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虽然有些醉了,但他还是很清醒地记得一件事情,自己不能娶公主。
现在的问题在于他要怎么做才能够在不伤了公主面子的情况下拒绝她。
公主的这个问题瞬间给了江清辞一个思路,他道:“不才从未骗过公主殿下,不才确实是已经心有所属。”
池晚意脸色一白问:“既然如此,那又为何至今未曾娶妻?”
“因为……对方并不属意我。”
池晚意勉强一笑说:“哪家姑娘这么不识抬举?或者江公子以为哪家姑娘能比本公主更让你流连忘返?”
不管江清辞今日说出来哪个姑娘的姓名,他都很肯定那个姑娘很有可能活不过明天。
而且正如池晚意所说,哪家姑娘敢比堂堂大昭公主要优秀?
江清辞想了想道:“公主殿下,在下已经心有所属,唯恐不能很好地照顾好公主殿下。”
池晚意自信一笑道:“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于是江清辞思来想去没辙了,最后只能来了一句:“实不相瞒,在下其实是断袖。”
池晚意彻底愣住了:“你说什么!?”
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刻意凑近了江清辞压低声音问:“你确定你知道断袖是什么意思吗?”
江清辞只觉得自己的耳根都是烫的,他没敢直视池晚意的眼睛,只能盯着地面上的花草轻轻“嗯”了一声。
他说:“我知道,龙阳之好,还望公主殿下帮在下保密。”
江清辞当然不可能喜欢男的,他虽然没有爱过什么人,但也很确信自己是个直男,但此时别无他法。
仗着大昭民风开放,他这波也算是豁出去了。
“你……”池晚意瞪大了眼睛,最后支支吾吾半天后哭着跑开了。
江清辞叹了口气,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水珠朝着宫门口走了过去。
他可不是故意惹公主哭的,实在是为了公主好啊,毕竟他也没几年好活了。
然而没走出几步路,江清辞就忽然被人拉进了花园的拐角,这人力气大,江清辞挣不开。
这人却也没有伤害他的心思,没敢太用力,便让江清辞找了个空隙抬起膝盖来便朝着对方脆弱之处踢了过去。
对方一惊,急忙松开了江清辞往一旁退,江清辞趁机准备大喊就听见那人说了一句:“先生,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江清辞松懈下来,江清辞无语地看着池砚舟说:“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的?”
“嘘。”池砚舟却看着他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身后有一队宫里巡查的侍卫迅速地走了过去,池砚舟拉着江清辞的手躲在花园的树后面。
江清辞莫名从两个人的动作里读出几分偷情的味道,但也没有阻止池砚舟这么做。
夜晚宫里是不容许外人过多停留的,毕竟这里还有皇帝的妃子在居住。
可偏偏池砚舟不安分,手一直往江清辞身上乱摸。
江清辞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却也不敢出声惊动巡逻的侍卫,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后伸手去抓他的手,却没有能抓到。
池砚舟反正没有从江清辞瞪他的眼神中看出凶狠,只觉得这样的先生十分可爱。
江清辞被他闹腾得眼尾微微泛红,看得池砚舟口干舌燥,一时之间竟舍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所幸很快巡查的人走远了,江清辞也终于抓到了那只作乱的手,他不满道:“你做什么!?”
语调中带了几分他自己没能察觉到的羞赧。
池砚舟晃了一下自己手上刚从江清辞身上偷出来的并蒂莲荷包说:“我就是想看看三公主送给先生的荷包长什么样。”
江清辞皱了皱眉“那你不会自己跟我要?非要往我身上乱摸,一点规矩都没有。”
池砚舟拿起荷包眯着眼睛放在月色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说:“原来先生喜欢绣成这样的并蒂莲。”
他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江清辞下意识地就说了一句:“我不喜欢。”
“嗯?”池砚舟看向他问,“先生说什么?”
江清辞道:“我是说,我不喜欢这个荷包,只是不得不接。”
池砚舟心情莫名好上了许多,他道:“那先生喜欢绣什么图案的荷包?”
知道了,他绣给先生。
江清辞犹豫了一下说:“反正不要绣太过复杂的图案,一个大男人戴在身上总觉得怪怪的。”
“我记得先生以前讲《离骚》的时候里面有一句话‘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屈原喜欢随身佩戴装有香料的荷包,为什么先生不喜欢身上却还是有一股香味呢?”
江清辞被他这话给吓了一跳问:“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池砚舟凑近他,俯首埋在他肩膀处闻了闻说:“有股栀子花香。”
“是吗?”江清辞把他推开一些,自己闻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没有闻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我怎么闻不到。”
江清辞决定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他道:“说吧,这么晚把我留在花园是想做什么?”
“我也想和先生赏月。”池砚舟低声说。
江清辞道:“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嗜好,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赏月的?”
池砚舟道:“你愿意和公主赏月,就不愿意和我赏月?是我这个皇子的身份比公主身份低,还是说先生其实挺喜欢公主的?”
江清辞发现自己越来越说不过他了,只能道:“不是,别乱想,你刚刚不是都躲在后面把我跟她的对话全听进去了吗?”
公主一走池砚舟就跑出来了,江清辞不信他没跟踪自己。
池砚舟看着他笑道:“先生,你跟公主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江清辞顿了一下问:“哪一句?”
池砚舟道:“你喜欢男的。”
江清辞毫不犹豫道:“假的。”
池砚舟转过头来看着他,黑沉的眼眸里装着某些江清辞看不懂的情愫问:“那先生的心有所属其实是一个对一个女子?”
江清辞莫名从他这句话里听出几分危险的意味,更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总是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