大,实际取得的战果皆有限。毕竟,双方的火炮准度都不行,在没有敌方大部队的情况下,炮弹都砸向了荒草野地,谁也无法精准杀伤对方。清军大炮一阵轰鸣,仅仅轰塌了黍谷外围的一座碉堡。而密丰军的火炮想要轰击清军的火炮阵地,受限火炮数量太少,无法地毯式轰炸,仅仅炸伤了清军几个炮手。
岳托脸色一沉,成本有点高啊,付出的成本和取得的战果无法匹配。而密丰军早已经习惯了高成本战争,反倒坦然。
双方炮击停止了,图赖有些心疼,“殿下,这大炮可贵了,炮弹也不便宜,就这会儿恐怕上千两银子砸出去了,没什么卵用。还是末将带兄弟们上吧!”
岳托摇摇头,“不清除他们外围的墩堡,勇士们很难接近城墙。不急,先拔了这些墩堡”
在岳托的授意下,清军火炮不再集中发炮,而是分成多支炮队,每一个炮队瞄着一个碉堡轰。为防止被密丰军的火炮所伤,每门火炮之间保持一定距离。
面对清军战术的改变,守城重炮的命中率几乎降为零,方忠不得不下令停止发炮。清军的火炮命中率也极低,只能靠时间和炮弹数量来取得战绩。
整整三日,清军终于清除黍谷城外的全部碉堡,黍谷村的城墙暴露了出来。这三日,清军分兵多路对密丰进行周边进行扫荡,密丰当局果断放弃外围很多尚未收割的农作物,将人员全部收缩到密丰镇。凭借白河、潮河对抗清军,在两河之外除了东边的黍谷村,就是西边的西村。
……
“呜——”低沉的号角响起,惨烈的黍谷攻防战开始了。
在猛烈的炮击之后,清军汉军旗的士兵推着攻城车和云梯展开攻城,弓箭手和火枪手掩护。密丰军的近程火炮发威了,炮弹如雨点一般砸下来,仿佛要将大地犁一遍。除了火炮,炸药包将攻到城墙近处的清军炸的鬼哭狼嚎。
坐在中军大纛下的岳托瞳孔豁然变大,和他的部将一样,他再次被密丰军的火器震惊到了。岳托和他的部将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识过,但是密丰军对火器的使用烈度超过了他们碰到过任何一支明军队伍。岳托知道密丰军以火器见长,也对密丰军的火器有足够高的认识,但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密丰军形成了远中近火力防线,而且完全不计成本,仿佛他们有用不完的火药。
孔有德脸色发白,他引以为傲的火器兵再密丰军面前就是个小矮子,密丰军仅仅一个村子就配备了如此超强的火力,那河对岸的密丰军老巢又会是什么样的火力。这个问题,岳托和他的部将都在思考。
攻城车和云梯甚至没有靠近对方的城墙就被摧毁殆尽,岳托眼睛微闭,下令鸣金收兵。清军丢下近千具尸体就结束了第一次攻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