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
“告诉她,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我这么对她说,她一定会疯狂。”恩熙淡淡地答。
他沉下眼,“你敢吗?”
她没有回答,慢慢别开眼。
“上一次,你说想懂我,所以我带你到私人俱乐部。”
她一怔,因为他的提醒,慢慢又分神到那一夜诡异的氛围。
“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他说。
“那个地方,只有男人能去吧?”她淡淡地笑。
“俱乐部的女人远多过你能想象,女人当然可以到那个地方,但不是你这种女人。”他答得冷静。
恩熙沉默。
“我带你进去,其实已经犯规。”
她依旧沉默。
“我为你做一件事,你也必须为我做一件事。”他要求。
“可以。”她答得很快,“很公平。”
他再看她一眼,“你很冷静,不觉得我要求很多?”
“男人不一定要让女人。”她答。
叶仲炎低笑,“你。”他顿了顿,然后轻声地接下说:“真的很特别。”
那是宠爱的口气。
恩熙转过脸,“你的要求是什么?”
没有因为他的口吻而有丝毫喜悦,是因为她明白,那只是一时的动情。
就像每一夜--
她不能想象的,他在那间俱乐部里的每一夜……
他曾经动过多少感情?
“打电话给我。”他轻声地说。
她回头,不懂他的意思。
“打电话给我,每一天晚上。”
“什么意思……”
“我送你回家后,你应该打我的手机,问我是不是已经平安开车到家。”
她瞪着他,还是不懂。
“那是最起码的关心,对我,你应该做到。”
她明白了,明白了他的意思。
叶仲炎并不知道,每晚当他送自己回到家后,她总是握着手机,压抑打电话的渴望……
她不知道该不该打这通电话,如果打了,他会怎么想?她又要跟他说些什么?
“你下班时间是十点,十点半前我会送你回到家,晚上十一点,你准时打电话给我。”他说。
她沉默。
“怎么样?”他问:“你办得到吗?”
等了半晌没听到声音,他再问:“听到了吗?”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她说。
“嗯。”他低哼一声。
“那一天晚上,在俱乐部那些女孩。”她看着他,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是否曾真心喜欢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你犯规了。”他却说。
恩熙愣住。
“你必须先答应我的要求,并且做到,然后才能再问另一个问题。”
她瞪着他。
“这就像玩真心话游戏,你一次、我一次。”他咧开嘴。
“我不是不回答你,但就算是游戏也要公平,等你做到我的要求,才轮到我回答。”
她盯着他好半晌,然后才对他说:“好,我会做到。”
他抿起唇,“餐厅到了。”
同时车子转弯,然后开进一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原来这是一间有机餐厅,非常高档。
“如果在这里吃饭,我不可能赶在七点钟前回到饭店。”她想起自己的工作。
“没关系。”他咧开嘴。“你陪我考察,这是公事。”
这是他的理由。
只要为了“公事”,就是他说了算。
姜羽娴坐在客厅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自己的儿子回家。
“你到哪里去了?我问过你的秘书,她说你很早就下班,我打电话到料理店也找不到你,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应酬。”叶仲炎难得走进叶家的大厨房,替自己倒一杯水。
姜羽娴跟进去,“应酬?跟谁在一起?子诺吗?”
他撇撇嘴,冲着母亲一笑。
“妈,你什么时候对我的行踪这么感兴趣?”
“少跟我嘻皮笑脸,你很清楚我的意思,我不会同意你跟李恩熙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的!”
他喝一口水,“我已经是大人了。”
“那又怎么?你的家世背景跟一般人不一样!你交什么样的朋友都要经过我同意。”
“恩熙不止是我的朋友而已。”他笑着说,眼色却很冷。
姜羽娴脸色一变。
“恩熙?不止是朋友?你跟她很亲密了?!”她质问。
“可以这么说。”
“你是想气死我吗?”姜羽娴想尖叫。
“妈。”他敛下眼,摇晃水杯,像品一杯顶级葡萄酒一样。
“你,可不可以别管我的事?”
相对姜羽娴的激动,叶仲炎显得很冷静。
“不可以!”姜羽娴拉高声调。
“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我真的很讨厌那个女孩子,我不可能让你跟她在一起的!”
他抬眼盯着母亲。
“随便你。”然后冷淡地说。
叶仲炎走出厨房,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大剌剌坐下翘起长腿。
姜羽娴一脸不高兴地跟回客厅,正要说话,叶仲炎的电话就响起。
晚上十一点,恩熙依照约定拨电话给叶仲炎。
“喂?”话筒传出他富男人味的低沉嗓音。
“你回到家了?”
“嗯。”他扬起嘴角。
这动作引起姜羽娴的怀疑。
“我打电话来,依照我们的约定。”
他低笑,“你很乖,答应我的事果然做到。”口气宠溺。
“你平安回到家就好。明天一早还要上课,我要睡了。”她说。
“晚安。”他觑眼看到母亲紧张的脸色。
“记得,晚上要梦到我。”他撇起嘴。
恩熙脸孔一阵灼热。
“晚安。”她匆匆挂断电话。
叶仲炎低笑,然后盖上手机。
“谁打来的电话?!”姜羽娴马上质问。
叶仲炎悠哉地站起来。
“你说话啊!”
叶仲炎淡下眼,“妈,你明知道的事,就不必问我了。”
话说完,他转身上楼。
姜羽娴气得说不出话!
她当然知道打电话给儿子的人是谁!
“真是没有家教的女孩子!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男人,真不知道她母亲怎么教育她的,真不要脸!”姜羽娴恨恨地说。
她真的是很讨厌李恩熙这个女孩子--简直就讨厌到了极点!
叶远雄很少在早餐例行会议之前,把儿子叫进自己的办公室。
“春泉饭店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叶远雄问。
半个月前,他已经把恩熙的企划案交给叶仲炎,要求他评估过后再行报告。
“这个企划案内建议集团发展饭店共管式公寓,多角化经营一案可行,至于春泉饭店部分,不应该放弃原先计划的推案。”
叶远雄挑起眉,“你的意思是,要继续执行舂泉饭店并购案?”
“是。”
谋仲雄凝望了儿子一阵子,“我还以为,你并不赞成。”
“我从来不曾反对。”叶仲炎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对于集团来说,这是有利基的并购策略。”
叶远雄慢慢转过身。
“你看过李恩熙的报告,难道不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况且,如果同时进行多角化投资,会有资金紧缩的危险,如果过程不顺利,就会伤到自己。”
“春泉一案事前已经做过审慎规画,现在放手春泉一案,之前集团所投入的人力、物力就会立即损失。
至于共管式公寓,现在正是介入时机,时间点非常适当所以不能犹豫,如果担心风险,可以事先聘请专家进行评估,再做会计报告,事后严格执行财务控管与停损设定。”叶仲炎答。
他对答如流,显见对叶远雄的问题已经成竹在胸,根本难不倒他。
叶远雄陷入沉默。
“董事长。”寂静中,叶仲炎徐缓地开口:“董事长,过去您一旦下决策就不再犹豫,执法立行是您成功的最大利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