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得来的?”
万岁手中拿着黍穗,眼睛盯着下面站着的萧伯棣。
“回皇叔,这次皇侄跟着吏部的官员下去,拐弯去了趟广辉州奚安府,在那里您知道有我娘亲的店铺。伙计带着侄儿四处转了转,这是在南山村一户谷场上拿来的。因当时已近夜色,侄儿没有惊动农人,私自取了回来,请万岁降罪。”
萧伯棣跪下请罪,皇上笑眯眯地让他起身。
“继续说。”
“回京之后,皇侄只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这么多,便去见了太子哥哥,”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萧宇寰为何出现在殿上,
“太子哥哥因我与宇寰向来玩得好,才让他与我一起悄悄去了大司农府上请教此事。因此事重大,我与宇寰是悄悄进了大司农府的。”
“这样的谷物你看到的还有多少?”
“七、八垛吧,当时天有些黑了,看得不是很真切。”
“嗯,”
皇上沉吟了下,当即做出决定,
“由司农司出面,征收此户农家的所有黍、粟,赏白银千两,绸,不,不要绸,棉布二十匹,棉花百斤。”
皇上大概觉得这些羞于拿出去,又将丝绸给加上了,
“再加上丝绸十匹,锦缎五匹。钦此。立刻去传旨。”
“太子,这个事儿,你办得好。此次,便由你派人去吧。”
“是,父皇。”
“皇叔,还有一事。”
萧伯棣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
“这是我身边的人,昨日专门交给我的,请皇叔过目。”
萧伯棣思虑良久,还是决定亲手交给皇叔来更好。
“强抢民女,如此恶劣,刑部,交给你们了,处理好了直接奏禀于朕。”
刑部尚书看了,立即接了旨意。
“皇叔,这个……,”
萧伯棣看了眼站在文官中的聂大人,今日早朝频发特殊事件,这一眼让聂大人背后冷汗直冒。
“你个小子,说,吞吞吐吐的作何。”
“回皇叔,皇侄也是怕得罪了朝中大人。”
“你只管说,这位庞少爷,与聂大人有亲。”
“聂大人回避吧,这也是你们办案的原则。聂大人,回家好好的管一下家小了。”
皇上很不悦,一甩袍袖转身回后宫了。
“太子哥哥,给你惹麻烦了,这个案子还是麻烦太子哥哥盯着些。”
萧伯棣走到太子面前深施一礼,他送了这么个大礼,就为了这个,定要将庞家给除了,不能再让姓庞的在奚安府地面上快活。
更何况,庞家并不无辜。
今日,聂大人被皇上申斥,也是遭池鱼之殃了,可谁让他有个不省心的亲戚。
做完了这些,萧伯棣与萧宇寰勾肩搭背出了皇宫。
后面的事情,不用他们管了,也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南山村,明家后院的杏树下,明姈放下了手中的刺绣,起身活动了两下。
目光自然的看向远处,不着痕迹的四处打量着。
“姑娘,今日上山咱们新发现了条溪流,里面有许多的鱼,安元逮了许多,你看。”
安嫂手中提着个木桶,里面是收拾好的鱼。
“正好还有猪肉,今晚切了,一块炖了吃。剩下的,腌了晾晒成鱼干吧,不然也放不住。”
“嗯,好,奴婢这就去。”
溜达了一圈,明姈可以肯定,自家周围这是还有人在,应该是没有恶意。
明姈反常的举动,让两个女暗卫吃惊,
“不会是发现了咱们吧?”
“不能吧,咱们隐藏起来,就是暗一也是发现不了的。”
“小心些吧,这两日王妃的举动异常。咱们刚来时,她只是刺绣,虽说累了也四处走动,与这两日可不同。”
“二姐儿,晚饭做好了,摆在哪里?”
“摆在这儿吧,这里凉快。”
明芳领着洗了手的明汉、明玫过来,听到明姈将下人打发了下去,他们家吃饭向来不喜欢下人围在旁边。
“小五、小六,你俩慢点吃。”
明姈将摘好了鱼刺的鱼肉放进了他们俩的碗里,嘱咐道。
只有刚刚会吃饭时,明姈、明芳喂过小五、小六吃饭,他们大些了自己学会吃饭了,无论多着急也只让他们自己吃。
“二姐,追呀!”
饭后,照例明姈陪着他们在院中玩耍一会,消消食儿。
“走,去洗漱了。”
明芳站在廊下喊人,那里新建了间房子,他们用来洗漱之用。
“今天你们俩谁先洗?”
“我。”
“我。”
俩人都在争抢先洗。
明芳左右看了看,点了小六的鼻子一下,
“今日就你先来吧,昨日是小五,这一身的土。”
小六不干了,左右转转,
“四姐胡说,哪里有土。”
明姈就笑,小小的明玫已经有了美丑观了,可不愿人说她脏。
“好,好,四姐说错了,我们的小六妹没有一身土。这土啊,太淘气啦,都到我们小六妹妹身上啦,四姐现在要帮小六妹妹洗干净。”
明姈站在那里看得好笑,也觉得好温馨。可心里的不安,又让她紧张。
“二姐,夜深了,你也去睡吧。”
“你去吧,我再坐会。”
明姈打发走了四妹,自己一人坐在院中。
不知过了多久,院中幽幽地响起了明姈的声音,
“我的这种直觉,曾经在我与长兄、弟妹们逃荒途中不知救了我们多少次。我不知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我要告诉你们,我们这里只有妇幼相依存活,没有你们想要的,你们还是走吧。”
明姈看向自己直觉最深的地方,也正是两个暗卫藏身之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决定后撤,只是她们没有现身。
退出了明家院落范围,两名暗卫显然还在吃惊,她真的发现她们了。
她是如何做到的。
便是连郡王爷,也是要叫她们出来,才能知道位置的。
“我们还去吗?”
“得去,这是任务。”
“可是……”
“没有可是。”
明姈说完话语瞬间,觉得那种直觉在慢慢地消失。
应该是暗中的人走了,她又待了半个时辰才回屋去发觉。
早晨处理好了一天的事务,明姈坐在廊下绣花,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