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摊开掌心。
沈烟岚看到,赫然是两个黑色的小蝴蝶吊坠。
她有些惊奇,便问:“宝贝,这是什么?”
小游没说,反而是将手里的东西又往她跟前递了递,意思是送给沈烟岚。
沈烟岚有些受宠若惊,她拿起来看了看,这是玻璃材质的小吊坠,可以用来做手链或者项链的装饰品。
“送给我的吗?”
小游点了点头,小嘴紧抿着,仿佛有些不太好意思一样。
“你一个,小只一个。”
沈烟岚微微张大嘴巴,还给小只礼物了?
她不免有些会心的笑了。
妥善的放在口袋里,保存好,承诺道:“你放心,阿姨一定会把这个礼物交给小只,并且告诉他,是你给他的。”
小游低下去的脸颊有些不可抑制的红了。
片刻后,他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小背影,沈烟岚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觉得她真心换真心,另外一个,小游也是真的讨她喜欢。
回到楼上。
商枭正在倒药喝。
沈烟岚见状,加快了脚步过来,她看了一眼他吃的药,忧心忡忡的说:“商枭,我总觉得,好不真实。”
商枭仰头,顺着水将要喝下。
闻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了?”
感受着男人真真切切的体温,沈烟岚既安心,又虚无。
她害怕这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只要睁开眼,一切就全都会消失……
她无法在承受第二次失去男人的那种痛苦与无助。
这辈子都不想在经历了。
沈烟岚也确确切切的体会了一次,前世,自己在商枭眼前死去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沈烟岚没有吭声,她抱住男人,将头全部埋在男人的胸膛里。
她感受着他的温度,呼吸,还有心脏与脉搏的跳动,“我怕这一觉醒来,你就会消失。”
商枭黑眸微垂,他伸手,将她圈住,下巴抵在女人柔软馨香的秀发上。
嗓音磁哑而缱绻:“傻丫头。”
沈烟岚眼眶有些湿润。
她难以言喻的哽咽涌上喉头,“商枭。”
“嗯。”
“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就像绚烂的烟花在瞬间爆炸开来,暗潮汹涌的火焰在男人的心底快要燃烧了,他硕大的身躯变得有些僵硬,千丝万缕的情绪从心底慢慢扩散,一点一滴,蔓延至四肢百骸。
商枭的呼吸忽而有些粗重,他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一些,就如沈烟岚的惶恐一样,丝毫没有安全感。
沈烟岚嗓音沙哑:“你放心,哪怕就是真的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救你,一世无忧。”
商枭怕她做什么傻事,他想起那段时间,沈烟岚的反常,忍不住问道:“你之前,有段时间,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那时候就有很大的疑惑,想要问你,你在弄些什么东西?”
他不是在质疑她,更不是在怀疑她,商枭是真的怕她为了救自己,做什么傻事。
如果那样的话,他宁愿是自己出事。
沈烟岚知道,像商枭这么聪明的人,他肯定会有所察觉的,只不过一直没说,是因为那个人是自己,不管她做什么无理任性,过分的事情,商枭都会纵容她。
“你信我吗?”
商枭低眸,望着她,幽深的黑眸里是浓郁到避不开的情愫。
他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沈烟岚握紧他的手:“一句两句的,我现在也没有办法给你解释清楚,你等我事成以后,我慢慢地说给你听,好吗?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不是在做坏事,也不是在贪玩。”
商枭见她这么认真,倒也没有追问,他只是说:“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但有一点,前提是这件事对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你知道的,我不会允许你去做。”
沈烟岚心理暖烘烘的。
她知道商枭在担心自己,嗯了一声,为了让他不要多想,沈烟岚浅浅一笑:“你放心吧,没事的,我多精啊,谁受伤,我都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沈烟岚怕他多问,自己就会忍不住的跟他全盘托出,于是转移话题。
她望着他还有些苍白的面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烟岚忽而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晕倒时发生的事。
里面有太多细节和诡异的点需要她去弄清楚。
商枭实话实说:“胸口的地方,还有些闷,但是有一点诡异的地方是,我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流动,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我又能很清楚的知道,我能存活,好像依靠的就是体内的那股奇怪的力量支撑着……”
力量……
沈烟岚皱皱眉,那天晚上的金色光芒……她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就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更准确的来说,是从两人中间散发出来的,而激发那道金色光芒的,正是男人耳后的那块淡褐色胎记。
想到胎记,沈烟岚赶紧去查看,果然,那块胎记的颜色又加深了一些,而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胎记竟然开始发生变化了,他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类似古文里的符文,虽然沈烟岚读不上来那是什么,但现在,它明显的在发生着转变,线在向外延伸着,以一朵花的方式在缠绕着……
就像是有它独自的生命,就像是活着的一样。
沈烟岚被震慑到,她迟迟说不出话来,商枭见状,不免问道:“怎么了?”
沈烟岚咯噔一下,思绪被拉回来,她呆呆地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摇摇头。
过了片刻,沈烟岚问道:“商枭,我能问一下,你耳朵后面的那块胎记吗?”
“胎记?”
商枭伸手摸了一下耳后。
“嗯。我想知道,这块胎记,是你从出生的时候,就有的吗?它最初的时候,模样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
“最初的时候模样?”商枭被她这番稀里糊涂的话给问的有些茫然。
他来到落地镜前,拨开耳朵,看向那块胎记。
因为胎记生长的位置太隐蔽,所以导致别人看到很轻而易举,他自己本人就很费劲,半天也只看到一个隐约的模样。
并看不到那块胎记的全部样貌。
沈烟岚继续道:“就是,我的意思是,你的那块胎记,最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一个类似符文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商枭沉吟了片刻。
“这块胎记,并不是我出生的时候就有的。”
沈烟岚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她隐隐倒吸一口凉气,“那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是在我十岁那年,我妈去世没多久后出现的。”
十岁……
那也就是说,这块胎记跟着他,也有十几年了。
沈烟岚问道:“那这块胎记,都有谁知道?”
“除了林木,还有我的私人医生外,基本没什么人知道,因为这块胎记的颜色,很浅,不仔细看,基本很难发现。”
顿了顿,商枭剑眉倒蹙:“不够=过刚刚,我怎么发现这块胎记的颜色加深了?”
“的确是加深了,因为我前些天看的时候,还发现你那里颜色很浅淡,但是……自从那天晚上过后,你那块胎记就一下子变得非常深了,最主要的一点是……”
沈烟岚语重深长的说:“它的模样还发生了变化。”
“模样?”
“对,没错,就是样子。最开始,你的那块胎记,分明就跟古文里的符文一样,我叫不上名字来,但它上面是个‘入’,下面就是个‘J’钩子,旁边还有四点水。”
沈烟岚边说,还边在男人手上比划。
“但它现在,就发生了转变,它的四个点在延伸,向着中间的位置卷去,猛一看,就像一束花,一束……罂粟花……它好像在一瞬间就拥有了生命一样,是活的,寄附在你的身上。”
商枭越听,越加玄乎。
但他也明显的感觉到,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很不正常。
比如他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会突然复活过来?
还有,他体内流动的那股力量,又是来自哪里?
沈烟岚和商枭两人就仿佛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迷雾,疑点,向前走,一片黑暗,向后退,又是万丈深渊,答案悬浮在半空中,看得见,摸不着。
沈烟岚觉得她必须要好好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内心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那就是,如果……她和商枭处于两个平行时空的话……
纵使现在谜点重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得是,那就是她的哪个吊坠和商枭耳后的胎记是一体的,有它的存在,那么她就能够救活商枭。
只是她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沈烟岚决定,今晚试探一下。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沈烟岚拉回思绪,走过去,江门打开,一名女佣站在门口的位置,“太太,于小姐来了。”
小菜?
这些天事情发生都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手忙脚乱的地步,以至于于小菜都失踪两天,她才想起那天她说要回家拿点东西,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于是,沈烟岚嗯了一声,回头跟商枭说了一声,就紧忙下楼了。
当看到于小菜,沈烟岚赶紧跑过去,上下检查着她:“小菜,你这两天都去了哪里?我因为商枭的事情都忙昏了头,还没来及跟你打电话。”
于小菜知道,这几天沈烟岚肯定都吓坏了。
她拍拍她的脊背:“我在江寒那里。”
闻言,沈烟岚顿时十分警惕:“江寒?他又把你带走了?有没有欺负你?让我看看!”
沈烟岚上下检查着于小菜。
惹得她一阵轻笑,摇摇头:“没有,他这次就是关着我,不让我到处跑,不过还好,他不是那么没有人性,你呢?你这些天还好吗?”
于小菜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新闻我看了……二爷的事……是真的吗?”
沈烟岚鼻头有点酸,许是见到了能够让自己敞开心扉,信任的人,她眼眶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没有人能够懂她的那种心酸。
但于小菜懂。
“嗯。是真的,二爷他……没事了。”
于小菜紧紧抱住她,帮她擦眼泪,声音也跟着哽咽了:“我就说老天爷是有眼的,二爷那么好的人,他是舍不得就这样收走的,不过也正因为老天爷仁慈,才让我们家姑娘把失而复得的宝贝找回来。”
于小菜笑着说:“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焦虑,我真的怕你一蹶不振,怕你想不开,还好,还好一切都没事。”
沈烟岚也跟着笑,她抬眸望着远方,怅然道:“不过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就感觉在做梦一样,特别的不真实。”
“是真的,是真的。权当老天爷无聊了在跟你开个玩笑。不过有一点我也很好奇的是,二爷怎么会……突然又没事了?有医生过来看过吗?”
“嗯。”沈烟岚点点头:“看过了,脉搏,心跳一切都正常。”
于小菜深吸一口气:“那就好。那二爷呢?”
“他身体还弱着,我让他在楼上休息。”
“是理应该多休息现在。”
沈烟岚道:“你今晚没事吧?没事的话,你就住这里吧,晚上,我打算试一下。”
于小菜瞬间就知道了沈烟岚说的是什么事。
她神色变得肃穆起来:“你有看天气预报吗?今晚可以吗?”
“可以。”
“行,那你需要我现在做什么,我先把准备工作给你提前弄好了。”
沈烟岚道:“你跟我来二楼吧。”
……
……
冯家。
当冯凌看到电视上的新闻时,他脸色一下子变得阴影不定的。
随即,砰的一声,将遥控器给狠狠地摔在了电视上,屏幕四分五裂。
把冯彩艳都吓了一跳。
她拍着胸口,扭头看了一眼电视上的播报新闻,就明白了自己儿子为什么突然发癫。
不过她也十分的困惑。
你说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就又跟个没事人一样活了过来呢?
那这样,商桡他们那边的计划,岂不是就泡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