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巡逻的打更人敲打着更木,一慢四快,“咚----咚!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时,五更天已到。
只见一道黑影从街道的屋顶掠过,宛如夜里的精灵,风一般地消失不见了。
打更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便继续前行。
那黑影鬼魅般地落入黄家院落中,瞬间没了踪迹。
只听见野猫“喵”的一叫声,贯穿了整个黑夜。
第二天清晨,梅道礼还在睡梦中,梦里又梦见了那个屠杀了他家人的黑袍少年,只不过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依旧还是隐隐约约听到那两个字:“佛爷。”
他又被这个噩梦吓醒了,惊出一身的冷汗。
此时,只听见一女子哭腔式的惨叫:“啊!杀人啦,不好啦,杀人啦。”
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哭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
梅道礼掀开被子,一跃跳下了床,拿起玉箫便出了房间,循着哭声而去。
只见一房间门口围起来人,里面传来哭天喊地的哀嚎:“小姐,小姐。。。。。。”
梅道礼大吃一惊,心想:难道是黄文华黄大小姐?
梅道礼从人缝中穿了进去,只见黄文华穿着白色的睡衣,笔直地躺在床上,而肚子上却并排插着五根金钗,以“高低高低高”的顺序排列着,金钗口处的血流到了床上,染红了胸前的白色衣服,而头上则插着一朵带血的菊花。
然而诡异的是死者脸上并未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显得很平静似的。
梅道礼接着又查看了一下房间的周围,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地上也没有凶手留下的脚印之类的。
“报官!”梅道礼冲着围观的人嚷了一句。
紧接着,黄德祖夫妇衣衫不整地赶了进来,黄家升连靴子都未穿。
黄德祖夫妇看到床上被害的女儿,立马老泪纵横地跪在床边,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摇晃着女儿的尸体,其哭声悲惨兮兮,无不牵动所有人的泪腺,闻者无不潸然泪下。
黄家升则跪在地上悲壮地用拳头捶着地上,一拳接着一拳,直到流出了血依旧未停下来,悲伤,愤怒,已无法表达他现在的情绪了。
不一会儿,官府来人了,是王恩王捕头带着几名衙役前来查案。
此时的张氏已哭晕过去了,丫鬟在身边照顾着,而黄德礼父子二人则跪在王恩面前,哭着央求道:“王捕头,小女死得好惨,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抓住凶手,为小女报仇哇。”
王恩忙扶起黄德祖父子,义正严辞地说:“黄员外,还请您节哀,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将此人绳之以法,为黄小姐讨回一个公道。”
王恩安慰黄德祖之后,便向梅道礼走来,询问道:“梅大侠怎会在此?在命案现场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梅道礼将昨晚在黄府参加宴会,然后喝醉酒并在黄府歇息的事情简略地告诉了王捕头,并将早上所见所闻也都一一告诉了他。
王恩让手下封锁现场,不相关的人员不得入命案现场。
黄家的所有家丁,丫鬟,杂役都被关在黄家的嗣堂内,等待官役的传唤,包括梅道礼。
梅道礼以为凭借自己前日剿匪的功能至少可以免去嫌疑,可结果还是令他失望,但是他并未有过我怨言,比起黄德祖一家人的遭遇,他的这点小委屈也就不值一提了。
只是梅道礼本想帮忙查这个案子的,看看是否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可现在人被关在这里,那也是鞭长莫及呀。
不过也好,他这样也能仔细思考一下发生在黄文华尸体上的异常举动了。
凶手为什么要在尸体上并排插上五支金钗,而且还是那样的摆法,这到底是随机摆法,还是凶手故意为之,如果是故意这样摆的话,那又有什么独特的含义呢?
还有那只带血的菊花插在头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连串的疑虑在梅道礼脑海不停地闪烁。
接着,他又思考起来:是谁要对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下此毒手?是情杀,还是仇杀?这个凶手到底是谁?有没有可能是随机作案呢?
又是一连串的疑问冲击着他每一根脑神经,想想都头疼。
与此同时,同安县令王有寿闻讯,一脸惊愕,便马不停蹄地向黄家赶去了。
人生无常,这昨天还在一起喝过酒的人,今天便已是阴阳两隔了。
王恩也在第一时间向王有寿禀报了命案的详细情况。
随后,王有寿王大人向黄德祖夫妇表示慰问,并向其夫妇二人表态,一定会大力详查此案,争取早日抓到真凶,以慰黄小姐的在天之灵。
黄德祖一家人悲恸地忙给王大人跪下磕头道谢。
王恩命人将黄文华的尸体抬回殓尸房,让仵作细细检查,接着又带人在黄家家中各个地方查看,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就当王恩一无所获之时,一名衙役前来禀报,说在一间房的门把上发现了血迹手印。
王恩此时一扫之前郁闷的心情,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这可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一定要顺藤摸瓜,揪出凶手。
“走!”
王恩大手一挥,带领着手下衙役向线索奔去。
只见一间客房的门把上,清晰地印着一个手指印。王恩仔细地查看了这个血手指印,血迹已干涸,看样子也是不小心印上去的。
王恩让人带着黄德祖一家人来确认这个血指印。
“黄员外,请问你们是否知道这个血手指印是什么时候存在的?”王恩指着房间门把上的血手指印问道。
黄德祖夫妇及其子一同围过来看着这个血手指印,不约而同地说道:“不知道,莫非这是凶手留下的血印?”
王恩摇摇头说:“此时断定是凶手留下的血手指印,还为时过早,至少我们要了解,这个血手指印是什么时候存在的。”
黄家升想起昨晚背梅道礼回房间的事情,于是说道:“此房昨晚是梅道礼歇息的房间,昨夜他已醉得不省人事,我是让家丁搀扶他回房的,末了我是把门关上离开了。”
黄家升说完这些话,还特意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确认是否有血迹。
“那你当时是否看到门把上有这个血印?”王恩紧接着问道。
“当时夜太黑,我也有些醉,并未查觉当时是否有血印存在。不过我在想,如果当时有存大血印的话,那我的手上是否有会或多或少地沾上一点?可是我的手却没有一点血迹的存在。”
黄家升努力回想着昨晚上的一切,还好想起来了,只是脑袋疼得厉害。
王恩只好将此事禀报给县令王大人,王有寿听之此事时,嘴里直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良久,他还是艰难地发出一道命令,即刻将梅道礼缉捕归案,详细审问。
然而,面对官司抓捕,梅道礼是奋力反抗还是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