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点钟,续摊后,叶仲炎带着一群“要人”,到北区餐厅吃宵夜,却没看到他想看的人影。
“李恩熙没来上班?”叶仲炎直接叫经理过来问话。
看到蔡委员也作陪,旁边还陪了几个穿西装、架子很大的老头,经理已经知道这个帅哥来头不小。
“是,她今天请假。”经理弯着腰站在叶仲炎身边,很谦卑地回答。
“请什么假?”叶仲炎问。
“她请病假。”
他沉默了一下。“嗯。”然后哼一声,示意经理离去。
经理弯着腰点了好几下头才走开。
接下来叶仲炎显得没什么兴致,连蔡委员都看出来了。“阿炎,你怎么不吃菜呢?”他打哈哈。
叶仲炎没吭声,他抽着烟,冷淡的神情像在考虑什么……
隔天早上,叶仲炎到饭店上班前,先开车绕到拉面店。
“我找李恩熙。”他直接找老板,然后对他说。
老板一看到叶仲炎,就认出他是上次在店里打架的人。“请问,你找恩熙有什么事?”看到叶仲炎的气势与穿著,老板也不敢太没礼貌。
“叫她出来,我要见她。”他直接说。
“我是问你,找她什么事?”
“她不在店里?”叶仲炎根本不回答问题。
老板皱起眉头,显得很困扰。“她生病了,不能上班。”本来是问问题的人,被逼得只好回答。
“她的宿舍在哪里?”
“面店楼上。”
“我上去看她。”他说完就往楼梯走。
老板吓了一跳。“欸欸,你又不是我们店里的员工,不能上去!”他移动肥满的身体,想阻止叶仲炎。
“如果不让我上去,我就找立委来。”
“啊?”老板张大眼睛,“找立委来干什么?我这里又不是立民政局。”他摸不着头脑。
“你在骑楼设栅栏,是路霸也是违建!还有,立委来的时候会找卫生局官员一起过来关切,因为有民众举报,你的面店处理材料过程不符合卫生标准。”
“什么?”老板一个头两个大,“谁举报我啊?”
叶仲炎撇撇嘴,“我。”
“你?”老板瞪大眼睛。
“如果不让我上去,我就举报。”他淡着眼说。
老板张大嘴巴,“你是恶霸啊?”
叶仲炎嗤笑一声,“不是恶霸,只是关系比别人好一点。”
老板瞪着眼,说不出话。
叶仲炎绕过老板径自上楼。
这次他果然畅行无阻,老板再也不敢阻止他了。
因为连续劳累,前天又一夜没睡,恩熙终于病倒。
其实上次她已经在路上晕倒,虽然被送到医院,但是后来也没有好好休息,所以这次才会病得这么重。
吃过药后,躺在床上她沉沉地睡去。
员工宿舍在三楼,叶仲炎上楼的时候脚步很轻。
到了三楼楼梯口有一道夹板门,沿着楼梯隔了一面夹板墙,打开门后面就是房间,里面根本没有隔间,靠墙的地方有一排床铺,床板看起来很硬,就像当兵的时候睡的通铺,通铺对面是书桌,书桌旁边还有一排衣柜,另一道门后面就是厕所和浴室。
因为房间对马路前方租给广告商,窗户前面挡了一大块广告看板,窗户拉门根本就打不开。这么大的房间只剩侧边一扇小窗户可以打开,空气不太流通,所以房间里面显得很沉闷。
这里的居住环境之简陋,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叶仲炎走进房间,立刻看到恩熙躺在床上蜷曲着身体,整个人包裹在厚重的棉被里,看起来很瘦小。
他无声妩息地走过去,然后慢慢蹲下,凝视她的脸庞。
她的脸上有倦容,眼底下有阴影,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看起来让人心疼得憔悴。
叶仲炎蹲在床前,就在恩熙的头顶正上方,不管是四周简陋的环境还是她瘦削、生病的模样,都让他觉得窒息。
他就这样蹲着,过了很久,一动也不动。
然后,他慢慢伸出手,拨开她脸颊上散乱的发丝……
恩熙抽搐了一下,然后翻个身,把一张小脸缩进棉被里。
叶仲炎的眸光变得深沉。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胶着一样牢牢盯着她脸庞,目光复杂。
恩熙又翻个身,好象不太舒服,也许因为床太硬、或者生病的关系,就算睡着她还是微微皱着眉头。
盯着她酡红得不正常的脸蛋,以及那两排颤动的长睫毛,一股暧昧不明的冲动让叶仲炎情不自禁。
终于,他身体下压,一次、两次、三次……舔吻她柔软却干燥的唇。
因为一股比刚才更燥热的感觉,把恩熙唤醒……
她突然睁开眼睛。
叶仲炎的吻已经离开恩熙的唇,但是他的呼吸喷拂在她的脸颊上,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恩熙的意识从迷蒙到清晰,然后是惊醒!
在恩熙回过神之前,叶仲炎已经挺直背脊。他的双手压在床上撑住上半身,将她的头包围在自己的双臂间。
恩熙从下往上凝望,只能看到他喉结、还有他的领带以及白衬衫……
时间好象停止了,等恩熙翻身坐起来的时候,看到叶仲炎一动也不动地蹲在她床前。
“你来看我吗?”她坐在床上问。
含着期待,她坦率得没有掩藏自己的渴望。
“对。”他看着她答,没有否认。
恩熙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很脆弱,“你为什么来看我?”
这次叶仲炎没有回答。
“你还关心我吗?”
他还是没有答案。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问,执意地要得到答案。
叶仲炎凝望她的眼睛,“是董事长,他要求我照顾你。”这是他的回答。
“那么你呢?”恩熙不死心地追问:“除了董事长之外,你想来看我吗?”
他瞪着她,眼神复杂,“也许。”
“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叶仲炎站起来,离开她,“我不知道怎么对你说。”背对着她,他的口气听得有点冷淡。
“什么叫不知道怎么对我说?”
“就是,”他转过身,看着她,“不知道怎么把话说清楚的意思。”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也许想来看你,但是,”他停了一会儿,然后往下说:“那只是一种分手后的眷恋。”
“分手后的眷恋?”她看着他,喃喃问。
叶仲炎半天没有说话,“听不懂?”然后问她。
恩熙摇头。
他的眼神很淡,“就是,只是对过去的一种怀念而已。”
她瞪着他,很固执地瞪着他,然后眼眶就开始湿润起来。
“不要哭。”他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