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熙怔怔地瞪着他,直到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滑下脸颊……
叶仲炎突然转身走开!
“是因为董事长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吗?”他迈步离开前恩熙突然对他说。
叶仲炎僵住,凝立在原地。
“你并不恨自己的父亲,但是却不能释怀。”
擦掉泪水,恩熙往下说:“你永远是他的儿子,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这一点你很清楚!你跟我不一样,你从小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长大,有父亲与母亲的疼爱,所以你不能接受董事长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你才恨他,但是你自己并不清楚!”恩熙对他说。
叶仲炎依旧僵在那里,不能移动脚步。
“如果因为分不清自己的感情,而选择恨自己的父亲,如果你这么做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她对他说。
“不管恨不恨他,我已经做了。”叶仲炎只是冷冷地对她说:“既然做了,我就会一直做下去,决不会违背我起初的决定!”
“但是如果你执意这么做,到最后伤害的人会是你自己!”恩熙走到他身边,看到他冷漠的表情,她的心更痛。
“你需要董事长,就像你需要董事长夫人一样。当初董事长夫人反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不曾激烈地表示过意见,因为在你心中,父亲与母亲一直占有很大的比重。你本来就是一个幸福的人,不应该这么愤世嫉俗,这不像你、不像我认识的叶仲炎,我所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人会改变!”他转头瞪着她。“我现在就在改变,因为你而改变,因为你而心痛!这样,你清楚了吗?”
她脸色苍白地摇头,“我们之间的感情会随着时间变淡,过几年后你见到我就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但是父母与儿女之间的感情!”
叶仲炎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众目睽睽下,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现在我的心就很痛!你感觉到了吗?!”
一字一句,他沉痛地问她。
剎那间,恩熙几乎崩溃。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她只能举起另一只手掩住口鼻,不让啜泣的声音突兀地冒出。
然后,叶仲炎又突然地放开她的手……
他的脸色就跟她一样苍白。
“离开我,离开我越远越好!从此以后就算见到我也要假装不认识,最多跟我点个头,像个陌生人一样就可以了!”
话说完,他疾步往前走,在恩熙还来不及说什么之前就踏进电梯。
一直到电梯门关上,恩熙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
然后,她只能颓然蹲在饭店大厅正中央……
不再理会众人的目光,大声地啜泣!
坐在车子里,王部长的神情很不安。
他的眼角悄悄扫过恩熙,看到她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孔木然而且毫无表情,王部长的忧心有增无减。
刚才董事长千金在饭店大厅大哭的事,虽然他已经极力掩盖下来,没有惊动董事长,但饭店员工众多,就怕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会传到董事长的耳朵里……
悄悄叹了口气,王部长也感到惋惜。
如果不是兄妹的话,他们会是一对人人称羡的壁人。
有时候,老天爷的算盘是怎么打的,谁也不明白。
一切只能归诸于命运。
这就是人生,没有安排好的剧本,永远只能即兴演出。
既然劝阻不了姜羽娴,宋牧桥决定先一步找尤杏桃谈判。
因为之前已经请人调查过尤杏桃的住址,他知道她一个人住在丽水街,她的儿子和丈夫留在山上种梨子,根本不想跟她下山。
宋牧桥找上尤杏桃的时候,她还赖在房间里睡觉,听到门铃声,尤杏桃的好梦被扰醒,显得很不耐烦。
“谁啊?”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吼。
自从上A市后她的生活过得很优哉,不像在山上那么刻苦,她这辈子也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自然每天都日上三竿才起床,何况她现在要钱很容易,早就把在山上时,天没亮就得起床工作才有饭吃那一套,抛到九霄云外。
宋牧桥只管敲门,也不答腔。
“唉呀!哪个讨债的死鬼一大早就来敲门?吵死人了!”尤杏桃气得掀开被子就跳下床。
宋牧桥仍然没有应声,直到尤杏桃来开门。
“你是谁啊?”尤杏桃质问站在门口的男人。
她脸也没洗,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睡衣,蓬头垢面的就跑到门口开门!
宋牧桥瞪着她,神色阴晴不定。“你是尤杏桃?”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尤杏桃瞇起眼,因为对方知道自己是谁,然而她却认不出对方而感觉到不安。
“你不认得我吗?”宋牧桥沉着眼反问她。
尤杏桃瞇眼打量男人,在记忆深处,隐隐约约好像有一点印象……
“唉呀,你是——”她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瞪着宋牧桥。“那个时候你陪那女人来找我——”
“没错,就是我。”宋牧桥知道她已经想起来。
“你、你找我做什么?”尤杏桃问他。
宋牧桥没答腔,他大剌剌地走进门内,尤杏桃下意识地让路。
这个男人的气势,从过去到现在好像都这么强,二十多年前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不好惹,所以这次她才选择找姜羽娴而没找他。
不过这回她上A市来,该见的人倒是一次都见着了!
“应该是我问你,你找叶夫人做什么?”过了半晌,宋牧桥才转身瞪着她问。
“我、我有事想跟叶夫人谈——”
“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宋牧桥果决地打断她的话。“二十多年前找你的人是我,有什么事你应该找我谈!”
“可、可是……”尤杏桃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你想要什么,一次把话说清楚!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你这种人身上。”宋牧桥冷冷地瞪着她。
尤杏桃瘪着嘴,有点不高兴。
“你刚说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是哪种人啊?你来找我不就是要跟我谈吗?既然要跟我谈,讲话就要客气一点!”
宋牧桥沉着眼,根本不答话。
“你干嘛不讲话啊?”
“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废话的?”他阴鸷地说。
尤杏桃睁大眼睛。
“喂,我警告你,讲话不要这么侮辱人喔!动不动就我这种人的,你不要瞧不起人喔!”
“她人在哪里?”宋牧桥突然间她。
尤杏桃眼珠子转了一圈,“什么人啊?”
“当年那个女婴,她在哪里?”
尤杏桃别开眼,“女婴?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
“婴儿是你抱走的!她在哪里你怎么会不知道?!”
尤杏桃不吭声,她根本就不想跟这个男人打交道。
“还不快说!如果你今天不把婴儿的去处交代清楚,就要不到一毛钱!”宋牧桥威胁她。
尤杏桃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把宋牧桥的威胁放在眼底。
“我已经跟叶夫人约好了,她下午就会来找我,到时候我跟她谈就可以了!”
听到这种回答,宋牧桥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一样。
“不准你跟她见面!如果你敢跟她见面,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我就是不告诉你,你想怎么?”尤杏桃看出宋牧桥想保护姜羽娴的心态,她的胆子大了起来。
“婴儿到底在哪里?”宋牧桥走上前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