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喝了酒之后,林威和高桥五郎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更近一步。这个小日本每每找到一些线索,就会来和林威分享,并且寻求他的意见。
而林威呢,则会认真帮他分析,看看哪些线索有用,哪些可能会混淆视听。
又过了一周时间,高桥五郎突然给林威打电话,说有重大发现。
这天晚上,二人约在田中家居酒屋的包厢里见面。这林威刚一坐下,高桥五郎就从桌子底下掏出了那枚窃听器,放到了桌上。
“我和巴尔加斯一起研究了一下,这个窃听器,在国内,只有警察采购过。”
看到他丢出的窃听器的那一刻,林威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因为,高桥五郎扔出来的,并不是先前在小岛幸三的办公室里,他保镖口中的那个“华克斯菲尔德I-266”,而是自己偷偷安装的那个“洛克奎塔331”。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和恐慌,反倒是好奇地拿起那个小玩意儿,举到自己眼前,眯起眼睛看了看。
“这个就是之前说的那个华、华什么来着的那玩意儿?”
不出意外,高桥五郎点了点头:“华克斯菲尔德,I-266微型窃听器。我让巴尔加斯托海关的朋友查了一下进出口记录,国内只有中央警察总署采购过一批五十个这个型号的窃听器,并配发给了各个辖区的警署。”
“那也就意味着,”林威眉头一锁,“装这玩意儿的,确实是个卧底?”
“对,”高桥五郎肯定地说道,“所以,我们几个去过小岛先生办公室的警察,应该已经暴露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跑路啊!”听到这里,林威赶忙瞪大眼睛说道。
这次,高桥五郎却摇了摇头,冷静地分析道:“从目前我们几个在局里的情况来看,还算比较安全,并且我还将将升职加薪。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卧底应该还没有把情况上报。”
“这玩意儿放了多久了,看得出来么?”林威一边把玩着那个小窃听器,一边问道。
“看不出。”
“那万一放的时间很长了,警察局里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的动静?”
高桥五郎伸出两根手指:“两种可能:一种,其他人暴露了,但我没有暴露;另一种,这个卧底可能已经失去了与上级的联络,导致他有信息也没法上报。”
“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听到这里,林威不由好奇地问道。
高桥五郎把身子往后一仰:“那必然是第二种咯!”
“所以,我们要和时间赛跑,尽快在那个卧底联系到他的上线之前,把他做掉。”说着,林威把右手伸到自己的脖子前,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没错。所以,我需要你帮个忙。”
林威把身子往前一凑,问道:“什么忙?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会尽快在小岛先生周围的人里做一轮压迫式侦察,说不定可以逼出卧底。一旦有人有异常举动,请你帮我把TA拖出来,做掉。”
“要我做掉?”林威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没想到,这一把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提这个想法了!
高桥五郎表情严肃,认真地说道:“这个集团里,我找不到比你更值得信任的人了。请你务必答应我的请求!”
说罢,他突然改变坐姿,跪在榻榻米上,把腰弯到九十度,一动不动。
林威赶忙站起来,试图将他从榻榻米上扶起。但无论他如何拉拽,高桥五郎仍旧纹丝不动。
“你若不答应,我就一跪不起!拜托了!”高桥五郎把头冲着桌面,坚定地说道。
眼看这小日本跟头倔驴似得,林威也十分无奈,只得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真的吗?那太好了!”高桥五郎立刻抬起头来,高兴地看向林威。
“但你要知道,我林威从来不杀人的。所以,我可以想办法让那个人消失,但不会脏了我自己的手。”
“你的意思是?”高桥五郎不解地看向他。
林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总之你别想太多,我有我的办法。”
简单吃完饭后,二人匆匆作别,林威去了自己的场子,高桥五郎则径直去了小岛幸三的府邸。
办公室里,小岛幸三把玩着先前吃饭时林威捏过的那枚窃听器,喃喃问道:“怎么样?”
“从林威见到这个窃听器时的表情,和所问出来的话来看,似乎他确实不认识这个331,也不知道它是不是I-266。”高桥五郎认真地回答道。
“会不会是他演技太高超,把你给骗了?”
“应该不会,”高桥五郎笑了笑,“我在警局里学过一段时间的微表情,如果他真的是卧底,那他的演技也未免太厉害了。”
小岛幸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接着问道:“之前你跟他说那些话,你觉得他会信么?”
“如果他真是卧底,听到我说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拉拢我,甚至透一些底来让我‘弃暗投明’。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这么做。”
“嗯,”小岛幸三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我们的终极考验,还是得做下去。”
“那是一定,我已经安排好了。”说着,高桥五郎自信地笑了笑。
1994年11月,埃斯国,黑水市。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调查,高桥五郎似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把目标锁定在了三个人身上:管家布莱恩、保镖凯文和女佣菲比身上。
得到信息后,小岛幸三立刻命令自己的卫队,将这三人分别关押在地下室的三间屋子里严刑拷问,动用了各种刑罚。从早到晚,地下室里时不时地传出鞭子的抽打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得整栋房子上上下下是人心惶惶。所有人在都害怕,若卧底并不在这三人里面,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是自己。
终于,在拷打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有一个人终于忍受不住心理的摧残,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