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天聪八年),皇太极得知豪格和谈未果,多年筹谋建立的情报网络毁于一旦,极为震怒。五月二十日,命前锋将领梅勒章京图鲁什、正白旗固山额真昂邦章京阿山等将领先行开拔。五月二十二日,皇太极亲率大贝勒代善、贝勒阿巴泰、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岳托等将领出征。
一个月后,金兵会师于宣大长城外。金兵七万,携数万蒙古藩兵,总人数十余万。营寨绵亘山野。随后,金兵分四路攻击朔州、大同、宣化、代州等地。饱掠三月,掠夺金银无数,牲畜、百姓无数。于八月底方才撤军。
宣大一带战火纷飞的三个月,却是杨易最为平静惬意的日子。没有人再追着他“亡命天涯”。日子过得平凡而温馨。他一直住在养殖场,潜心打理着自己的“养殖”事业,偶尔去趟永平城。养殖场请了人手,也不用自己做多少事。除了最开始忙碌一些,养殖场走上正轨之后,把活儿都交给手下去做,自己也能多些时间“享受”生活。闲暇之余,杨易喜欢躺在榕树下的躺椅上喝口茶,闭目养神。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杨易很享受。没有压力,率性而为。
杨易给自己列了一个体育锻炼计划。每天跑步五公里,并自己制作了简单的杠铃,哑铃、单杠等简易器械。每天早晚运动一下,感受下“挥汗如雨”的惬意。
杨易能够如此休闲,得益于自己建立起完善的制度,实行个人负责制。大家按部就班操作就是。自己好歹也是个老板,事事都让老板操心,还叫老板么!也多亏有几个得力手下,省却了鸡毛蒜皮的繁琐事。
这三个月,虎子和小伢子把“冷饮”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净赚百两银子,与何大合股的皮革生意依靠着优良的制剂打开了市场,订单越来越多,口碑也越来越好。在杨易的极力主张下,作坊的规模由原本几人的家庭式作坊扩大到五十人的规模,月利润达到两百两,随着天气转寒,皮革生意将会迎来产销旺季。形势喜人!
杨易为了养殖场可谓呕心沥血,将所有钱财全投入进去。杨易在锦衣卫分配了五百两银子、冷饮赚的银子和皮革作坊分红的银子就近千两,陈麟和众锦衣卫兄弟得知他在办养殖场,众筹又给他借了两千两银子,杨易就是靠着这三千两银子硬是在一片荒地之中将养殖场矗立起来。
三座大型猪圈、五座大型鸡舍,肉鸡存栏量三万只,蛋鸡万只。生猪存栏量三千,母猪存栏量五百只,员工近百人,都是双山镇的军户子弟。
养殖场采用后世的循环养殖模式,鸡———猪———蝇蛆———鸡、猪模式,即是以鸡粪喂猪,猪粪养蝇蛆后肥田,蝇蛆制粉,含蛋白质高达63%,再反过来喂鸡或猪,饲养效果与豆饼相同,更重要的是,蝇蛆含有甲壳素和抗菌肽,可以大幅度提高猪、鸡的抗病力。这种模式,既节省了饲料粮和药物投入,又使鸡粪作了无害化处理,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均十分明显。
搞养殖重在饲料和预防病害。
杨易划出一大片树林,在树林下养殖大量蚯蚓,蚯蚓繁殖快,再把蚯蚓拿来喂鸡。配之以豆粕、麦麸等成分,做成优良饲料。效果非常好,鸡和猪生长的非常快。杨易想起后世铺天盖地的饲料广告,有一句广告语,“要想富请找某某某”。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卖点饲料,广告语都是现成的,“要想富,请找杨清华。”
有了优良的饲料,鸡的出栏时间提高到了三四个月左右。可惜没有激素等药物,不然像后世那样,一个半月出栏,利润就更多了。现在的人们,能有肉吃都不错了,哪管什么激素鸡。
养殖方式采用后世封闭式养殖方法,全部圈养,为此修建大量鸡舍,猪圈。鸡采用人工孵化。为了防止疫病,定期用石灰消毒,严格划定片区,不允许随便串联等等。
为了提高效率,杨易细化管理,根据品种划分鸡和猪两大部门,然后又细分饲料、幼崽、生长期、消毒、屠宰等多个小部门,把责任落实到人头。还专门编撰了《养殖场消毒条例》、《规模养鸡手册》、《鸡瘟预防手册》、《养猪注意事项》、《母猪配种注意事项》等等,都是根据后世的一些方法写了出来,记得多少写多少。不过就这些一鳞半爪也足以“笑傲江湖”了。被双山镇的军户们视为“天书”。杨易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成了军户们眼中的“禽兽专家”。
作为“老板”,杨易不希望自己沉陷于繁琐的细节不可自拔。既然是老板,那就要有老板的心态,自己注重整体把控和指导。设计出合理的制度,规范工人们的行为,这事就不会偏离方向。
杨易本来为人也大方,做不出黄世仁那种刻薄的嘴脸。给雇工们的待遇也不错,月钱半两,管三餐。伙食还不错,馒头、小米粥。中午是素菜,晚上米饭肉食,顿顿管饱,隔天还杀鸡丰富伙食。本来这个时候的北方百姓,普遍一天两顿,碰上杨易这种原来吃三顿的穿越者,伙食就开三顿了。杨易不习惯北方的饮食,喜欢吃大米,于是到市面上买高价大米做主食。长工们也跟着沾光。如果效益好了,杨易不介意进一步提高大家的待遇。
杨易提供的待遇比起苦巴巴的刨地,可谓是相当不错。做工的军户们也很淳朴,好听的话说不出来,只能用“工作”来报达,个个做事认真,任劳任怨。一丝不苟的执行老板的“命令”。杨易很满意,他们或许不懂自己的“理念”和做事方法,但是只要认真执行就行。
对于工作中涌现出来的“人才”,杨易也不吝提拔。方老头、赵依、丘三、雷青、左福等“劳模”就被提拔到管事的位置上,独自担当一面,待遇翻倍。在工人们当中形成了良性竞争的局面。尤其要说的是赵依,是个寡妇,二十岁,也是个可怜人。还没过门,男人就被马匪给杀了,喜事没有办成,倒是先办起了丧事。做了个望门寡。失去儿子的公公一病不起,撒手人寰。赵依和婆婆相依为命。没有劳力,两个妇道人家日子过得艰难。加之有几分姿色,临近十里八乡的无赖地痞时不时过来骚扰一番,弄得赵依都不敢出门。养殖场办起来后,做做养鸡这种轻体力活,还是可以的。更重要的是包吃包住,住在里面。就不会有人来骚扰自己了。
养殖场刚起步时,杨易忙得晕头转向,没日没夜的做事。现在,养殖场走上了正轨,加之有了得力干将,省却了鸡毛蒜皮的烦琐事。自己也能多些时间“享受”生活。闲暇之余,杨易喜欢躺在榕树下的躺椅上喝口茶,闭目养神。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杨易很享受。没有压力,率性而为。
杨易给自己列了一个体育锻炼计划。每天跑步五公里,并自己制作了杠铃,哑铃、单杠等简易器械,每天早晚运动一下,感受下“挥汗如雨”的惬意。
杨易能够如此休闲,得益于自己建立起完善的制度,,大家只须按部就班操作就是。自己好歹也是个老板,事事都让老板操心,还叫老板么!
已是日上三竿,杨易却还在床上赖床。温暖的被窝将他“粘连”在床上。
“东家,黄千户来了”赵依知道杨易赖床,不敢进来,只能隔着门窗喊话。
“这老东西,他来干嘛,还担心我跑了不成”杨易骂道。黄有发隔三差五就来养殖场走一遭,看看养殖场进度如何,是不是像杨易吹嘘的那样,更关键的是担心自己的“租金”能不能收到。不过还好,养殖场的规模日甚一日,黄有发的心才越来越踏实。
“今天不是说要出栏一批肉鸡么,他来看看能出栏多少”赵依开起了玩笑,“估计他要算算卖的钱够不够给租金。”
“堂堂朝廷千户,不琢磨着为国效力,整天老是惦记银子怎么行,有负皇恩”杨易调侃起来,“赚了钱也不能马上给他,要按契约执行”杨易和黄有发谈的是首批租金半年才付,还差两个月呢。
赵依“扑哧”笑出了声,“那这两个月估计千户大人要睡不好觉了”
黄有发对养殖场的事非常“上心”,把一大片荒地划给了养殖场,还有一片河滩地,这样取水就很方便。难能可贵的是,还安排了几个军户士兵保护养殖场。把地痞流氓就挡在了外面,给养殖场创造了和平稳定的局面。
当然了,对千户大人而言,养殖场就是下蛋的金窝,必须好好呵护。隔三差五来走上一遭。盼着早点出效益,早点收到“租金”。
杨易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热腾腾的早餐就摆在了桌子上。
“哎呀,你看看你,自己也不知道打理,房子乱糟糟的。”赵依似唠叨的大姐,埋怨一番后,忙着打理屋子。
“单身汉嘛,哪有那么多讲究。衣服折好了,又要打开穿,麻烦死了”一个人过,也没那么多讲究。
杨易性格随和,加之前世的教育,始终保持对人的尊重。即使现在做了老板,也不会去对员工进行人格上的侮辱。反正列好了奖惩条例,谁犯错了按条例执行。惩罚措施无外乎扣奖金、罚款,警告,最严重的就是开除,没有棍棒、皮鞭之类的体罚。还实行了轮休制度,十天休息两天。
这样的制度放眼当今世界,都是独一份。
长工们也感叹能找到如此好的东家,更加珍惜工作。也非常尊重这个年轻的“老板”。随着接触加深,大家同杨易的交流愈加随和,甚至能彼此开玩笑。
赵依也暂时担负起“保姆”的角色,给杨易做饭、打扫卫生等等。
吃完饭,杨易走出屋子,放眼望去,几座大型鸡舍、猪圈排列在山脚下,成为养殖场的主体建筑,与之配套的大小棚舍围绕在周围。山间林地有人工孵化基地、蚯蚓培植基地、饲料加工场等等。受制于资金缺乏,很多建筑都搭的很简易,只能勉强凑合用。总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点后世养殖基地的味道。几十名员工穿梭其中,按部就班的负责本职工作。
看着养殖场的模样,杨易心中多少有股成就感,嘿嘿,赚了钱再扩大规模,养它个几十万只猪,做“名留青史”的养猪大王。
“东家好!”员工们看见杨易,热情的打着招呼,杨易也一一回应,展现出一个宽厚、随和的东家形象。
一座鸡舍门前停了十几辆驴车、骡车,围了一大帮人。
方老头看见杨易过来了,忙不迭的迎上来,谄媚的笑着,“东家,你可算来了,这些都是周边的鸡贩子,他们听说我们今天肉鸡出栏,专程过来提货。但是现在这个价钱还没拟出个章程,你看怎么个卖法?”一个月前,杨易就搞起了宣传,说双山养殖场提供肉鸡批发业务,鸡贩子翘首以盼。
今天就是养殖场第一批肉鸡出栏的时间,鸡贩子们闻风而来。
杨易问道,“现在永平一只鸡卖多少钱”
方老头道,“一百二十文左右,逢年过节更贵。”
旁边一个方脸的鸡贩子急了,“掌柜的,那可是零卖价。你要是给我们这个价格,那这生意就没人做了,再说我们还要大老远跑你这儿来拉货,太不划算了。”
方老头道,“那不能……东家,俺觉着一百一十文卖给他们可以了。留十文的赚头给他们就够了。”
鸡贩子苦着脸,“一只才赚十文,太少了。万一路上发个鸡瘟,赚得那点辛苦钱全得赔进去。”
方老头道,“我们这儿产量多,要多少有多少。比你们翻山越岭,挨家挨户的去收鸡轻松多了。”
确实如此,自从上次被鞑子洗劫过后,农户人家养家禽牲畜的越来越少。搞不好,猪养肥了,就被鞑子抢走了。收购越来越不容易,所以,肉价一路走高。
几个鸡贩子知道说不过方老头,转而望着年轻的东家,希望他能给他们让出一点利润空间。能有一个稳定提供货源的地方确实太难找了。其实很多农户也尝试大规模养鸡,但是缺乏消毒知识,很容易造成鸡瘟,鸡瘟一来,片甲不留。所以才始终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养殖,一般都是农户家零零散散的养一些。
黄有发来了,也不吱声,就竖着耳朵听,这关系着自己的“租金”收入呢。
杨易清清喉咙,“诸位放心,养殖场专心从事养殖,也需要诸位鸡贩子……哦,不,经销商帮我们开发市场,销售产品。我们一定会给出合理的价格,既能保障养殖场的持续生产,也能保证诸位的利益。你们稍等一下,我先核算一下。”
杨易养殖场的成本相当低。饲料是自己混合搭配的,除了少部分成分需要外购,大部分都是自己生产的。加之这个时代,很多也不需要花钱买。比如木材,随便上山砍,做家具不合适,用来搭点棚屋够了。人工成本低。最大的开销就是租金,按照自己计划中的产量,也没多少钱。
杨易粗略估计下来,一只鸡的饲料成本十文左右,算上人工、房屋等成本再加十文就够了。所以一只肉鸡的成本在二十文左右。
众人静待杨易。
杨易心中有了计较,爽快道儸“为了保持咱们的长期合作,养殖场开业大酬宾,批发价八十文。”
这价格比农户家收购的略微便宜,鸡贩子们喜形于色。还是那位方脸的鸡贩子最先反应过来,把自己的驴车赶过来,“来来来,我先来的,赶紧给我装上”
其余鸡贩子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抢货,深怕抢不着,场面顿时闹哄哄的。
万历年间,一只鸡的零售价不过几十文钱,但是自从后金肆虐后,京畿一带的活禽被扫荡一空,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粮食、肉禽等生活物资价格始终高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