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上半学期,大多数人还有人没缓过来的时候,时间早已悄悄流逝,迎来了期末考试。
宋易辞依旧是稳居年级第一,物理竞赛也拿了特等奖。
杨卿卿则是班级第三,生物竞赛获得了一等奖,期末考试年级第五。
而陈子佩班级第一,年级二十一。
好巧不巧,杨子矜班级第二,年级二十二。
杨子矜看着成绩单陷入了沉思。
陈子佩在这时也发来了消息,她不忘嘲讽一番。
【人呢,有的时候吧还是要学会接受现实。】
杨子衿看着这番话陷入了自我怀疑。
考试那几天,陈子佩嘴角勾着笑说道,“信不信,我还是在你前面!”
杨子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哪里来的自信?哪里来的勇气?”
"我不认为我在你下面。"
陈子佩沉默了一下,"后面吧。"
"别说下面,怪怪的。"
杨子衿,"……"
"你觉得后面这个词好吗?"
陈子佩,"……"
"没个正经!"
杨子衿只觉得冤,不是她先开始的吗?
“赌不赌,我考的比你好!”
陈子佩跳过这个话题,对着他挑了一下眉梢说道。
杨子衿轻笑,"赌什么?"
"叫爹!"
杨子衿嗤笑,"你确定?"
"怎么,怕了?"
"笑话,成交。"
陈子佩灵动的杏眼眨了眨。
她笑,“我给你算一卦,这二十二名和你的气质尤为符合,中二之魂……”
杨子矜沉默了,“……”
然后,他真考了二十二名。
想到这里,陈子佩又发来消息。
【来吧,我准备好了】
杨子矜,“……操”
半晌,他不情不愿地发了语音过去。
【爹~】
陈子佩:【哎,好大儿】
………
寒假期间。
临近过年,一大早上季同尘给宋易辞发了消息:【阿易,考试成绩怎么样啊?】
宋易辞本来在做一套高考物理试卷,听到消息铃声便看了看:【还行】
季同尘:【我也还行,有不会的吗?】
【虽然只是年级前三,但是好歹是高二,勉强能教一下你】
宋易辞:【没】
季同尘:【你多回几个字会怎么样?】
宋易辞:【好的】
季同尘看了这消息满脸黑线:【……】
【过完年去你家玩,我们不去任何地方,带着你嫂子来见你】
【陈子佩也来】
【你把杨卿卿他们也喊上,一起玩一下】
宋易辞看着屏幕眼睛弯了一下:【好】
季同尘:【你觉不觉得我像你的舔狗】
【我发十条你回一两个字】
宋易辞:【知道就好】
季同尘:【去你妈的】
"嗡——"
微信铃声响起。
杨卿卿和杨子衿待在房里一起写着作业。
她看了眼消息,宋易辞发给她的。
【最近有安排吗?】
杨卿卿:【想约我吗?】
宋易辞:【嗯】
杨卿卿:【998】
宋易辞垂眸看着消息,眼里闪着疑惑。
【嗯?】
杨卿卿:【收好,这是你的约会号码牌】
【你得排队】
宋易辞失笑:【可以插个队吗】
杨卿卿笑,故意逗他:【树新风讲文明不插队哦】
杨卿卿见宋易辞半天没发消息过来,心里一急。
"不会是逗过了吧……啧。"
下一秒,宋易辞发了消息过来。
【帮个忙呗】
【我乖乖的】
杨卿卿心猛地一跳。
【好】
【让你走后门】
过年那天,几人约着在凌晨吃完年夜饭就一起去宋易辞家。
家里人吃完饭都忙着补觉,少年少女精力旺盛,各种活动都准备就绪。
放烟花,打雪仗,看电影……看着很幼稚,对于少年来说却刚好。
宋易辞在家里将食材,烟花,仙女棒,花炮,电影准备完毕。
倏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他被母亲的一通电话拉回现实,强制要求回家。
宋易辞拧了拧眉,给其他几人发了消息说明情况。
几人也是理解,打算等他回来。
偌大的庄园灯火通明,房子里只有几个佣人和管家,还有就是坐在餐桌上的陈澜和林度。
佣人在一侧看着逐渐长大的少爷,身上越发有着宋慕言的身影,欣喜他长大之余更多的却是心疼。
餐桌上三个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一阵无言,偶尔听见林度和陈澜笑着给对方夹菜的声音。
宋易辞也不看他们,没什么表情,只想赶紧吃完就走。
他刚刚放下碗筷准备告别。
话刚含在嘴里还没说出口,只听见陈澜语气淡淡道,“急着和你那群朋友过年?”
宋易辞怔了怔,面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你调查我?”
仅仅一瞬,宋易辞眸光泛着寒气,带着些许凌厉。
只见陈澜放下碗筷,双手交叠,岁月在她脸上并未留下很深的印记,依旧明艳动人,只是少了当年的青春与热情。
陈澜抬眸看向自己的儿子,一双狐狸眼没什么温度,琥珀色的眼眸宛如冰潭。
“你在责怪妈妈那次打你那么重,所以家都不回了?”
宋易辞轻抬眼眸,看了一眼便轻笑一声,"不。"
“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生活。”
"仅此而已。"
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嘲讽。
陈澜愣了愣,只觉得心口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样貌,熟悉的语气。
她看着宋易辞这张脸,五官精致立体,唇红齿白。
细细看去,似是宋慕言,又似不是他。
宋易辞清冷孤寂,落寞感笼罩在他身上,和宋慕言的阳光热烈完全不同。
明明不是同一个人,说这句话的语气却是异常的相似。
就像那年,宋易辞六岁那年,他也是如此坐在她的对面。
半响,宋慕言缓缓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生活。"
"仅此而已,陈澜。”
尘封很久的记忆不断涌上心头,名为记忆的那本书不断翻动着,最终停留在宋慕言搬离这个家的那一页。
一幕幕在她脑海浮现,让她触目惊心。
宋易辞也不看她,手却在不断攥紧,不想让人看出他在发抖。
他还是……从内心深处,惧怕他的母亲。
林度满脸笑意,"陈澜……透过宋易辞你在看谁啊?"
陈澜渐渐回过神,精神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有我就够了……"
他语气轻柔的安抚着陈澜。
林度看向宋易辞,抬手抚上他的手。
刚一触碰,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他的手指。
他还是从内心渴望宋易辞这具肉体。
“阿易,别这么对你妈妈这么说话,妈妈会伤心的。”
林度看着面前的孩子,心里的那抹贪欲隐隐升起。
宋易辞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完美继承了父亲母亲的优点。
魅惑却带着距离感,一张脸漂亮精致,尤其是身上那股清冷干净的气质,让他想玷污。
林度一双眸子暗了暗,不愧让我惦记这么多年啊。
长的真的是带劲。
林度的触碰让宋易辞一怔愣。
他几乎是立马甩手抽开,不想再触碰一秒。
抬眸对上那张和爸爸有着三四分相似的脸。
林度五官不似宋慕言的精致立体,眼底下淡淡的青黛让他看起来有着几分憔悴。
宋易辞墨色的瞳仁暗了暗,拿起餐巾认真擦拭着手背。
林度笑,"看不出来……阿易这么讨厌我啊?"
"不过是碰了一下。"
宋易辞目光阴沉如同锐利的鹰。
"脏 "
话音刚落,宋易辞冷着脸勾唇一笑,右手顺势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力把他往餐桌上砸了过去。
"砰!"
桌上的杯子筷子被震得四处抖动。
林度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顿时眼前泛黑。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宋易辞掐住他的后领向后拽去,在林度往后倒下的时候,宋易辞冷笑着松手。
下一秒,一脚对着林度狠狠地踹了过去。
那一脚,仿佛把他的骨头都踹错位了。
林度绊倒了椅子,连带着椅子倒在了地上。
倒地时他只看见宋易辞眼神凌厉,满身戾气,仿若真的想杀了他。
宋易辞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咔"的声响。
锐利的双眸冰冷的俯视着他,“不想被我打死,就给我滚!”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怒火与寒气。
陈澜看见林度倒在地上痛苦的样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瞬间急红了眼,直接冲上去给了宋易辞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弥漫开来,她几乎是很用力的扇了宋易辞。
宋易辞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向着她扇的方向偏了些,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疼。
陈澜一来,宋易辞立马就不动了。
短短几秒陈澜对着他又是踢又是打,宋易辞也只是冷着脸不反抗,双眼无神。
"啊啊啊啊……"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你为什么总是不能让我称心!"
陈澜似乎觉得不够,抓起桌上的酒瓶往他脑袋上砸。
"嘭——"
伴随着酒瓶碎裂的那一刻,宋易辞眼前瞬间发黑,整个人发软倒了下去。
陈澜双眼发红,对着四处看了看,角落里的高尔夫球杆让她眸光一黑。
宋易辞只觉得身体有些无力,脑袋很沉,用手撑着想站起来,就感到脑后和背后受到重重一击,瞬间倒在了地上,视线逐渐模糊。
"嘭嘭!"
宋易辞艰难的抬眼望向陈澜。
十岁那年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他整个人有些发抖,眼神微颤,身体形成条件反射,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躲开,却使不出力气。
这一幕幕落在陈澜眼里。
因为从小嚣张跋扈惯了,生气时殴打佣人出气,不准他们躲闪,而宋易辞刚刚下意识地动作看的她瞬间吼了出来。
“躲?我生你养你,供你吃供你住,你就这么对我的?从小学的知识喂狗了吗?这么对待你的长辈,他是你爸爸!”
她从来就不允许有人反抗她。
陈澜红着眼像是疯了一样。
“那是你爸爸……你爸爸这么爱你,你不能这么对他……”
宋易辞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身体僵了一瞬。
他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我爸,早死了!”
母亲闻言愣了一下,眼眶越来越红。
整个人如同崩溃一般,哭喊着大叫。
“他是你爸爸,他没死,他还活着!你现在是不是翅膀硬了,敢对你妈妈这么说话,如果不是因为钱,你都懒得喊我一声吧,更别说回家了,我生你有什么用!早知道你小时候生病就应该让你死了算了……”
他冷笑。
钱,他从来不缺。
在宋慕言查出白血病的那一天起,宋慕言就开始为他铺路。
他还记得爸爸当时爱抚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阿易啊,爸爸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保护不了你了。这些基本的东西,你必须都有。”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宋易辞被宋慕言强制要求着学了很多东西,能学的都学了,甚至于危险情况下的保命手段。
……
"我就不应该生你!你有什么用!我恨你我恨你……"
她一边哭着一边拿着高尔夫杆一下一下的朝着宋易辞砸去。
宋易辞用力地咬着牙齿,硬是忍住不发出一丝声音,脸上的神情冷峻。
他绝不屈服。
"如果有的选,我才不要你当我儿子!我才不会选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才不要你!"
陈澜撕心裂肺的怒吼着。
意识模糊的宋易辞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眼眶微微泛红,他哽咽着喉咙,脖子上青筋凸起,似是轻轻一笑。
"如果可以,我也不会选你当我的妈妈!"
陈澜愣了一下,下一秒狂风骤雨般的打击落在他身上。
陈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心里难受可无处发泄。
她不懂这种情绪。
"我也不会!"
"我后悔死了,我为什么要生你!"
"你怎么不去死!"
宋易辞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鲜血和红酒混杂在一起,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浸润了他冷白的脸庞。
宋慕言知晓宋易辞从小体弱多病,身子弱。
从小便安排私人教练教宋易辞学习散打,目的是让宋易辞能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他离开之前为宋易辞安排好了所有,唯独没想过陈澜会对宋易辞下手。
宋易辞被打的疼的直冒冷汗,意识逐渐迷失。
管家和佣人们尽管很害怕,可看到小少爷流的血越来越多,如同他十岁那年。
回忆不断刺激着他们的大脑,触目惊心的记忆涌上心头。
这一刻他们什么都不管了,都冲上前拼命拦住了陈澜。
"周叔,快带少爷走!"李妈和其他几人拼命拦住陈澜。
管家立马把宋易辞送去了黎医生的私人医院。
这是宋慕言经常去的医院,因为这家医院是宋慕言的兄弟开的,而且他们一家都是医学世家。
头部的血流到了脸上,渐渐的流到了身上,将衣服浸染。
身上每个地方都很疼,轻咳一声带动了所有地方,疼的他直冒冷汗。
冷白的皮肤上布满血迹,伤痕累累,尤其是肋骨部位更加明显。
骨头仿若碎裂,错位。
头顶因为被砸中有很大的一道口子,流着血。
轻伤一级。
宋易辞最后的意识就是管家周叔把他带走。
他竭尽全力挤出几个字,断断续续道,“周叔,送我回家,他们还在……”
还没说完就昏迷了过去。
周叔一边开着车,一边急急道,“我的小少爷,你受伤多重你不知道吗?小少爷,以后夫人无论说什么你也别回来了……”
声音又急又心疼。
陈澜本来就有精神分裂症,自从宋慕言死后就越发明显……
远处,宋易辞公寓内。
"嘶,这小子还没回来?"
季同尘微微皱眉。
"电话也不接。"
"哥哥,二哥他也没接我的电话!"陈子佩无奈道,语气有些急。
杨卿卿和杨子衿对着公寓找了一圈,发现没人。
"奇怪,是还没回来吗?"杨卿卿微微皱眉。
杨子衿看了眼手机,"不过易哥也没回我。"
言舒卷安慰道,"别着急,他不是说晚点吗?我们安心等着吧。"
季同尘望着了无音讯的手机,莫名有些慌神。
"不对,阿易不是那种不回消息不接电话的人……"
"肯定出事了!"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干着急的时候,周叔打来了电话。
然后他们什么也顾不上,就往私人医院奔去。
"该死,我应该陪着他去的,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回去!"
"可恶啊!混蛋!"
季同尘气急败坏道。
陈子佩面色平静,眼底的情绪却暗流涌动。
杨卿卿快急疯了,只期待快点道。
"快点快点……怎么办!"
"姐,别担心。"
杨子衿脸上也满是焦急之色,却还是温声安慰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