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旁的仙、妖会在背后说他配不上。
他高攀。
可褚墨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一直觉得，他和汐汐，没有谁配不上谁。
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他愿意为汐汐，倾尽所有，哪怕生命…
比起汐汐来，他是很弱。
可这世界，除了汐汐，旁的人实力都不如他。
汐汐是很强，但除了实力，她的生活极其乏味。
她好似背负着很多。
她好像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冷冰冰的。
他能感觉到，她其实很孤独。
他是妖，汐汐，可能……是神。
褚墨也不知道他能陪伴汐汐多久，他不敢想象如果分离，他会怎样。
…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汐汐啊。
*
——
殿内是凤睿渊和一些仙界的上将。
他刚刚才加固完结界回来。
此刻凤睿渊正面色有些苍白，他吩咐着下方的战芜:“江若瑶出现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战芜已然不似之前那般颓废，只是整个人看着消沉了许多。
他一身冷气，俊脸毫无表情。
听到江若瑶这三个字，他眸底有着浓浓的恨意，他语气冰冷道:“我明白。”
他会亲手，杀了她。
凤睿渊微微点头，便继续吩咐其他仙将。
倏然，殿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凤睿渊若有所感，他敏锐地抬头看向殿门。
是灵汐。
见到灵汐，凤睿渊便感觉心头的沉重好像卸去了一般。
有她在，就不会有事。
他面色舒缓了些，转眸看向她身旁这男子…
有点眼熟。
这是他第一次见。
不对…
他想起来了，之前在仙台境里，这男子就在灵汐的身旁。
尽管灵汐不是他的女儿，但是凤睿渊还是面露不善的悄悄打量着褚墨。
长得这么妖孽，一看就是个祸水。
…
褚墨还并不知，仅一个照面，他便因为自己的容貌被凤睿渊定义为蓝颜祸水。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他一直在意的，只有灵汐。
战芜看到凤睿渊的神情有所变化，他也有所察觉般，转头朝门口看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心下感到一阵阵刺痛。
战芜的身形一时有些不稳。
容貌绝美的女子和高大俊美的男子并肩而行，他们十指相扣，面容平淡，周身却萦绕着旁人无法插足的氛围。
梦境里那张对他充满爱意的容颜，和那张冰冷无波的面容，此刻在战芜的脑海里重合，最终成为灵汐现在的模样。
战芜撇开眼眸，回头，不敢再看灵汐和褚墨。
他深呼一口气，心下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凤汐，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灵汐的目光都未在战芜身上停留一秒，她是来找凤睿渊的。
倒是褚墨，感受到战芜的目光后，他眸子轻睨了一眼。
啧…就这。
还想和他抢汐汐。
褚墨心情更好了些，也收回了目光。
灵汐的眸子静默地看着帝位上的凤睿渊。
这个世界的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除了仙界，其他三界在秩序重建的这一百年里，世界之力悄然出现。
而在黑云消亡后，这个世界原本微弱的世界之力变得更加蓬勃。
她也快要离开了。
只剩最后一件事了…
倏然，灵汐和褚墨的周身泛起淡淡的蓝色光芒，身形渐渐淡去。
凤睿渊瞳孔一缩，下一秒，他也消失在仙殿内。
战芜垂下眸子，掩盖了他内心此刻复杂的情绪。
终究是，物是人非。
……
灵汐她们三人来到了黑云曾经潜伏的地方。
仙界之上，云巅。
入目皆是一片漆黑，朵朵黑云，显得周遭阴暗无比。
灵汐掐了一个简单的手诀，他们的周遭方圆百里亮了起来。
往远处眺望，仍能看到一片漆黑。
可见云巅之大。
仙界一直发展滞后缓慢，一大部分原因，便是黑云在这云巅上，攫取了太多仙界的气运。
灵汐早在黑云的意识里看到了这一切，她并不讶异。
褚墨也只是感到有些惊奇，毕竟他对仙界也并不了解，不知这是何地。
但是这处地方…让他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他剑眉微挑，打量着周遭。
倒是凤睿渊非常意外，他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在仙界生活了多少万年，却从没有听闻，在仙界之上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灵汐微微蹙眉，这里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恶劣几分。
江若瑶在人间和唐非凡建立地宫，用禁术将唐非凡变得半人半妖，骗他能得长生。
她疯狂地吸食妖界和人界无数生灵的精气，黑云趁机吞噬这世界仅有的气运。
可笑江若瑶拼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却不知她越强大，也都给黑云作了嫁衣。
不仅如此，黑云还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蛰伏在云巅的这些日子，它一直在暗中吸取仙界的灵气和气运。
仙界的整体实力大大削弱，也是这个缘故。
无论是凤睿渊，还是其他仙界战士，实力都大不如从前。
他们的仙力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流逝。
如今的凤睿渊实力也堪堪只是其巅峰时期的七成。
如果没有灵汐的神力修复，凤睿渊的实力跌落的更为厉害。
战芜作为昔日仙力强大的仙界战神，仅是因为心境不稳，就一夜之间散去千年仙力，未免也太过让人匪夷所思。
这暗中，都有黑云的手笔。
它不仅想将云巅变成它的栖息地，更妄图想复刻无数个有意识的黑云。
灵汐心里轻啧一声，不得不说，黑云作为天道残缺的一部分，确实是天生灵智。
机关算尽。
…
凤睿渊看着这满目的黑云，开口问道:“孩…灵汐阁下，这是何处？”
“云巅。”
“你们口中，所谓的大道，曾经所在的地方。”女子淡淡开口解释。
“……”
大道…？
凤睿渊眼底的震惊更甚，他的不解更甚。
“那，这和江若瑶有什么关系？大，大道又去了哪？”
灵汐转眸看向他:“它消散了。江若瑶也是。”
死…了？
大道还能消散？！
他更为震撼。
是他无知。
那眼前的这女子…究竟有多强？
凤睿渊看着灵汐的神色，不由得更加敬畏。
灵汐薄唇微抿，她眸子微眯，周身的气势陡然变得骇人。
她在想…
只怕是清除掉云巅的这些黑云，她便得离开这世界了。
自她身后，浓厚的金光迸发而出，在这黑暗中极为刺眼。
褚墨和凤睿渊被这突然而来的光芒一刺，眼睛有些刺痛。
褚墨半眯着眸子，他眉头紧皱，不知为何，他心下的不安越来越大。
灵汐握紧了和男子相扣的手，另一只手缓缓动用神力。
有一团极小的深蓝色流光在她手心流转。
她手心朝上一推，深蓝流光越扩越大，狂风骤起，她身后的金光迅速和其融为一体。
“轰——”
“轰—”
不只是云巅，整个仙界都传出极大的声响。
云巅的黑色云朵开始快速飘散，她们脚下一片动荡。
女子清冷的声音响彻云霄:“仙界之衰，便在于此。”
“吾以世界法则为名，斩邪恶，除阴阳，定四界安平——”
“世界之力现，大道新生，万物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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