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熙嘲讽一笑,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熙儿。。。”思熙听到一声焦急的呼唤,声音急切。
“凌哥哥。。。”思熙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支撑住”凌予墨声音凌厉,带着征战沙场的霸气。
思熙觉得人中一阵刺痛,闭眼缓了片刻,清醒过来。
“咱们镇边将军府出来的人,没有逃兵,这点刺激就受不住了吗?”凌予墨生气的说,只当思熙是因为昀然抱着纯羽来开而伤心难过。
“凌哥哥,你说的对,镇边将军府没有逃兵”思熙对着凌予墨笑了笑,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场中的局势已然渐渐明朗。
思熙顾忌府中胎儿,未敢擅动。
只是负手看着场中兄弟风卷残云一般收拾战场,丞相此刻也已经被士兵控制住。
直至最后一人被俘。
思熙笑着对齐桓王说“请齐王一同进宫吧”,语气不容置疑。
齐桓王自知当时答应相帮丞相篡位理亏,讪笑着跟在士兵后面,一同进宫了。
这一场变故,以丞相惨败结束。
后来的人们谈论起这件事情,都戏称这场变故是“六月红颜”
然而,靖湘王府外面一派忙碌,靖湘王的卧房颐和轩内。
靖湘王却焦急的在榻边转来转去。
看着太医紧急的医治床榻上的女子。
这个女人,再一次救了自己,不论当初,她是带了什么样的目的。
他将自己隔绝在这场变故之外,只静心守着床榻的女子。
却不知,他已然失去了,另一个,他一生的挚爱。
终于,在第三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太医回复,纯羽已然脱离生命危险,转危为安了。
昀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疲惫的眼眶。
走出房门,耀眼的阳光刺痛了男子的眼眸。
还没等昀然睁开眼睛,眼前,一道红色张扬的身影气势汹汹的冲到昀然面前。
“梓渊,这么早,你怎么来了?”昀然整整三日没有进食,没有喝水,声音沙哑的问梓渊。
梓渊冲上来,二话没说,一拳打在昀然的脸上,昀然的面颊瞬间红肿。
多日没有吃饭的男子,在这样猛烈的冲击下,一个不妨,倒在地上。
辰皓冲过来隔开梓渊,扶起昀然。
“梓渊公子,您想干嘛?”
昀然恼怒的看着被拦住却依然怒气冲冲的冲向自己的梓渊。
生气的问“梓渊,一大早,你发什么疯。”
“昀然,我一向敬你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现如今,我问你,熙儿怀着身孕,你却为了一个别有心机的女人,与她和离!我瞧不起你,早知有今日,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熙儿退掉与我的婚事,至少,我能护她周全”梓渊大吼大叫,全然没有往日温润公子的形象。
“有孕,和离”昀然没有辰皓的支撑,猛的晃动了一下。
茫然的抬起头,问辰皓“他在说什么?”
辰皓不忍看自家主子现在的表情,垂下头,没有说话。
昀然呆愣的将目光转向梓渊“你说熙儿,什么?”
梓渊从未见过昀然如此表情,似是被人抽走魂魄一般。
楞了一下,刚刚恼怒的火气压下去一些,看着昀然。
“你不知?”
“我应该知道什么?”昀然忽而一阵眩晕,倒在一边的门框上,死死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梓渊,你说,说啊,熙儿,怎样?”
“她。。。与你和离,已然离开京城了”梓渊看着昀然弱不禁风的样子,忽而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这个男子,一直明媚张扬,红衣白马,呼啸纵横。
“和离,和离,她与我。。。和离了,梓渊,和离是什么意思?”昀然再也支撑不住,顺着门框跌落。
“和离是。。。”梓渊被吓到了,上前扶住昀然“昀然,你。。还好吧?”
“你刚刚说,她还怎样?”昀然眼睛没有焦距,只是固执的问。
“她。。。熙儿。。。怀有身孕,你不知?熙儿没有告诉你吗?”梓渊心疼的问。
“身孕。。。”昀然似是不懂,身孕的意思。
“什么是身孕,梓渊,什么是怀有身孕”昀然紧紧的抓着梓渊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如若松手,他就会掉落涛涛江水一般。
“身孕是。。。是。。。熙儿有了你的孩子”梓渊有些害怕。
他抬头问辰皓“辰皓,你家主子,怎么了?”
辰皓同样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副表情,吓的呆在原地。
昀然忽然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梓渊,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见我陪着纯羽,你替思熙不平,对不对,熙儿还在长春阁等着我呢,这么多天没去见她,我。。我现在就过去,我。。。对了,我要跟熙儿道歉。”
昀然忽然松开梓渊的手,跌跌撞撞的朝长春阁的方向跑去。
却因为跑的太急,整个人都向前跌去。
这一刻,梓渊忽然就原谅了他。
梓渊跑上前,搀扶起昀然,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
“昀然,熙儿走了,不在长春阁,你好好休息休息,有些话,等你休息好后与她当面讲清楚”
“不,她不会走,她怎么能走呢,熙儿就在长春阁等着我呢,我陪着纯羽,熙儿不高兴了”
昀然固执的向长春阁的方向走去。
梓渊无奈,心疼的搀扶着昀然。
昀然心内剧痛,原来,熙儿的卧房,离我的颐和轩,这样远,远到,怎样走都走不到。
长春阁内,有侍女正在打扫,仍然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
昀然心内稍安,挣开梓渊的手,整整衣摆,强撑着自己走进院中。
庭院中,正在打扫的丫头婢女见靖湘王过来,都是一怔,纷纷拜倒行礼。
昀然边走边问“王妃起了吗?”
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为首的一个婢女回复。
“回王爷,前王妃三日前已经离开王府,嫁妆也于昨日全部搬出去了。”
“什么前王妃,靖湘王府中只有一个王妃,没有前王妃”昀然忽然就怒了。
绕过跪满庭院的侍女,走进房中。
然。。。昔日堆满阳光的长春阁,今日,只有冷冷清清的一张床、两把破旧的椅子,以及往日摆满书籍,今日却空空荡荡的书架。
昀然走到窗前,桌上,闪闪的铜镜反射着斑驳的落影。
昀然想起,当日自己与坐在桌前巧笑嫣然的女子,描眉弄妆的情景。
忽然间,泪流满面。
空空荡荡的长春阁,提醒着男子,当日那个,独坐烛影下,低眉读书的女子,真的离开了。
这一刻,昀然心如刀绞,疼痛的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