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心寒！
他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我欠恩熙跟她母亲太多，我怎么能不认她？”叶远雄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现实就是如此，人生不能两全。”叶仲炎定定地直视自己的父亲。一或二，您只有一种选择。”冷静地提醒。
叶远雄瞪着自己的儿子……
“你不希望我认她？”他怔然地问。
“这不是重点。”叶仲炎没有表情。
“重点是，您的抉择。”他的回答很冷酷。
这时叶远雄才悚然惊觉－－
仲炎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事事尊崇自己意志的儿子。
“如果我决意认她，你会怎么做？”叶远雄沉声问。
叶仲炎直视父亲。
父子间陷入冗长的沉默……
“真有那一天，您一定会知道答案。”这是叶仲炎的回答。
这不着边际的冰冷答案，荒谬地让叶远雄感到一股威胁－－
一股挟杂着沉重、痛心、充满警言意味的威胁！
尤杏桃跟着王部长下楼时，频频左右张望。
她这辈子第一次到这么漂亮的地方，除了好奇，更觉得新鲜。
“部长、部长！”她停在酒店大厅站着不走。
“今天一大早我跟你一起赶车过来，到现在都过中午了还没吃饭，我的肚子好饿呢！”
王部长回头瞪着她，“现在不是要让你离开了？离开后你就可以去吃饭了。”
“可是人家对A市不熟嘛！而且现在已经过中午了，你请我吃一顿饭难道不行吗？”
王部长皱起眉头，“你想在这里吃饭？”
“当然呀！这里这么漂亮，东西一定很好吃！”尤杏桃涎着脸说。
王部长撇撇嘴，“好吧！我叫人帮你安排一下。”
“谢谢、谢谢部长，我就知道您这个人做人最好了！”尤杏桃谄媚地阿谀王部长。
他举手招唤大厅经理过来，懒得理她。
经理看到王部长举手招呼，正要跑过来的时候，门口突然进来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姜羽娴一走进饭店大厅，除了一般工作人员不认识董事长夫人外，大厅经理以及餐厅经理一见到她都忙着行礼。
“哟，那位高贵的夫人是谁啊？怎么连经理都要跟这位夫人鞠躬行礼啊？”尤杏桃也注意到了。
尤杏桃一回头，居然连王部长也跑过去了！
“夫人您好，您是来找董事长的吗？”在姜羽娴跨进电梯前，王部长成功地拦住她，并且非常有礼地跟姜羽娴鞠躬。
尤杏桃已经悄悄跟到王部长身后，瞇着眼仔细打量起板着脸、根本不搭理人的姜羽娴。
“董事长在吗？”姜羽娴冷冰冰的脸孔上，连一点笑容都没有。
“董事长跟总经理都在。”王部长紧张起来。
往常夫人见到自己至少还会卖个面子、给个笑脸，今天却一反往常，冷冰冰的模样连口气都不怎么友善。
“两个都在最好！”姜羽娴嗓音突然大起来，然后调头就跨进电梯。
王部长愣了一下。
电梯门一关上，尤杏桃就挤到王部长面前。“唉哟，人看起来很高贵，不过脾气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喔！”她讪讪地笑道。
王部长瞪了她一眼。“那位是董事长夫人，你不要乱讲！”厉声训斥。
尤杏桃缩缩脖子。
“你不是要吃饭吗？走吧！”王部长脸色难看，转身就走。
“噢！”尤杏桃漫应一声，回头看了电梯一眼……
撇撇嘴，她这才回头跟着王部长的后脚踏上楼梯，走进饭店二楼一家日式自助餐厅。
姜羽娴到丈夫办公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儿子。
“你怎么来了？”乍见妻子，叶远雄有点惊讶。
他的情绪正陷入低潮，坐在椅子上苦恼地思考，反复回溯刚才父子间的对话。
“刚才我在楼下遇到王部长，他说仲炎跟你在一起，仲炎人呢？”姜羽娴一进办公室就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看也不看丈夫一眼就质问，彷佛女王一样。
“你来干什么？”
“我问你，仲炎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你到底来干什么？！”叶远雄口气渐不耐烦。
夫妻俩讲着不同的话，几乎一点互动都没有。
“你凶什么凶啊？难道我就不能来这里吗？”姜羽娴比他更大声。
“这是办公的地方，没事最好不要过来！”
“办公？我看你也没在办公啊！”
叶远雄已经受不了她，“你出去！”他干脆说。
“出去？”姜羽娴瞪大眼睛，“你竟然叫我出去？”
“如果你不出去，我出去好了！”叶远雄霍地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
姜羽娴连嘴巴都张大了，“你吃了炸药啦！我又没惹你，你跟我凶什么？”
叶远雄连理都不理她，径自走出办公室。
他我行我素的模样，把姜羽娴气的不得了！
姜羽娴气闷极了，她有气没处发，只好用力捶打沙发－－
“气死我了！”她气急败坏地大叫发泄情绪。
然而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却只有寂静跟无聊响应她。
一早到学校上课，当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恩熙就已经觉得不对劲。
第一堂课开始前，吴德美老师就把她叫到办公室。
吴德美叫恩熙搬一张椅子来坐下，然后对她说：“你一定觉得很奇怪，第一堂课都快开始了，我叫你到办公室来做什么？”吴德美的表情很凝重。
恩熙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老师的话还没说完。
“恩熙，寒假过后老师就没有再找你来谈过话，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恩熙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吴德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沉吟了一会儿，她才打开抽屉拿出一叠照片。
“前天学校董事长拿到这一叠照片，就叫人把照片送给校长，要求校长处理这样的问题。至于这些照片是什么照片，又有什么问题，老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自己看吧！”
她把照片推到恩熙面前，黯然地对自己疼爱的学生说。
恩熙迟疑地拿起那叠照片……
当她翻阅照片，看到那一张张关于自己的偷拍照片后，她完全呆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跟我解释吗？”
吴德美观察她的表情，她仍然愿意听恩熙的解释，如果事实不像照片一样看图就能说故事，那么即使被学校解聘，她也会为学生的权益力争！
然而，尽管恩熙脑海中瞬间掠过数十种自己承受不起的后果，她却一句话也不说。
“你说话啊！老师相信你不是这样的学生，但是你一定要开口说话让我知道详情！”
恩熙的眸子忧郁，还是不说话。
“恩熙！”吴德美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