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愣了一下，随即羞耻地瞪大眼睛，无法理解池砚舟的脑袋里都脑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他不得不承认，假装自己是一个妖怪，好像……是一个不错的解释方法。
江清辞最终决定将计就计，他道：“对，我确实是妖怪变的，但都不是你猜测的那几种。”
池砚舟饶有兴趣地问：“哦？那先生是什么妖精变的？”
江清辞脸都麻木了，他思索了一下才说：“老虎变的。”
老虎？真的不是猫吗？
池砚舟道：“那先生可不可以变出本体来给我瞧瞧？”
江清辞根本就不是什么妖怪，怎么可能真的变出什么本体？
江清辞忍不住问：“你就不怕老虎吗？”
池砚舟道：“我相信先生不会真的伤害我。”
江清辞无奈道：“变不了，化了形我就不能再变回去了。”
“噢。”池砚舟有几分失望，他还以为自己有机会看到先生长出耳朵和尾巴，指不定还能摸一摸。
池砚舟继续道：“那先生从一个妖精变成人来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就是为了你刚刚和温姑娘所说的感化我吗？让我……不再像你们口中所说的书本里面的剧情一样变成一个暴君？”
江清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池砚舟笑着将下巴抵在江清辞肩膀上，嘴唇离江清辞的耳朵很近，他温热的吐息几乎贴着江清辞的皮肤，他轻声开口道：“那先生怎么不试试自己来感化我？有没有一种可能，比起她来说，你对我的作用更大。”
江清辞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被池砚舟坏心思地吹得痒痒的，但他的手又被池砚舟给握得紧紧的，腾不出来手去推开池砚舟，只好问：“你不喜欢温姑娘吗？”
池砚舟低笑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才认识几分钟的陌生人？”
这话说得确实没毛病，江清辞忍不住反问：“那你就喜欢我了？”
“嗯，不可以吗？”池砚舟玩笑般承认了。
江清辞只以为他口中的喜欢是对于自己太傅的尊重，对于亲人的那种信任，但还是忍不住心口微微一颤，某种怪异的情愫顷刻间侵占了江清辞。
但他还来不及去细细琢磨就又听见池砚舟说：“所以……先生你不如试试自己来管着我。你知道的，我最听你的话了，最乖了。只要你一直陪着我，你的话，我都会放在心上的。”
这话说得实在是近乎虔诚，更别说池砚舟那双漂亮的眼眸还一瞬也不移开地紧紧看着江清辞，像是生怕他不相信，语调里还带着几分哀求和小心翼翼。
江清辞招架不住他那带了几分柔情似水的眼神，有些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反问：“我说什么你都听？”
“嗯，所以你要不要管一管我试试？”
他看着确实很乖，如果池砚舟长了尾巴的话，江清辞毫不怀疑此刻池砚舟一定在摇他那一条尾巴，像是迫不及待的在向主人表达自己的忠诚。
江清辞唇角微微染了几丝笑意说：“那你先放开我的手。”
池砚舟表情一僵，明显不乐意了道：“能不能换一个？”
自从知道了江清辞被温崎月拉着手两个人单独走进内室以后，他现在就只想抓着江清辞，让他的手上只能握着自己。
江清辞笑他：“刚刚谁信誓旦旦跟我说听话？现在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乐意做。”
池砚舟纠结了一下，还是乖乖松了手，来到一边刚刚温崎月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问：“先生，既然你是妖精，那么那个温崎月也是你的同类吗？”
“额，嗯。”江清辞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心中默默祈祷温崎月待会能别掉链子。
池砚舟问：“那她是什么妖，也是老虎吗？”
江清辞刚准备瞎扯一个，温崎月就抬着做好的奶茶推门进来了，她随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妖什么老虎呀？”
江清辞连忙说：“把你也是妖的事情告诉他了，他刚刚在问我，你是什么妖怪呢。”
温崎月愣了一下：“什么？啊……你说我是什么妖怪啊，我是狐妖，来自涂山的狐妖。”
正当温崎月准备继续把自己当年看动画片积攒下来的有关狐妖的各种信息一股脑地说出来的时候，江清辞适时地打断了她道：“把奶茶拿过来吧。”
“噢噢。”
温崎月把奶茶放到桌子上，池砚舟拿起其中一杯，还没有喝就已经率先皱了皱眉头说：“都是冷的？”
温崎月点点头道：“嗯，冷的奶茶口感更好。”
江清辞刚准备去抬自己的那一杯，池砚舟就抢在他前面把杯子拿走了，他严肃道：“不行，先生不可以在冬日喝冷的东西。”
江清辞无语道：“我是男的，偶尔喝一次没什么的。”
“那也不行，你身体不好，回去了还要喝药，这一杯下去你晚上该手脚冰凉了。”
“不会。”
池砚舟根本不退让，他说：“会的，之前就是这样，先生的身体情况没有谁比我更知道。”
池砚舟不再等江清辞反抗就对温崎月说：“温姑娘，劳烦你去把这个奶茶热一下再抬过来吧。”
温崎月接过茶杯说：“没事的，不麻烦，你对江大人倒是很好。”
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
池砚舟扫了她一眼说：“这不是很正常吗？”
江清辞气急败坏地从他手里夺过属于池砚舟的那一份奶茶说：“正常个鬼，你见谁家学生这样子管自家老师的？”
池砚舟好脾气地又把茶杯抢了回来说：“这不一样，好啦，我也不喝冷的行不？我陪你。”
江清辞：“……”
他的语调为什么该死的宠溺？
他当自己是个小孩吗？还需要他陪，他哄。
江清辞忍无可忍地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池砚舟笑着应了下来：“好。”
温崎月看得近乎目瞪口呆，认识池砚舟两世了，他第一次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人性”。
即便是上一世池砚舟喜欢她的时候，他也是冷的，整个人连温柔是什么都好像根本不知道。
不懂亲情，不懂友情，更不懂家国情爱，一心只想抓住手中的权势。
哪里像现在这样，满眼都几乎全是江清辞一个人。
而偏偏那个被满眼看着的池砚舟的先生，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份独特的感情。
温崎月不得不承认，如果前世的池砚舟喜欢她的时候是这副对江清辞的样子，她大概率也会为他心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