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梅道礼与王恩离开王有寿的书房时,看到那老李头依旧一拐一拐地在扫着地。
只是这老李头看到两人出来时,脸上憨厚的笑容让人感到温暖,随之他又向这两人点了点头,没有一句言语。
梅道礼每一次看到这老李头都觉得他很可怜,人老孤独,还常常受这般衙役欺负。
“老王,你能否让你的那帮手下不要再欺负这老李头了,人家怪可怜的。”
梅道礼轻轻地碰了碰身边王恩的手臂,用手指了指正在扫地的老李头。
王恩顺着梅道礼指的方向,看了看那老李头,满口应承:“放心,我自会交待下去的。”
梅道礼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王恩的承诺,相信以后这老李头在衙门之中也会过得更好一些了。
只是这梅道礼看着脚下的地上,顿时不解了起来,这地上明明很是干净,可这老李头为何还要一遍一遍地扫着呢。
随后,梅道礼转念一眼,或许这老李头不想落人口实罢了,一个只吃饭不干活的人,的确是很讨人嫌气的。
更何况,老李头这把年纪了,他说他只会扫地。
罢了,难道扫地就不是一种活计了吗?
早些日子,莫飞云夫妇见黄祖德夫妇已稍为好转,便携子莫可为回到了云华山庄。而黄家升因要照料黄家的大小事宜,便没有跟随师父回云华山庄去。
这些时日,一向逍遥自在、放荡不羁的莫可为也变得谨小慎微了,成天也躲在山庄里勤练武功,这些都让莫飞云夫妇看在眼里,倍感欣慰。
然而,在这一天的晚上,一名不速之客还是出现了在云华山庄莫可为的房间里。
当时莫可为正在睡觉,只见一个黑衣人头戴斗笠,手持宝剑坐在他房间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莫可为正睡得迷迷糊糊,当他感到异样时,瞬间被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我房间里?”
莫可为缓了缓神,颤颤巍巍地问道。
“莫公子莫心慌,我是来取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那黑衣人冷冷地回了一句。
莫可为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继续问道:“阁下就是幽冥半柱香?”
黑衣人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
莫可为这下放心了,随后下床来,将柜子的的一袋黄金扔给了黑衣人,他可不敢近那黑衣人的身,因为他感到了这黑衣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杀气。
那黑衣人接过黄金,抛在手上掂了掂,没有说话,将东西收好后便打算离去。
而这时,莫可为却叫住了他:“请问您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黑衣人一听,立马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头盯着莫可为,厉声说道:“自然是飞进来的,莫公子有何见教?”
莫可为吓得连连摆手,忙开口解释:“不敢不敢,在下的意思是我可以让阁下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出去,别无它意。”
可黑衣人并不领情,只是冷冷地回了句:“不必!我的路我自己走,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话一落,黑衣人顿时也不见了踪影。
这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莫可为再无睡意。他连忙去叫醒了自己的父母,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而莫飞云首先吃惊,然后接着变得愤怒无比,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自己儿子的房间,而自己山庄的守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觉查,这云华山庄的防御形同虚设,
连忙叫来守卫的人质问,并大骂一通。
而冼丽华则关心的儿子有没有事情,他忙走到儿子莫可为身边上下打量,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
随后,莫飞云却诡异地随之笑了一笑。
众人不解,顿时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莫飞云紧接着解释道:“那黑衣人便是幽冥半柱香,前来拿剩下的酬金这就说明,褚家命案他肯定会守口如瓶的,毕竟那是他们这些人赖与生存的原则。如果违反了行规,他们将无法再在这条路上继续生存下去了。”
“哦!原来如此。”
莫可为与冼丽华相继点点头。
虽然莫飞云一家三口暂时松了一口气,可还远没有到高枕无忧的地步,只就这个案子一日未结案,那莫可为始终都是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罪名。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可等待却是折磨人的。
然而在莫可为心中,未过门的妻子就这么含冤而去,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行为所致,这让他心中那道越不过去的坎,走不出的牢笼,像缚在蜘蛛网中的飞娥,想动却动弹不得,又像泥足深陷的沼泽,越陷越深。
冼丽华作为母亲自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对于儿子的痴情也深感欣慰,却未免也担心他太过于专情,作为莫家唯一的血脉,他任重而道远。
第二天一早,莫可为一路快马加鞭地来到黄家,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师兄黄家升。
黄家升听闻,悲伤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为了这个结果,他心中已是煎熬万分。
他踉踉跄跄地来到黄文华的灵堂前,莫可为一路悲恸地扶着他。
他们双双跪在黄文华灵位前,将这一消息郑重地告诉了她,让她终于可以瞑目了。
可在他们心里,却始终有个梗,那就是当日醉仙居的事情,最终却波及了无辜的黄文华,让她一位风华正茂的女子承担了本该他们两个男儿应该承担的事情。
黄文华的死,让莫可为与黄家升内疚不已。
可事已至此,凶手也被诛杀,可作为罪魁祸首的他们,却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讽刺,更是一种煎熬,上天如此不公,却哭诉无门,也许,这就是对他们的惩罚,所以说,上天也算是公平的。
但是,遗憾的是,现在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黄祖德夫妇,毕竟这件事情牵涉到莫可为,他们不能将云华山庄的继承人处于风口浪尖。
看着黄祖德夫妇,莫可为心中更是惭愧不已,可他心中的那种痛,也不亚于任何人。
心中至爱,就这么因为自己而消失在茫茫的人世间,心中那个恨呀。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