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万灵儿和水玲珑后,梅道礼与王恩两人再次来到了黄家。
黄家家中上上下下都挂满了白布,每个人都披麻戴孝,一脸伤悲。
正堂上一个硕大的“奠”字格外引人注目,两侧全摆放着一排排的花圈。中间则摆放着一口崭新的棺材,只是里面空空的,因为黄秀华的尸体还在县衙门的殓尸房。
梅道礼与王恩各自为死者上了三炷香。
黄德祖夫妇还沉浸在失去爱女的悲痛之中,看到梅道礼时,还是一脸惊讶。
待王恩将前因后果告诉黄德祖夫妇时,这夫妇二人便跪在梅道礼面前,求他一定要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将真正的凶犯绳之以法。
梅道礼赶紧扶起黄德祖夫妇二人,并对他们保证,一定会将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给黄家一个交待。
黄德祖夫妇感激涕零地千恩万谢,他们还是相信梅道礼的,毕竟在常胜寨被山匪窝里,命悬一线时,就是眼前之人亲手所救。
而且,他还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战胜了整个土匪窝。有这种能力的大侠相助,相信凶手很快就能抓住了,至少黄德祖夫妇是这么相信他的。
当人走投无路之时,任何一根稻草都会被当作是希望。
而此刻,梅道礼就是这根稻草。
黄家升命家丁带着梅道礼和王捕头四处逛逛,寻找案子的线索,可是找了一下午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两人只好灰头土脸地赶回了殓尸房,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如果在死者身上还不能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那这个案子将很难再查下去。
殓尸房很冷,很静,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只有老田一人在殓尸房。
梅道礼和王恩各自都带上白布做的手套,并用布蒙上了口鼻。
老田掀开盖在黄文华尸体上的白布,一张惨白的脸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梅道礼问道:“这两日是否有在死者身上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
老田摇摇头,说道:“我为死者全身都检查了个遍,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是可以确定死者的致命伤口就是这腹前的五支金钗所插的位置,另外,死者生前被奸污过。”
“死者生前被奸污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认为死者的致命伤口并非是这五支金钗所插的位置。”
梅道礼仔细端详了死者的伤口,于是把结论说了出来。
老田和王恩不可思议地看着梅道礼,不约而同地问:“为何?”
梅道礼笑了笑道:“你们看,死者这腹部的五个伤口,伤口虽深,可是流的血却并不多,这在当日的案发现场我是亲眼看见的。这就说明,死者在被五支金钗插入时,已然死了,只不过刚死之际,血液还未凝固,所以才会顺着伤口流出来,这也是让人容易误判。”
王恩若有所思地看着梅道礼,紧接着问:“凶手为何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死者真正的死因又是什么呢?”
老田脸上的表情略显难堪之色。
梅道礼围着黄文华的尸体转了一圈,仔细查看着尸体的每个细节之处,头也不抬地回应道:“王捕头,这么明显的目的你还不明白,凶手此番的目的就是为不让人查出死者真正的死因,也许死者的伤口会暴露出凶手的蛛丝马迹。”
这么简单而明显的道理,居然让这一个有多年办案经验的捕头和仵作差点被蒙骗过去。看来,这绝对是一个不可低估的凶手,也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王恩与老田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那死者真正的伤口在哪里呢?”王恩也在仔细地查找尸体上的任何可疑之处,只是终未有结果,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这话当然是问梅道礼的,老田这下可没了底气。
梅道礼这下抬眼看了看王恩,只见他一脸疑问的看着自己,于是他没好气地回了句:“你问我呀,那我问谁?问这躺在这里的死者么?”
王恩这回吃了个瘪,不再说话。
而梅道礼却自顾说起话来:“死者的致命伤口非常隐密,一般有三种情况,第一种就是下毒,待死者中毒身亡之后,再擦去其它任何有关的线索,虽能有一时之蔽,终究还是无法隐瞒太久,死者的口鼻、舌头、喉咙、胃等都可以探测出来的。而我观察了死者的这些部位,无任何中毒现象,所以,这第一种情况已然可以排除。”
王恩很是好奇,于是追问道:“那第二种呢?”
“这第二种情况就是高手在一时间用内力将死者的心脉震碎,这样的话,在未剖解尸体的情况下是有可能难以查出的,但是这也只是有可能而已,并不代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查验出来。一般情况下,这种作法在死者上是会留下一些於伤的,即使再厉害的高手,也会留下一点点的痕迹,如果没有着力点,又怎么可能让死者致死呢。但是我也查过了,死者身上并没有因内力而伤的痕迹,所以,这一种情况也可以排除了。”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只剩下第三种情况了?”老田若有所思地说道。
然而,梅道礼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围着尸体走了起来,最后走到了死者的头部停了下来。
王恩听得入神,于是又焦急地追问道:“别卖关子了,这第三种情况呢?”
梅道礼的双手轻轻地扒开死者的头发,仔细地翻看着,幽幽地回应:“这第三种情就是伤小而隐,且为致命。一般来说,就是伤口很小,又处于身体的隐蔽之处,如头发之中,下体之中,或腋下之中均有可能的。”
不一会儿,梅道礼果然在死者的百会穴和天柱穴两处发现了端倪。
王恩与老田得知也凑过来看,疑问道:“伤口这么小,可致人顷刻毙命?为何没有出现七窍流血的情况?”
梅道礼若有所思地回答:“你们所言的是一般情况,如果凶手是个高手作案的话,那么就完全有可能了。”
紧接着,梅道礼对着死者的头顶,运气于掌心,双双贴于死者的头部两侧,不一会儿,一根数寸之长且细细的银针从死者的百会穴缓缓而出。
王恩与老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长针从死者的头顶而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紧接着梅道礼让老田帮忙将尸体翻过身来,对着死者的后脑勺如法炮制,又一根同样长度的银针从死者的天柱穴缓缓而出。
梅道礼让老田打来一盆清水,将两种银针放于清水之中,银针上的血随着水而稀释开来,随后便露出了那寒寒的白光。
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盆中的水里的银针,心里顿感欣慰,总算有些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