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润听完一时哑然。
他猜的不错,那的确是她出的主意。
而且,关政军亲手写下的那份保证书,现在就在她办公室的抽屉里放着。
可是程润万万没想到,压垮关政军的会是那一份保证书。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蔑一笑,语气带着嘲讽,“关政军,没了程家,你真是好不堪一击!我也是没想到,仅一份保证书就把你压的翻不了身了,你还真是半点真本事都没有!”
所以,关政军就连这一点的小事都处理不了,真是太高看他了!
原本还想着看关家一步一步走向没落,没成想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关政军听完她的话,瞳仁震颤,多少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昨天李总在告诉他实情后,他语气坚定的说程润不会这样做,更不是这种在背后耍伎俩的人!
但眼下听到她亲口回答,他心里还是无比接受不了!
这可是他爱了好多年的人,她怎么会这样对自己呢?!
男人削薄的唇瓣微颤,几经开合,才从喉咙里干涩的吐出一句话来:“程润……你不该这么对我!”
他一直都心知亏欠她,但也在尽力弥补她,他一直都是爱她的,她不会不知道。
程润没顾及他的黯然神伤,直接回呛道:“有什么该不该的,做了就是做了!你也应该庆幸我没有正面跟你使绊子,要不然,你现在都没资格出现在这里!”
“还有,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博同情,从你悉心掩藏的那些肮脏事摆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你和我就是陌生人了!”
“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也烦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再来烦我,我和我的家人,都不欢迎你!”
“这一次,我能发发善心把你送来医院,下一次,说不定就是火葬场了!”
程润字字珠玑,丝毫没顾及往日的情分。
当然,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值得她再给他留脸面!
关政军看着很是陌生的程润,心痛如刀绞。
可他们走到现在是因为谁呢?
还不是因为他嘛!
关政军在心里自嘲的想着。
“漾漾,我们走吧!”程润不想在这里看他的独角戏了,没意义!
那些深情似许的模样,看着就令人作呕!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但凡他当初选择的是别人,不是周慧敏,她也未必会做的这样决绝!
可他偏偏是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真肮脏!
温时漾本就是旁观者,不好插话说什么,只点点头,“好,走吧。”
走出病房,程润坚挺的双肩一下子垮了下来,她歪头看向温时漾,冲她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今天失态了。”
她很少失控,但是在面对关政军时,有时候又总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她真的很想扯掉他脸上那层虚伪至极的面纱!
深情吗?演给谁看啊!
温时漾伸手握住她的手,清凉的指尖挠了挠她的手心,“开心点,你没错。”
现在的结局,不是程润的错,程润更加不是始作俑者跟导火线。
换句话说,她是一位受害者。
如今关政军的下场,算不上什么受害者,只能说他是自作自受罢了!
温时漾一个从封建社会过来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身为现代人的关政军又如何不懂?
一个男人没有真本事,只会靠卖惨博同情,实属是有些可恨了!
程润偏过头,低声喃喃道:“我知道,错不在我。可是,我也是打心底里看不得他过得好!”
她继续问道:“漾漾,你说,我有这种想法是不是人品道德都很坏啊?”
温时漾掀眸看着她,模样温润且坚定,“不是,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温时漾同她认识以来,程润没有过一次坏脾气,待人和善,热心快肠,性子虽然温柔,但是却有自己的底线所在。
而且,也很勇敢,因为她不是一个跌进泥潭等待别人来救助的人,而是一个可以有勇气自救的人!
这样的人,温时漾向来都欣赏!
听完温时漾的话,程润脸色才缓和一点,露出一抹浅笑,“嗯,既然你说好,那我就信了。”
别人说这话,她或许会认为是在故意阿谀奉承,但是她知道温时漾不会这么做,因为温时漾不是个会遮遮掩掩的人,很认真,她有什么话向来都是直给,不论好听还是难听。
温时漾释然一笑,问道:“不是说要请我吃东西吗?还真饿了,走吧!”
程润被温时漾牵着手离开了医院。
上了车,程润才反应过来,问道:“漾漾,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陆首长终于舍得把你放出来透透气了?”
一提到陆卿衍,温时漾就故作不满的撇撇嘴,开口抱怨道:“你还说呢,他呀,恨不得把我时时刻刻绑在身边看守着,就跟罪犯似的!”
自从怀了孕,她都没有人生自由了!
偶尔去学校接送大宝小宝,陆卿衍都要陪着她,生怕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去部队也是要温时漾跟着,一到那里,就把她安排到军区医院那边,让她在吴振华办公室坐着。
吴老这边主抓的是中医,来问诊的人不及西医那边人多,办公司里又清净,还给她找了个闲人聊天。
属实是把他聪明的不行!
今天能顺利出来,还是她早上找借口说自己感冒了,就想多睡会儿。
陆卿衍这才给她做好了饭,倒了热水,叮嘱了几句,才自己出发去部队。
那一脸不放心的样儿,就差恨不得请假留在家里陪着她了!
听完温时漾解释完今早的遭遇,程润是既同情又羡慕呀!
“漾漾,你知足吧,陆首长人多好啊,又踏实又能干,还体贴入微,什么心都不用你操!”程润不免感叹。
温时漾点点头,不置可否:“你说得对,我挺知足的!他就是担心我,我心里都知道。”
程润刚把车调转头,刚要踩油门离开,无意瞥到正往医院里面开的一辆黑色轿车。
本来没什么,不过看着车牌怎么那么眼熟,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
这还没等她开口,副驾驶上的人倒先暗叫不好,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这下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