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翔云打了一耳光的阿芸呆了,“他会打我!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一直以来阿芸都很乐意为自己亲爱的情人付出,什么东西都最先想到赵翔云,这是伟大的爱情力量。阿芸在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对自己的感情有清醒的认识,都是在一厢情愿的付出。就像刘耀祖说的,她自己对赵翔云都心里没底。她乐意付出是因为她缺少爱,她用爱的表象包装了爱情,就像她用奢华包装了自己,使自己看起来像有品位的人有素质的人。她用赵翔云没有的东西来吸引赵翔云,就像雄性孔雀在雌性孔雀面前展示自己美丽的尾巴。她以为这样可以使赵翔云爱上自己。但她不知道赵翔云倒地需要什么,这一切都是在凭本能指使,她要把赵翔云紧紧的吸引在身边。刘耀祖的金钱满足了她物质上的挥霍欲望,赵翔云帅气满足了她虚荣的炫耀心理。但她不知道的是,爱情不需要包装,粉饰过的感情经不起考验。
但人性的本源是互动的,付出了的就希望有所回报,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也包括感情。阿芸希望赵翔云对自己有所付出。
赵翔云在刚开始是被动接受的。年轻男人的性需求使他渴望女人的温柔,本性的空虚使他渴望爱情的滋润。家中的妻子使他感受不到爱,阿梅的离开使他感到爱的苦恼。堂哥的传教让他觉得深圳是一个只有肉欲没有爱情的城市,所以在阿芸向他敞开怀抱的时候,他是心安理得的接受阿芸的付出的。男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对女性的引诱是天性使然,生殖本能让他们可以和任何女人交配,为保持自己遗传基因的纯净又让他们对女人产生了占有欲。这就是原始的爱情。
赵翔云在得到阿芸的身体之前只是对阿芸有好感,根本谈不上爱。他接受了阿芸的身体,这归功于赵翔麟的说教也符合男性的本能。在他得到阿芸的身体后,阿芸的无私爱情使他感到了依恋。他极力的满足阿芸的所有要求,陪她跳舞陪她逛街陪她在朋友中炫耀他男朋友的身份,在性生活上尽力让阿芸快乐并不遣余力的放纵,并在这个过程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认为这些是付出并得到回报。简单的思想和知识上的缺乏使他认为这是感情和物质的互补,阿芸付出金钱和肉体,他给予阿芸感情和虚荣。他不知道在这些过程中感情已经产生,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这在冲突之前一切都显得自然。现在赵翔云感到了愤怒,是因为这些年货都是赵翔云自己掏钱买的,浪费的是自己的心血。阿芸不能接受的是赵翔云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对待生活,对自己付出了这麽多没有按照自己给定的方向转变,更不能接受的是赵翔云居然打了她。
赵翔云打了阿芸一耳光后立即后悔了,其实他是在乎阿芸的。短时间的沉默后赵翔云说道:“对不起,我——”
阿芸伤心的忘记了要哭泣,但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赵翔云一句话都不说,指着门外,示意赵翔云离开。
冲动过后的赵翔云懊悔不已,但不知道要如何对阿芸解释,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高傲的阿芸不可能就这样原谅了赵翔云,表现出的冷冷眼神让赵翔云无地自容,俩人就这样僵持起来。
发生的这些事俩人都感到自己没有错,他们也不会认识到自己错了什么。
凭借经验,赵翔云知道和女人吵架后男人必须先低头,这也是惯例。赵翔云低着头对阿姨说道:“对不起,我不该——”
“你走吧!我不会原谅你,你也不该出现在我身边,我们不是一类人!”阿芸冷漠的说道。
“原谅我,我错了。”赵翔云试图挽回。
“不!你在这里享受的都是我给予的,你有什么?什么都是我的,甚至连你穿的衣服都是我的!我不需要这样的男人!”阿芸彻底的爆发了,开始大声的数落赵翔云。她不知道这样做才是真正的错了,她是在挑战男人的自尊。女人在感到委屈的时候说话是比较刻薄的,失去理智的女人说话更加刻薄。女人在力量上弱于男人,她们就用极端的语言打垮男人,认为这样就会使男人对她低头,但是她们不知道这样是在挑战男人的尊严,男人尊严的会激发本能的抗拒,这会使男人最后一点渴望求和的心也失去。
赵翔云惊异的看着阿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神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冷冷的回答道:“是的,我只是一个穷小子,我不该也不配和你在一起!我走!”说完转身进入卧室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唯一一套自己买的,将呼机和钥匙取下放在床上转身摔门而去。
下到楼下的赵翔云回头看了搂上一眼,心里不由的一阵悸痛,摇摇头转身向村外走去。
听到大门哐当一声,回过神来的阿芸冲到卧室,将床上的衣服被子甩在地上,扑在枕头上放声大哭。
幼时的穷困生活使她生就了极强自尊心,被包养的的经历使她的自尊心极端化。她对自己主动将身体给了赵翔云是感到委屈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付出使她觉得失落。在刘耀祖给予了她那些可以让别人努力一生的东西后,她的虚荣心已经极大化了。她本来是想和赵翔云分享这一切的,所以她认为自己应该得到赵翔云的绝对服从,这些都是自己给予赵翔云的。
大部分工人都回家过年了,没回家过年的也去了老乡出聚集过节,少部分没回家的将老婆或女友接来一起的也出去逛街了,偌大的工地显得冷冷清清的。无人的宿舍内不时有老鼠在床下欢叫,提前享受过年的欢娱。
赵翔云回到工地,坐在床上出神。一只老鼠看到赵翔云不动,以为这是一个大玩具,大胆的跑到赵翔云的脚边东嗅嗅西嗅嗅。心灰意冷的赵翔云也懒得理睬,看着老鼠在面前警慎的移动,心中一阵悲凉。
天黑下来,赵翔云将很久没睡过的床打扫干净。看到布满灰尘的被子枕头,赵翔云摇摇头,将被套枕套取出放进桶内,出门到商场去买被面和枕套,顺带吃了晚饭才回到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