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行厂就是内厂。历史上内厂存在的时间很短,仅有五年时间,不为众人所知,故而显得神秘。
永乐十八年,明成祖朱棣成立东厂,东厂是赫赫有名的特务机构,权力在锦衣卫之上。成化十三年,明宪宗成立西缉事厂,简称西厂,权力又在东厂之上。某部电影里有句话说得好,“你们东厂管的了的我们西厂要管,你们东厂管不了的我们西厂也要管”。可见西厂之权势滔天。
到了明武宗正德初年,因为东厂、西厂矛盾激烈,大太监刘瑾成立了大内行厂,简称内厂,能监管锦衣卫、东厂和西厂,足见内厂之权势。可以说内厂成为明朝特务机关的巅峰之作,完全超越了司法机关,令百官闻之色变。内厂成为刘瑾干涉朝政的把手,干了很多坏事。因此在正德五年,刘瑾死后,在朝野强烈要求下,明武宗不得不撤销内厂,同时也裁撤了西厂。
内厂存在的时间仅五年,却将特务统治达到了极限,令百官闻之色变。
杨易对这段历史多少知道一点,“内厂不是早就撤销了么?”
冷千秋嘿嘿道,“陛下秘密恢复的,没有对外公开,我也是通过指挥使大人知道的。大人,你猜猜内行厂提督是谁么?”
见杨易满脸疑惑,冷千秋提醒道,“大人是认识的,而且还很熟!”
“哦,熟人?”杨易冥思苦想也没想出是谁,摇摇头,“猜不出来。”
当冷千秋说出是“陈楚楚”时,杨易宛如被雷劈中一般,脑袋嗡嗡的,陈楚楚居然是崇祯秘密恢复的内厂提督,简直不可思议。不过转而想来,陈楚楚的蛇蝎心肠确实配得上这个提督。难怪她能秘密代表崇祯同金国和谈,也难怪她能调动地方驻军,因为她是皇帝的心腹。以前对陈楚楚的多般疑问迎刃而解,原来她有如此神秘的身份。
想起自己“得罪”了陈楚楚,杨易一阵头皮发麻,以后可得多加提防,这婆娘发起狠来可不好应付。
杨易命秦双释放了兵马司军官,同冷千秋告辞,刚走出没多远,只见冷千秋又追了上。冷千秋将杨易拉到一边,犹豫一番后道,“大人,金国公主可能也在这里。”
杨易同金国公主的恩怨,冷千秋自然知道。杨易知道他的好意,拍拍他的胳膊,“多谢兄弟告知,毕竟她是敌国公主,我也不能要求你做什么,如果碰上,别太为难她就是。”
冷千秋道,“大人放心,告辞!”
目视冷千秋离去,杨易心神恍惚,黄雅图啊黄雅图,好好的金国公主不做,非得来做间谍,一个女娃娃家的,打生打死的何苦呢!
徐若惜见杨易精神不好,关切道,“怎么了?”
“没什么?”杨易挤出笑容,“若惜,我安排人送你回去,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了。”
若惜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
……
在隆福寺背后有一条暗巷,巷子里手持火把的军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锦衣卫来回巡视。巷子两边的住家户个个紧张,生怕他们冲进来抄家。毕竟,这个地段离皇城很近,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谁屁股上没点粑粑。
一顶神秘的轿子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进入巷子,所过之处所有军士包括锦衣卫无不恭敬行礼。这些护卫个个彪悍,头戴黑色短檐笠盔,鸟铳、弓箭、腰刀全副武装。
轿子停了下来,一个瘦削的汉子低声向轿子里汇报情况,得到命令后,汉子一挥手,护卫们向一座宅子发起进攻。他们显然训练有素,除了正面撞门,还进入相邻宅子,部分身手敏捷的护卫攀爬上到屋顶,阻止敌人从屋顶逃窜。
被围攻的宅子里,大批武士紧张应对。
正房厅堂,烛光摇曳。
“小姐,我们被包围了,陈楚楚的内厂校尉也来了”一位侍女焦急的劝到,“小姐,必须马上撤退,大家护送你突围。”
一位满脸虬髯的粗壮汉子粗着嗓门道,“公主,鳌拜拼死护你周全。”
坐在椅子上一位绝色女子漫不经心的挑动着烛芯,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她美丽而冷酷的脸庞,她正是金国四公主雅图。
雅图似自言自语道,“陈楚楚,本宫还是低估了你。”
侍女乌林珠道,“小姐,会不会是罗主事出卖了我们”她口中的罗主事就是这间宅子的主人,官职乃兵部主事。这位主事一直同金国间谍有往来,出卖情报,颇得雅图信任,此次秘密入京,就落脚于他家里。
雅图眼中厉芒一闪,“不管是不是他出卖了我们,此人也留不得了。”
护卫李东领命道,“属下这就去将他一家全灭了”陈主事一家子全被软禁在后院里。
“等等”雅图犹豫了一刻,“只杀他和传递消息的仆人即可。”
李东愣了,杀伐果断的主子怎么变得菩萨心肠了,但他不敢参言,领命而去。不一会后后院就传来惨叫声。
按往常的性子,雅图丝毫不犹豫将这一家子全杀了,但此刻她想到了杨易。杨易多般劝诫她不要滥杀无辜,她不想以后无颜面对他。
“哐当”大门被撞开了,大批内厂校尉冲了进来,同院子里的护卫展开激烈的肉搏,厮杀声、火铳声、惨叫声一片。
雅图手下护卫个个精挑细选,战斗力不俗;内厂校尉也是优中选优陈楚楚亲自挑选训练的。两方在搏斗中厮杀激烈,互有损伤。
“公主,我们从后院走”虽然被困,鳌拜处事依然冷静。
雅图起身拿起佩剑,径直走向后院,鳌拜、乌林珠等贴身护卫立马跟随。
内厂校尉源源不断的涌入宅院,雅图的武士架不住对方人多,且战且退。
鳌拜、李东一众护卫护送雅图从后门冲出,大批兵马司军士围堵上来。鳌拜如杀神现世一般,挥动两柄大斧左右挥砍,硬生生逼得兵马司军士不敢近前。
街对面一座宅子的大门打开,雅图带着护卫迅速进门,直接穿过整座宅子,又从后门冲出。作为金国公主潜伏敌国京城,自然要安全周到,这座宅子已经被雅图的人秘密控制,就是为了危急时刻策应安全所用。
这后面的兵马司军士就明显偏少了,寥寥数十人。他们刚集结起来应对,就被对方虎狼般的武士打得溃不成军,纷纷抱头鼠窜。
雅图一行人迅速闪身钻进另一条小巷,欲借助黑暗脱身。刚想着就要逃出包围圈了,忽然前方路口灯光大亮,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站立在路中间,身后是大批手持火把的内厂校尉。
“不好,后退!”冲在前面的鳌拜见形势不妙,转身命令。
然而,后方的追兵依然拦住了去路,他们被围困在狭窄的巷道里,两边是高达一丈的院墙。
鳌拜一支利箭飞出直射黑衣人,“仆”的一声,黑衣人身边的盾牌手用盾牌护住黑衣人,箭射在了盾牌上。
“火枪手”内厂校尉的火枪手立马短枪瞄准,呈三段式射击状态,只待上官一声命下,就将对方打成筛子。
雅图的护卫因为逃走仓促,没有携带盾牌,只能用身体前后护住主子。
“公主殿下,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不要负隅顽抗”黑衣人冷冷道,“束手就擒还有一条活路。”
虽被围困,雅图依然镇定自若,“大金国的公主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陈楚楚,你胆敢捕杀金国使臣就是彻底葬送两国和谈之路,我大金十万铁骑定将此城踏为齑粉。”
黑衣人掀开斗篷,露出一张绝美但阴冷的脸颊,“皇太极即将登基称帝,何来诚意谈判,是尔等言而无信,背弃和谈之基石,我大明必将出兵讨伐。汝在我京城密布细作,拉拢我官员策应,何来使臣之身份。以前纵容于你,就是不想伤和谈大局,如今大局不在,你我就是生死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