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颜桑和凌海瑞刚想和商泽分道扬镳，后者一个劲的冲曲颜桑使眼色，曲颜桑顺着他提示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君无意正在茶馆二楼的雅间里看着自己。
商泽拱手行了一个礼：“曲大人和寺卿大人也是一直在调查学子死亡的那个案件，现在案件已经大部分明了，若是两位想了解其中的细枝末节，不如上楼和王爷聊聊。”
这只是商泽的说辞，君无意想见曲颜桑。
就算曲颜桑这一次不同意见君无意，他也总会找到机会让曲颜桑见他，曲颜桑其实不懂自己那时候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君无意为什么还非要见自己。
“这是刑部暂时整理出来的卷宗，寺卿大人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商泽一把将桌上的卷宗抱在怀中，指了指另一边的书案：“卷宗里面的资料有点多，不如寺卿大人去那边的书案上仔细翻阅。”
这就是要给君无意和曲颜桑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凌海瑞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不放心的看了曲颜桑一眼，示意她注意自己说的话，不要在君无意面前露馅。
“不知道王爷见下官，是有何事要吩咐？”
曲颜桑阴阳怪气的语气让君无意眉头紧皱，他眼底带着几分青黑，和商泽说的一样，应该是在得知当年的事情之后，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君无意看似是一个很果断决绝的人，但有些事情上他还是会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就比如说涉及到耀阳公主的事情。
“你一开始就时故意的，故意让我发现你在青州，故意让我带你回金陵，故意让我产生了将你作为耀阳替身的打算。”
三个故意，语气一个比一个坚决。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想清楚其中的一个点，所有事情都豁然开朗，十分明了。但该想明白的时候没有想明白，现在才说自己明白了，有什么用？
“王爷不必说的这么的无辜，那时候在心想事成楼里面向我而来的短箭应该也是王爷的手笔吧，不管下官有没有故意引导你往替身那方面想，王爷自己早就准备好了要这样做，何必现在在下官面前惺惺作态。”
从君无意还未从边关归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安排自己回京之后的事情，十几岁的时候就可以在金陵城里混的风生水起，算计的曲三郎身死魂消的君无意，加上边关的历练，他的心思比年少时候跟家的冷酷残忍。
“惺惺作态？”
君无意眼角微红，看着自己面前曲颜桑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当年你一直都在皇宫里，你不是没见过大梁国君荒淫无度，沉迷炼丹的模样，就算宣后和耀阳还在，就她们两个女子能将大梁撑得起来？与其让她们母女背负无尽的骂名，他们好不如趁此机会将所有的事情他推到我和父皇的身上，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我拿到我的王印去找耀阳，她不肯见我，我以为她是因为我还未父皇灭了大梁而生我的气。”
曲颜桑从未见过君无意这样无助的模样。
“我明明将所有事情都都考虑进去了，这样的安排是对所有人最好的，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曲颜桑一盏冷茶泼在君无意的脸上，让有些许癫狂的君无意瞬间冷静了下来。
“没有一个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国家被灭而感到高兴的，特别是背负着大梁希望的耀阳公主，这与她辛不辛苦无关。大梁所有的公主皇子在圣上入主皇宫的时候在宫门口自杀谢罪，她也该追随他们而去，是你与圣上的私心将她留下来，还用宣后威胁她。”
君无意脸上沾着几片茶叶，茶水沿着他的脸庞滴落在他昂贵的衣衫之上，君无意也么偶偶心思去擦拭。
“你们将她强迫留下来三年的意义就是让她忍受了三年的痛苦，在见识过这世间无尽的恶意之后，让她凄惨退场。”
“你现在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灭了她的国才让她不高兴的，堂堂御安王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不是你君氏，就会是温氏，她不见你的原因就是你不明白她的心思。”
明明该潇洒放人离开，偏偏又将人困在宫里整整三年，为耀阳公主带来的除了痛苦就只有痛苦。
曲颜桑来之前想过君无意会如何质问自己怎么将贤王算计上断头台的，或者是问她为什么自己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从没想过君无意会和自己说起这么幼稚的一个问题，还纠结在其中不能自拔。
“之前大梁好好的，你们还能保持之前的和平相处，在你们君氏确定了要登基称帝的时候，就代表着你们之间就只能有灭国之恨。你们父子冠冕堂皇的将自己的登基大典推迟三年的意思，世人不明白，你们自己不明白吗？”
君无意这些不止脸色白，现在嘴唇也白了。
“说的再好听，还不是用耀阳公主来帮助你们诱杀大梁残留余孽，你们自以为是的对她很好，保护的密不透风，你可知道看着那些为了救自己而来的人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对于她折磨是巨大的。”
日日夜夜都有无数的人为了耀阳公主潜入宫中，他们有些是藏有其他的目的，有些带着他们深切的期盼。
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部死在了君无意设下的圈套之中。
“要是你们能在之后堂堂正正的说一句，你们本来就是这样的打算，我还能敬佩你们一句光明磊落。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在耀阳公主的面前说什么都是为你好。”
这般做作，将本就心情阴郁的耀阳公主气病了，整个人缠绵病榻，看起来逐渐没有了一丝的生机。
曲颜桑就是要在君无意的伤口撕开，顺带着撕开他的假面，他的虚伪以及他所有的伤心的借口。
“她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你君无意啊，没有你自以为是，她会带着大梁百姓所有的尊敬永存于世，而不是苟延残喘三年，受尽骂名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