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艾卿一个人走到了君安公园,坐在台阶上看着简陋的台球棚。棚下有三个男孩子在打球。
看着正在击球的男孩,眼前浮出贺禹君专注的模样,俊美无边。
他太美好了,又高又帅又有心又有能力。
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唯一引以为傲的成绩,到了大学,好像也不值一提了。
以为可以带妈妈开启新的生活,现在才知道,人情太多事故,污点不会被人接纳。
外婆村里的人把她当小狐狸精,贺禹君身边的人看着她也碍眼。世界那么大,可是她想停留的地方,都好像容不下她了。
眼泪流出来,她抹了抹,失魂落魄的朝台球棚走去,在几个男生旁边开了一桌,丝毫没注意他们正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
学着贺禹君那样专注的模样,仔细布局,稳稳的出击。精准的球技,的确让人刮目相看。三个男生相视一笑,一人玩味的眼神朝花艾卿指了指。
“你笑起来真好看……”
花艾卿电话响起,她拿电话之时,几个男孩回头随意打了几杆。
电话接起来,听到贺禹君急促的声音,“卿卿,你去哪儿了?”
“我在外面随便走走。”
“你在哪儿。”
“没哪儿,你们吃吧,我不饿。”
“花艾卿……”
她飞快的掐断了贺禹君着急的喊声。
“小姐姐,心情不好吗?”
一个友好的声音在耳边,循声看到一张友好的笑脸,但那直勾勾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花艾卿这才打量过邻桌的三个男孩,都二十岁左右,迎到她的目光,都饶有兴致微微一笑。倒不是什么卑劣的流氓,只是惯会泡妞的模样。
“你打得不错,一起玩儿。”说这话的人声音懒懒的,神情比别人多了几分傲慢。说完就随意意的扭身击了一杆,精准命中,球技很好的样子。
看起来不会胡搅蛮缠,花艾卿就懒得理会,淡淡一声“不了”,回头自己继续消遣了。
不多时,她一杆没进球,另一支球杆把滚出去的白球击回来,精准的将黑球击落袋中。
那个懒懒的男生不请自来,冲着花艾卿淡淡一笑,“心情这种东西,就像空气,你越是压着,它越会膨胀。”
“也许,它是雾霾,没有光,散不开。”花艾卿生冷的瞥了他一眼,将黑球拿出来放回原位,“你犯规了。”
“呵呵。涛哥,她在说你不是光啊。”
“小姐姐,我们涛哥可是君安六条街……”
“吭。瞎说什么,都多大的人了?”
邻桌两个大有兴致的起哄,那位涛哥软软的瞥眼去打断了他们,回眸朝花艾卿坏坏的一笑。
“卿卿。”
气喘吁吁的一声把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贺禹君从电话里听到台球碰撞的声音,判断出花艾卿在此,便立即飞奔过来了。
“贺禹君?”一个男生发出戏剧化的疑问。
那涛哥侧眼来看了看花艾卿,笑容变得更戏谑了。
贺禹君看他们的眼神也极其的生冷。他五步并作两步走去,下了花艾卿手中的球杆,拉着她就要走,被涛哥的球杆拦住了去路。
“贺禹君,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好久不见,你也不打个招呼?”
涛哥挑逗贺禹君,比之前挑逗花艾卿更有兴致。
“让开。”贺禹君很认真的看着他。希望他不要胡搅蛮缠。
“呵。没见过你这种眼神,真的。像是在求饶。”涛哥笑得更有兴致了,“听说君少被一个……”别有意味的一顿,他轻浮的眼神往花艾卿身上看了看,舌头转了弯,“小女朋友迷得团团转,看来是有原因的。我都有点儿喜欢了呢。”
轻佻的话说着,他花哨的把球杆挽一圈立在球桌上,又说:
“我和她这一局才刚开始。要不,你来和我比一场?赢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佳人的光,为她赶走心中的阴霾。”
话音落去之时,贺禹君的手紧得像要把花艾卿的骨头都捏碎。
“让开!”他咬牙切齿的低吼。
“打一架也行。哥哥我很久没有真正的活动过拳脚了。”那涛哥死皮赖脸的不让路。
砰!球杆倒在球桌上。贺禹君推着涛哥,两人去到棚外的小公路上打起来了。
没过几招,贺禹君胸膛吃了一拳,被击退了几步。
“涛哥,你这两年警校没白念啊。”涛的同伴又在起哄。
“废话。”涛得意起来,“贺禹君,知道你在那狗屁道馆里学的,都是花拳绣腿了吧?再来。”
两人又再打起来,你一拳我一拳,打着打着,贺禹君被击退时,流出鼻血来。涛的情形好一点儿,只是嘴角破了个小口子。
花艾卿连忙朝贺禹君奔过去。
涛上前拽住她的手膀子,“一边儿等着……”
话没说完,花艾卿麻溜的一转身,抬脚朝他裆下踢去。
“嘶哈!”
涛霎时惨叫着抱着裆往后跳开。
“贺禹君。”花艾卿急着回头去,拿纸巾给贺禹君堵鼻血。
“涛哥,没事儿吧?”那边小弟也忙去关心伙伴。
“没事,吓我一身冷汗。嘶。老子还没吃过这亏,真踏马的有意思。”
还好涛眼疾手快,没被踢得很实在。但他看贺禹君他们的眼神更加的不依不饶了。
他抹了抹嘴角的咸热汁儿,又上前了两步,“贺禹君,让你的拉拉队一边儿去,不然,我们可要三打二了啊。”
贺禹君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齐警官,君安公园台球棚。”
“贺禹君!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输不起?”涛瞬间从挽袖子的黑老大变成了直跳脚的中二少年。
“是。”贺禹君冷冷一声。
“那警察局里调解去吧。”
涛又要冲过来了,贺禹君让花艾卿让到边儿上去。
二人又打起来。
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开到,副驾室下来一个中年警官,直接拿手铐铐住了涛,还轻轻骂一句:“小兔崽子,过年也不让你老子安生。”
又回头无奈的邀请贺禹君,“贺公子,一起去局里喝杯热茶。”
不多时,几人回到了君安路派出所。齐警官是这里的所长,齐涛是他的儿子。打小也是疏于管教,性情顽劣,和贺禹君斗了不下六七个年头,“友情”深厚。
“齐所长。”
林亚楠已经被请到派出所了。这一次,贺达南也跟来了。
看到贺禹君从警车上下来,第一句话也是:“兔崽子,吃年饭也不让人安生。”
“呵呵,贺校长,同病相怜啊。稍等一下,让他们做个笔录,我赔你们医药费。”
“不用了,齐所长,就小孩子打个架。”
“不小了,都二十岁的人了。都该自己承担责任了。”
妥妥去做了笔录,商量好各自负责自己的医药费。齐涛还意犹未尽的说,没分出胜负来。气得齐所长吹胡子瞪眼。
“想分胜负,约个时间。”贺禹君不惧挑衅,但把花艾卿拉到身边来,认真告诉齐涛,“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媳妇儿。”
齐涛微微一愣,尴尬的勾了勾嘴角,还算认真的点头道了歉,“成,今日是我唐突了,抱歉。”
贺禹君揽着花艾卿往外走了,两个同病相怜的老爸又相互抱歉了两句,道了别。
齐所长望着远去的汽车叹道:“哎!那贺渣渣都让人捡起来了,这齐渣渣什么时候来个人捡一下?”
“谁是渣渣,我就是专门收拾渣渣的!”齐涛吊儿郎当的拽进派出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