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软软将苹果切掰成小块,轻声说道,“你躺在ICU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是爱你的。”
她在苹果上插上牙签,摆在床头柜,抽出湿纸巾擦手,“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说的是真的。”
“你那个时候出了好多血,我很害怕,怕就那样失去你,那个时候我还想着,要是躺在那里的是我就好了。”
她抬起眼,眼圈有些红,声音带上了细细的哭腔,“要是你真的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哥,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她瘪着嘴,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男人手臂上的动脉被划破了,血氧下60就该下病危通知书了,要是捅得再深几分,再晚一点,说不定人就真的没了。
即使男人此刻就坐在她面前,一想到之前那一大滩血和男人在救护车上看向她那双含着水雾的双眼,江软软就止不住地心惊胆战,眼圈发热。
鉴云此刻心跳得很快,像是要跳出胸膛那般,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大,震得他疼痛如催。
他当然知道江软软说的是真的,所以他才如此激动。
就像天降惊喜,正好砸中了他的头。
男人此刻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另一只手藏在被窝下,攥着床单。
他呼吸变得沉重急促,全身血液沸腾,目光灼灼地盯着垂着头流泪的人。
“阿软说什么,哥哥都相信你。”
【叮——男主好感值+2,当前好感值:99】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江软软抬头看去,男人眼底满是柔和的笑意,她抽抽搭搭地坐在那里,眉梢下耸,鼻尖都是红的,好不委屈。
“这是谁家的小花猫啊,快来让哥哥擦擦眼泪。”他说着,话语间满是宠溺。
江软软起身,双手撑在床沿,微微倾身,把脸凑到男人跟前。
男人右手拿着纸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擦着眼泪。
“好了,阿软等哥哥好了再哭,哥哥现在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抱着阿软哄了。”他眉眼含笑,戏谑着开口。
江软软瘪了瘪嘴,手在男人腿上轻轻拍了一下,“哥哥!”
娇软甜糯的嗓音,湿漉漉的大眼嗔怪地睨了男人一眼,看得他骨头都酥了。
男人轻笑,右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面前的人越凑越近,他唇角的笑意僵住。
唇瓣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鼻尖萦绕着江软软身上的馨香,她在亲他!
鉴云眼瞳微微瞪大,唇上传来细微舔咬。
他的右手往后扶住江软软的后脑,反客为主,携住她的唇舌碾磨。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紧绷甜腻,气温渐渐攀升,江软软脸颊上爬上两团红晕,耳尖也蓦然发烫。
江软软呼吸有些不畅时才被男人放开,双唇分离,有银丝挂落。
她睁开迷蒙的眼,一眼便望见了男人眼底的暗语,男人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后颈,指腹按压在皮肤上磨动。
江软软的唇瓣被吮吸得发红,在灯光下闪着莹莹的润色。
男人眼角有些红,江软软被盯着,那道炙热的目光似有实质般笼罩上她的心头。
她伸手抵在男人的胸膛,说话磕磕巴巴的,“我…我去看看阿姨他们到了没有。”
她起身连忙往外走,背影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男人盯着她的背影沉思,他故意把脚铐的钥匙留给江软软。
他知道她一定会去找手机,就放在了显眼的位置,也特地把聊天记录留着没删,就是为了让江软软来看好戏。
要是观众不到场,他搭台子还有什么意思呢。
鉴家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沈白逃脱后他自然会去把尾巴收好,警察找不到线索在他意料之中。
沈白刺他的拿把刀也是他事先准备好的,他特地叫人在他手机里放送这把军刀的广告和一些新闻关于躁郁症的新闻。
现在人们总把情绪放大化,网络上拿起键盘就开喷问候的人多的事。
他们只管自己出没出气,不管内容。
那些新闻底下的评论大多都是谴责躁郁症患者自身处理不好情绪的,还有甚者进行人身攻击。
沈白难免会看到,心中的负面情绪被压抑放大,他稍稍一激,那颗皮球就会爆炸。
沈白很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才会极力隐藏自己患病的事实,可他越是想装作一个正常人,就越是做不了。
鉴云查到,这三个月以来,沈白开药的剂量越来越多,而那药的副作用其中之一就是致幻,沈白在几天前在网上下单了这一类军刀。
沈白母亲患有精神病,所以他更受不了别人说他不是一个正常人,鉴云就是踩着他的痛处一顿输出。
军刀不长,就算刀柄全部刺进胸膛也插不进心脏,所以他才放开了手演戏。
江软软快要到咖啡厅的时候,他戳到了沈白最痛的点,他有躁郁症,不是个正常人,没人会选择他这样的人。
果不其然,他怒了,掏出刀想要杀了他,被江软软正好撞见了。
他受伤了,不仅让江软软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想法,又把沈白踢出了局,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知道江软软是有些爱他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他总得做些什么让她看清自己的想法。
其实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自己真的死了。
他死在了江软软爱他的时候,以后他不会变老,不会有皱纹,不会因为柴米油盐变得市侩难堪,他会永远活在江软软的记忆里,他会永远光鲜,年轻。
如果他真的死了,江软软会因为失去将他在脑海里一遍遍美化,直至完美。
没有人会争得过他,死人什么都不用争,就自然有人会偏向他。
江软软会永远记得他,会永远爱他。
所以不管他活下来还是死了,他都会赢。
鉴云低头看了一眼被绷带缠得死死的左臂,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
鉴父鉴母跟在江软软身后进来了,带来了一大堆补品,说了些话就走了。
鉴云不让他们留下,不然怎么和江软软增进感情呢。
两口子工作上又在催,儿子不留,那他们就走。
离开之前,鉴母拉着江软软的手红了眼眶,“好软软,阿云就拜托你了。”
江软软点了点头,“苏姨,我会照顾好哥哥的。”
面前的人娇小可爱,是被众人捧在手里的宝贝,现在站在他们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照顾好一个病人,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
鉴母拍着她的手,连说了几声好孩子,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就离开了。
江父江母正在公司处理事务,晚一点回来看鉴云,鉴权被打发去公司当奴才了,大家都瞒着鉴老爷子,害怕他听后血压飙升。
她回到单人病房,坐在床边 端着水替男人擦着身体。
“阿软,你真的爱我吗?”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没抬头,但语气坚定又柔和,“当然了,阿软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