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气道:“那你为何要跟其他大臣说你天阉?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池砚舟道:“这样那群大臣就不会总是催着我让我给我的后宫添砖加瓦了。”
江清辞:“……那你就不准备要子嗣了?”
“不要了,反正我那几个皇兄皇叔生出来的子嗣那么多,也足够我挑选了。”
江清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又红了,他道:“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池砚舟笑了一下松开他的手放他离开了。
没一会儿,一直站在外面听墙角的程千聿走进来,对着池砚舟竖起大拇指,神情复杂地说了一句:“陛下,这一次我是真的敬您是条汉子!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追到江大人。”
今日上朝的时候程千聿就守在外面,算是把朝廷里面发生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池砚舟说自己是天阉其实是借口,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方便他之后娶江大人。
池砚舟扫了他一眼说:“承你吉言,我刚刚又不小心把他惹生气了,你还是先帮我想想怎么哄他吧。。”
程千聿:“……”
江清辞回去以后辗转反侧,他只要智商还在线,就知道池砚舟之所以会说自己是天阉真正理由是因为他。
就因为他,池砚舟就甘愿放弃未来一切娶妻生子的机会,把余生都赌在他一个男人身上,这值得吗?
以江清辞的视角来看,这是不值得的。
古有三不孝,无后为大。
池砚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执意不娶妻,不仅没办法堵住幽幽众口,还会让江清辞也因此为世人所诟病
于是只能出此下策告诉天下人他不是不想生,而是生不了,就不去祸害那些良家女子了。
江清辞回忆了一下他今日出宫之前路过皇帝寝殿旁边的别院时候看到的场景,那里在修建一座虽然称不上奢华,但建筑设计十分具有古典艺术风格,雕梁画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原本江清辞还想着那处建筑是池砚舟给自己或者未来的皇后给建造的。但是现在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池砚舟跟他说要给他建造一处宫里的住处,江清辞不敢再抱任何的侥幸心理。
那座宫殿十有八九就是给他建的。
看着那建造速度,江清辞猜测不出月余,那宫殿只怕就要完工了。
太要命了。
江清辞觉得池砚舟最近越发难应付,登基以后他就不再掩饰自己对江清辞的那种感情,像是已经笃定了江清辞不会逃出他身边。
他一个将死之人,不能再让池砚舟这样喜欢下去了,必须尽快想办法让他放下自己才行。
当晚,江清辞辗转难眠。
次日他就病倒了,告了假不去上朝,迷迷糊糊中发起了高烧,好像看到不少人着急地围在他床前转,还被人抬着下巴喂进去了一碗中药。
中药太苦了,他才尝到味道就止不住地想把它们全都吐出去,但却没有成功,有人堵住了他的唇,慌乱当中他咬了下去,尝到了一片腥甜。
三日后江清辞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池砚舟似乎才哭过,眼尾都是红的,看着他的表情有些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醒了,池砚舟先是一愣,随后眼神里的阴沉一扫而空,紧接着就忽然俯下身抱住了他说:“先生,你终于醒了。”
江清辞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似乎已经不在自己的府邸里了,这里似乎是皇宫。
他没有多想,哑着声音说:“你别抱这么紧,疼。”
池砚舟急忙松开说皱着眉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清辞看着他说:“还好,你先给我倒杯水。”
池砚舟站起来过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扶着他半坐起来喝了下去。
江清辞清了清嗓子问:“我这是怎么了?”
池砚舟顿了一下说:“没什么,风寒感冒而已,现在烧退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江清辞看着他,忽然问:“只是风寒的话,你哭什么?”
紧接着江清辞开口问:“我是不是毒发了?”
池砚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是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说:“你先别说话,我去叫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江清辞看着他走了出去,没一会儿五六个太医就急匆匆地拿着药箱跑了进来。
其中一个来到他的床前给他把脉,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了一眼池砚舟说:“陛下,江大人这……”
池砚舟说:“你直说吧,我赦你无罪。”
“江大人这是毒入骨髓,只怕是没有几天了。”
池砚舟脸色一变说:“你在咒他死!?”
那个太医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颤颤巍巍地说:“臣绝无此意,只是……只是这毒确实是无解啊。”
池砚舟怒道:“那宫里一天天的养你们究竟有何用!?要是治不好江大人,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池砚舟还要发火,江清辞出言道:“陛下,你别吓唬他们了,我这毒本就无药可解。”
池砚舟低声道:“不许胡说,肯定有救的,我这几天已经让人去四处寻找名医了,肯定有办法的。”
若真的有办法,为什么绝杀在这么多年都被称作无解的毒?
池砚舟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还有方若木,我去让人把他找过来,他肯定有办法。”
江清辞道:“我和他一直有保持着来信,他还没有找到解毒之法。”
池砚舟看着他,然后问:“那难道要我看着你就这样死去吗?”
“也不是。”
池砚舟蹲下身问:“先生饿了么?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去让人给你煮点瘦肉粥过来。”
“好。”江清辞确实觉得有些饿了。
一旁跪着的几个太医跪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但又惊诧于池砚舟和江清辞说话的那种语气,实在是温和得令他们惊讶。
但是他们再联想到这个房间毕竟是皇帝的寝殿,江清辞睡的地方又是龙榻,忽然之间这几个太医像是看出了什么,互相之间心中都有了某种大胆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