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信以为真,急冲冲地冲上去想掀掉斗笠男头上的斗笠,破口大骂:“你个龟孙子,敢偷老子的银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打死你。”
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撸起袖子,猛地挥起拳头,向依旧坐在桌前喝酒的斗笠男打了过来。斗笠男一个移形换位,这速度快得几乎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快得像一道闪电,一股疾风。
“好厉害的迷踪影!”梅道礼暗暗赞道,的确,他被斗笠男这一招惊讶到了,他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居然还有如此卧虎藏龙的高手。
中年男子没有打到斗笠男,一愣,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继而重新挥起拳头再次进攻而来。斗笠男依旧端起酒杯喝酒,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似的,只是一只脚踩在左边无人坐的长凳子上,脚用力一踩,另一头已翘了起来,挡住了中年男子的进攻。
中年男子气急败坏,他心里也知道对方是个高手了,再这么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他只好隔着长凳怒骂起来:“好你个三只手,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居然干起偷窃的勾当来,今天爷看在大家的面子上,只要你归还失银,再向本大爷道个歉,我也就不追究了,要不然,我可要报官了,如果报官了,你可是要吃官司,进牢房的。今天在坐的各位可都是见证人,你可要想清楚。”
斗笠男完全没有理会眼前的这个男子,还是我行我素地喝酒。
中年男子本给斗笠男一个台阶下,也好歹能让他自己有个台阶,可是斗笠男的不理会,让中年男子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中年男子提高了嗓子,显然他已怒火中烧,脸上已青筋暴起。
斗笠男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刚才翘起的长凳,长凳砸了下来,刚好砸到了中年男子的脚。“哎哟!”中年男子抱起被砸的脚,在那跳独脚舞,痛得呲牙咧嘴的。
斗笠男放下手中的酒杯,摘下头上的斗笠放在桌上,起身向梅道礼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害怕极了,以为斗笠男要对他动手了,不顾脚疼,往下退去。
梅道礼不知斗笠男意欲何为,面对他时,心里有所戒备起来。
斗笠男站在梅道理面前,指了指离他不太远的中年男子,不动声色地说:“不错,他的
银子是我是偷的。”
“啊!”一时间,堂内的人议论纷纷,这些人惊讶的是斗笠男居然正大光明地承认了自己偷银子的事情,按理说,这种事情有违道义,即便真的做了,那也是咬紧牙关,来个打死都不承认。可眼前这个人却亲口承认了,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而更多的人是在惊叹梅道礼的查案手段,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传说呀,怎么就在现实中出现了了,还就在自己的眼前,心里不禁思虑良多:莫非这个人真能和财神交流?如果是的话,能不能让他请财神来我家坐坐,有了财神在,今后的日子别提有多逍遥自在了。
在这一刻,许多人已对梅道礼不禁敬佩起来,水公子、孙二娘亦是如此,而万灵儿更是用那含情脉脉地眼光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已不知何时泛起。
“你看,他亲口证认是他偷了我的银了,大家都要给我作证啊。”中年男子叫唤道。
孙二娘扭头瞪了中年男子一眼,那眼神凌厉无比,要吃人似的,不耐烦地斥道:“闭嘴!”
中年男子看着孙二娘,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梅道礼往后退了一步,用右手的食指横放在鼻孔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兄台,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您多久没漱口了?”
斗笠男被梅道礼这一打趣,心里自是不悦,只是微微一怔,没有表现出来。接着他对着梅道礼抱拳行礼,问:“敢问这位少侠如称呼?”
梅道礼亦抱拳行礼,回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梅道礼便是在下。”
“没道理?何以会有如此怪异的名字?”斗笠男眉头一皱。
孙二娘也被他的名字逗笑了,呵呵笑起来:“没道理,好一个没道理,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可真有意思。”
万灵儿莞尔一笑,也觉得甚是有趣,只是被身旁的水公子一瞪,立马矜持起来,显示出原本的大家闺秀的范儿。
“让大家见笑了,在下姓梅,木每梅,道理的道,礼仪的礼。先父是希望他的儿子能遵守天下道义,学好世间礼仪,只是在下不才,未能恪守先父之所愿。”梅道礼早已对自己的名字习已为常,他也曾想过要给自己改个名字,可是一想到名字是自己的父亲所取,而父亲的大仇还未报,便心如刀割。
顿时,堂内的笑声已然消失。
“梅少侠,你可知在下为何要偷那厮的银子吗?”斗笠男打破了一时的尴尬,并指了他身后的中年男了问道。
“在下不知,还请赐教。”梅道礼对斗笠男又一次抱拳行礼。
“要不,你先问问那厮可知其故?”斗笠男目光再次转移到了中年男子身上。
这下,轮到中年男子紧张了,他故作镇定,身体却诚实地往后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怎会知,知道你,心里,想,想什么?莫不是,没,没钱,付,付账了。”
“那我来给你个提示吧?今天早上你在彩云镇东湖巷口做了什么?”斗笠男背着双手,厉声说道。
中年男子听闻,已是脸色惨白。
“我,我,我不知你,你在,在说什么?”中年男子已是虚张声势。
“看来,你的记性真的不行,今天早上的事,中午就忘记了,还是你只是不敢说,那我就替你说吧?”斗笠男鄙视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继续说道,“早上你在东湖巷口遇到一位老太婆拄着拐杖一不小心碰到了你,而你却敢把人家身上的钱偷走,你可知道,那可是她给那卧病在床的儿子买药的钱,亦是她全部的家当。”
“胡,胡说,简直是一,一派,胡,胡言。”中年男子脸红耳赤,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报官吗?让我吃官司,坐牢房的吗?那咱们就一起去吧。听说本县的县令是个铁面无私,爱民如子、断案如神的好父母官,正好去见识见识。”
说罢,斗笠男便打算拉着中年男子走。
中年男子下意识地又往后退去,显然他已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