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小院处,楚离将置物柜中的一封信件拿出查看。
不出所料,是那房东色老头放入的。
上面潦草的字迹,啰里八嗦说了一堆。看似关怀生活的话,只有三个字,交房租。
“快两年了吗?”
沉浸在修炼中的时间,总是过去的那般快。
楚离把几颗玉灵石,放入置物柜之内,而后走入院子。
小院内楚离刚来时,那半人高的小树,如今已是高达三丈,长的挺拔。
随意种下的花草,也已经开始点缀起小院枯燥颜色。
院子墙角边,还有颗不知何年种下的古树。
听色老头说,是他爷爷的爸爸种下,已有一百年多年历史,不知送走了多少名住户。
说到那色老头不免一阵叹息,“可能要不了几年,我也将被它送走咯!”
百年参天古树,见证岁月的流逝。
…
这几日,楚离不在苦修。
人若遇到瓶颈,靠闭门死练是不行的。
修行修行,修的是行,也是心。
于是他没事便走出小院,在左邻右舍间走动,跟大家热络热络。
楚离这时才蓦然发现,住在这里的居民,也有不少道友,苦行僧存在。
有的甚至在此处住了百年之久,直接把原住户给送走了,充当起照拂他们后代的任务。
只要没有利欲纠葛,多数人还是能够安稳相处。
当然也不排除世间少量重情重义之人,把情义放在最上位置。
小院过去八九户人家,住着一位白发老者,他已经在小镇呆了八十年。
修行之路白发老者也不在指望,他早已放弃追逐大道的路,而是安稳享受起人世欢乐。
白发老者热情与楚离打着招呼,述说着一些家常。
临近日落时分,楚离才从石凳上起身,到了声打扰后离去。
看着楚离落日余晖中的挺立背影,那老者感叹一声,仿佛看到年轻的自己。
…
今日上午天气燥热,屋内气闷的很。
楚离走出院门,抬头望向昏暗天空。
天际黑压压的云层,就像压在人身上般,使得人闷热无比。
鸟虫早已不在叫唤,仿佛知道一场对它们的灾难将至。
暴雨即将到来的前夕,离小院不远处的几户人家,在慌忙收拾加固着屋顶,预防这一场大雨将至的侵袭。
“大哥哥,你怎么不收拾房屋啊,小心屋顶被吹跑了哦!”
一个八岁的小丫头,抱着捆枝条,对小院前的楚离喊到。
这是牛二叔家的孙女,小丫头扎着个辫子,一双眼睛透亮,皮肤虽然不算白质,但却也充满健康的小麦色。
足见牛二叔家对这孙女颇为呵护。
“小夏,大哥哥不怕,我有秘法能够让雷公电母不敢接近我的小院。”
“切…”小夏一脸的不信,“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大哥哥这话骗不到我。”
楚离看着眼前小丫头露出轻笑,现在小鬼机灵的很,可不好骗哦!讲童话故事,都哄不了睡。
她们爱听狗血的凄美虐恋。
“小夏快回去吧,你爷爷还等着枝条加固房屋呢。”楚离看着牛二叔注视这边的目光,提醒女孩。
“恩,大哥哥再见。”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向自己家。
天空变得更加阴沉,随时都会泼下一盆汪洋。
这种天气本不宜出门。
“该行动了。”楚离喃喃自语。
简单收拾了下,楚离提着赤锋剑,消失在模糊天色中。
他没有带伞,这种程度的大雨,带了也无用。
听说步入灵海高阶境后,能够在身体前形成一个小结界,避免任何东西沾身。
真是让人向往啊!
轰隆…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传来声声巨响。
天地瞬间暴雨倾盆。
干枯的地面,被大水汇聚成一条条小河流,向着低处冲刷。
路边赶路的人,竹伞在狂风暴雨的吹袭下,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在一瞬间,身上便被淋透。
湖泊池塘,不用片刻,被大雨灌满,塞的满满当当。
…
“走,快给我走!”
暴雨中,一个身穿皮衣的男子,手持铁鞭,不断怒吼着一群拉车民夫。
这拉车队伍在茫茫大雨中,显得好不凄凉。
原本用来拉货的野驴,在暴雨天早就歇菜不干,于是这些苦痛都落在民夫身上。
几十人拉着一排排被密封的箱子,在暴雨中艰难行进。
那车轮都被陷入泥地三分之一,怎能不吃力。
“这苟洪义真不是个人,把我等当畜牲一样,如此天气还要做工!”队尾一个糙汉满心愤恨。
他身旁一人附和,“唉,你知道个啥,就是如此天气,他们匪帮才能够让这些宝物,顺利运送到中州府柴管事家!”
“可苦刹我等这般遭罪,这回去不得大病一场。”
身上粽叶编织的薄薄蓑衣,哪起的到什么作用,除了队伍旁边穿的严实皮衣护卫,人人都成落汤鸡。
“真想天上降下一道雷电,劈死这群恶徒!”
贴在糙汉身旁的同伴,猛地捂住他的嘴巴,抑制声音道:“别说了,他们都是群杀人不眨眼的人,若被他们听见,我们可就没命了!”
糙汉猛地一惊,从刚才愤恨情绪中醒悟,不敢在言。
暴雨中轰里扒拉的杂音,混淆了匪徒听觉,两人贴耳的谈话倒是没人听见。
这一群人是西河郡有名的匪帮,平时占据地盘,祸害民众,勾结管辖上的仲王府管事,大肆敛财。
这几车数年积攒的宝物,便是准备送往柴管事家的酬金。
之所以选了个这样天气,也是为了避免被仲王府一些人知晓。否则好处哪有柴管事的份,都被他的上位给克扣了。
手持铁鞭的苟洪义,见队伍后尾有怠慢现象,马上快步走来。
“你们几个人没吃饭吗?给我用力拉。”
对于苟洪义的淫威,众人只敢在心中骂咧。
见队伍动了起来,可速度仍旧是缓慢,苟洪义清楚,不给点甜头的话,这种糟糕环境恐怕谁都不会有动力。
没什么能比银子,让人更有热情。
“大家使点劲,只要完成这趟差事,赏金大大的有,到时大家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赏个屁,能活着便不错了。”民夫们暗自谩骂,心中清醒的人,没被苟洪义给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