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德妃眉头微皱,眼神凌厉的看向冒冒失失跑进来的小宫女,不禁怒斥道,“是本宫平日里对你们太宽容了吗?”
“怎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呢?”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跪下身,颤声道,“娘娘,不好了!”
“陛下带了一位女子回来,而且这女子身旁,还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说是……说是……”
德妃猛地站起身,桌子上的脂粉碰倒在地,洒下一地喷香的粉末,德妃厉声问道,“说是什么?”
小宫女垂下脑袋,俯身道,“说是陛下的小皇子和小公主!”
“砰”
慈宁宫内,太后脸色骤然大变的,狠狠砸了一个茶盏,面色冷沉的怒吼道,“可恶!”
“墨离竟然在宫外有了个那么大的皇嗣,可真是打了哀家一个措手不及啊!”
身旁的锦姑姑,走上前,躬身道,“太后,您不是早就想让陛下生下皇嗣的吗?”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终于有了一个,您怎么又不高兴了呢?”
太后目光晦涩不明的直视着锦姑姑,沉怒道,“哀家要的是那种,能自小养在哀家身边,事事躬亲的小皇子,不是这种已经长大记事了,而且还与哀家不亲厚的小皇子。”
“这样的皇嗣,你让哀家怎么掌控?”
锦姑姑思虑片刻后,点了附和道,“是,太后,是奴婢愚钝了。”
太后闭了闭酸胀的眉眼,再睁开时,眼底满是阴狠之色,“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锦姑姑转身从桌子上,端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轻声说道,“太后,您近日气血翻涌,肝火旺盛,每每总是烦躁难安,尹太医给您又开了些调理心火的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太后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锦姑姑连忙递上锦帕,太后擦了擦嘴角,言简意赅道,“你赶紧再去探一探那女子的虚实。”
“看看她是什么时候与陛下相识的,而且还能躲过众目睽睽,生下两个孩子的。”
锦姑姑迟疑道,“太后您的意思是从小皇子和小公主身上做文章?”
太后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是不是真的小皇子和小公主,还有待商榷呢!”
“是,太后娘娘!”
未央宫内,唐璇知看着熟睡的唐言澈和唐汐沅,帮他们盖好被子,放下纱帐,慢慢走出了内殿。
唐璇知坐在偌大奢华的宫殿内,一时之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唐玉唐翡身着青黛色大宫女衣衫,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道,“娘娘!”
唐璇知抬眸看向两人,眉头微蹙道,“你们两人那么好的前程,为什么非要跟着我们来上京城呢?”
“在军中,萧云亦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照应你们的。”
唐玉和唐翡相视一眼,躬身道,“奴婢们自小被唐府收养,就是为了贴身保护小姐的。”
“所以小姐去哪,奴婢们必定誓死追随!”
“而且小公子和小小姐来到这龙潭虎穴的深宫内院,奴婢们更要随侍左右,保护好小公子和小小姐。”
唐璇知眼眶微微发热,柔声说道,“嗯,既然我们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陛下虽后宫嫔妃不多,但你们还是要时刻警醒着点。”
两人福身道,“是,娘娘!”
“知公公?”
听到声音,三人循声看去,只见小顺子身着内务府总管的服饰,满脸欣喜若狂的站在殿门口。
唐璇知立刻起身,迎了出去,“小顺子!”
小顺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着面前身着宫装,绝色倾城的女子,目光骤然一亮,“知公公,不,知妃娘娘!”
“真的是您!”
唐璇知扬唇浅笑道,“是我,对了,小顺子,我师父呢?”
小顺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忙笑着应道,“师父他老人家一般都在府里待着,一般不会来宫里了。”
“但是陛下今晚为娘娘和小皇子,小公主举办接风宴,已经特别恩准了让师父今夜也来参宴了。”
“嗯,到时候又可以看到他老人家了。”
小顺子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转过头,招了招手,身后一排的小宫女捧着托盘,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小顺子指了指上面的东西,躬身道,“娘娘,这是陛下特意吩咐给娘娘和小皇子,小公主参加接风宴的衣服。”
看着各个托盘上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华美衣衫,唐璇知福身行礼道,“多谢陛下!”
唐玉和唐翡走上前,一一接了过来。
夜幕漆黑一片,华灯初上,整个皇宫内,却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今晚的接风宴,所有四品以上官员皆要携家眷参加。
慈宁宫内,锦姑姑帮太后整理着华美的宫装,太后抬起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头,语气森然的问道,“查清楚了吗?”
锦姑姑边整理衣衫,边回道,“回太后娘娘!”
“查到了,那女子是……是唐璇知大将军!”
“什么?”
太后锐利的眼眸中满是惊异,瞳孔猛地缩了下,不确定道,“当真是之前摔下悬崖,又突然死而复生的,西北唐家军的唐璇知?”
锦姑姑低垂下眼脸,点头应道,“是的,太后,正是唐大将军!”
太后脸色骤然大变,迟疑片刻道,“可有查到她是怎么跟陛下相识的吗?”
“暂时还未查明!”
太后静静地凝视窗外的夜色,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冷笑,“对了,你之前说两个孩子几岁了?”
锦姑姑眉头微低,略带愁容道,“回太后娘娘,已经快五岁了。”
太后沉吟片刻,眉头微锁,“快五岁了,那不是……那不就是唐璇知在摔下衡山悬崖的那年吗?”
“难道是当时相识,还怀上孩子的?”
“哼,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哀家得去会会我们这位,神通广大的唐大将军了!”
“太后,那今夜的这场戏,还要表演吗?”
太后目光犀利的点头道,“演,怎么不演?”
“虽说她是大将军,见惯了生死,但是震慑震慑她也好。”
“哀家倒要让她看看清楚,她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