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戎铃枝猛地站起来，大叫道。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又赶紧放低姿态，凑在男人身边，慌乱求饶：“等等，等等，师兄，师兄！再给我次机会。现在还没到晚上呢，这次我肯定会好好学。”
可惜封眠已经不吃这套了，施施然拎起他的后领，声线优雅平静：“你的话，向来没什么可信度。”
系统：“噗哈哈哈，宿主，你应得的。”
戎铃枝咬牙，还想狡辩一番时，封眠却没给他机会。
召来佩剑，拎着他站上去，准备将他带回浮玉峰好好惩治。
戎铃枝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默默地安慰自己：
只是教认字而已，顶多打个手心而已，封眠应该没有那么变态吧……
应该。
*
一进浮玉殿，戎铃枝便在男人的催促下，老老实实地坐在书桌旁。
封眠搬了个椅子，就坐在他旁边，静静看着他。
少年挺直身子，坐得极其标准，咳咳两声，开始装模作样地念书。
想要将刚刚封眠所说的“惩罚”混过去。
可惜，封眠并未让他如愿。
道君的眉眼如山峦深邃，瞳中是如夜色漆黑的沉着。鸦羽般的睫毛敛着眸光，神情冷漠，在灯火映衬之下，像是月中聚起的一堆雪。
清冷绝尘，不容亵渎。
就是这样的他，却说出下流的话：“戎铃枝，你觉得哪里挨打，你最受不住？”
戎铃枝浑身一紧，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说：“脸，当然是脸！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
为了保住……
少年心一横，闭上眼，就将把脸凑了过去，视死如归道：“道君，你要是真的生气，你就抽我一巴掌吧。”
结果，封眠还没动手呢，只是指节微微触碰到他的下巴。
他便像是着了火一般，吓得立刻后撤，泪眼汪汪地开哭：“你打吧，你打死我，我这如花似玉的脸蛋打坏了也没关系的。呜呜呜，只要道君开心就好了。”
“谁要打你的脸？”
封眠淡淡道，捏着他脸颊上的软肉，面无表情道：“那是侮辱人，我不会做。”
他仿佛背后也长了眼睛一般，垂目望着少年下意识捂住的地方，轻轻低嗤一声。
“手收回来，坐直。”
戎铃枝心中警铃大作，百般不愿，却也只能乖乖照做。
把捂着屁股的手缩了回来。
紧接着，他听见高岭之花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说：“屁股撅起来。”
大概已经猜到了封眠想做什么……
戎铃枝忍不住攥紧了衣角，以极慢的速度弯腰，慢慢地撅起臀部。
封眠应该是想打他的屁股作为惩罚，可是再怎么说，他心理上是一个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成年人，怎么能被别人打屁股？
那都是小朋友被惩罚的手段。
少年羞得耳根子通红，脸颊也漫上粉色。
他试图挣扎：“道君，要不换个惩罚，罚跪也行啊，不吃饭也行啊。”
封眠置若未闻，只是替他翻开了书，问：“你认到哪里了？”
戎铃枝可怜巴巴地指了指第一页末尾的部分，“约莫五十个。”
封眠扫了眼，随手指了一个，问：“这个念什么？”
这，个，念什么？
少年欲哭无泪，上午的时候明明记住了，但这会儿看着那字，只觉得分外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它的读音。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封眠，颤巍巍开口：“可能，大概，也许念‘观’？”
话音未落，封眠便道：“错了，这个念‘尚’。”
与此同时，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他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
虽然力道不重，但那处也算是较为敏感的部位了。
戎铃枝只觉得热意从尾椎骨一路上窜，臊得他脸颊发烫。
闭上眼，将无边的羞耻强压下去，咬唇道：“记住了，念‘尚’。”
如此反复几次，戎铃枝紧张到了极点，身上的衣裳都快被汗水浸透了。
额头浸了一层汗水，浑身湿漉漉的，像是洗了回澡。
直到一百个字全部认完，他才敢大喘气，扶着自己有些发麻的腰直起身子，看向封面的眼神非常幽怨：“道君的心真不是一般的狠。”
对此，封眠只是淡淡倒了杯茶，放在少年面前，“你若是个乖孩子，我倒也不必如此。”
戎铃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气哼哼地站起来，去沐浴了。
而道君坐在原地，回忆起刚刚的手感，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微蜷缩。
瞳底、心中都有一团欲火在烧，侵吞着他的克制、寡情。
早已分不清，此举到底是为了让少年念书。
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
“变态，越来越变态了……”
一池热水中，雾气缭绕，熏得少年脸颊红红的。
他忍不住和系统碎碎念道：“他怎么能这样？我本来对读书就有阴影，再这样下去，真不敢看书了。”
系统声音悠悠然：“没事啊，宿主你不是说，等你成神之后把他们全都杀了嘛。到时候你还愁报不了仇？”
“你说的对。”戎铃枝下半张脸埋在水中。
水波荡漾，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而脸红。
咕噜咕噜地吐了好几口泡泡，才破水而出。
他微微弯眸，舔了舔樱色水润的唇，得意洋洋道：“不过我现在改变想法了，封眠不杀了，到时候我要换个法子折磨他。”
把他关起来！上锁！
狠狠地打他的屁股！
想到这，戎铃枝顿时感觉生活有了新的奔头。
他啧了一声，扶着池壁，兴致冲冲道：“人生新目标，强制爱高岭之花。”
系统：“……”
宿主，你是真的很敢想。
*
孤峰之上，月明星稀。夜间晚风拂起，卷着隐约的雾气带着湿意袭来。
封眠立于廊下，素白的道袍被风吹得微微拂动。乌发纠缠着衣襟，在纯粹的月光下，寂静得似乎万年前便立于此处。
孤身一人，看过太多纠葛。
戎铃枝定住，望着这样的封眠。
他想起眠灵洞窟中，在灵的歌声中，见过的那个人。
“封眠……”少年微微蹙眉，于他身后犹豫着开口，“我好像在眠灵洞窟中，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