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清纵身一跃,那两掌他们两人自己对上了,两人同时后退了两步,嘴角沾血。
见此,陆芷清冷冷一笑。
这两人的出手还真够狠的,竟然一点余地都没给他们自己留。
就在陆芷清纵身跃起之时,一支冷箭从远处而来,朝着陆芷清而来。
陆芷清瞳孔微微放大,立即调整自己的身形躲避利箭。
与此同时,刚刚才互相中了彼此一掌的杀手这会儿竟也都调整过来了。
一个从陆芷清的正面袭去,一个从后面,再次形成夹击之势。
而上方,则是冰冷的利箭。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没有多少时间留给陆芷清反应。
陆芷清唇角紧紧一抿,身侧往旁边侧去,放弃了后背的防御,而是选择躲过在她面前杀手的攻击的同时,再给予他致命一击。
陆芷清的簪子成功没入前方杀手的胸口,只是身后的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闷哼声,以及熟悉的气息。
慕逸宸!
陆芷清一脚踹走前方的杀手,立即转身抱住慕逸宸,而后抬手将刚刚手中的发簪以内力快速推向那一名杀手。
杀手和慕逸宸对了一掌,体内的气息已经大乱,只要一调息用气便容易爆体而亡。
就在他纠结是否运功逃跑之时,陆芷清的簪子已经从他的身后没入了他的体内。
杀手看着插在自己的胸口处的发簪,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最后直直倒下。
一直到如此,宫里的禁军才缓缓赶来。
“末将救驾来迟,请王妃恕罪。”禁军副统领向陆芷清请罪说道。
陆芷清想将那两名杀手带回去调查。
但现在慕逸宸的情况非常糟糕,如果要将那两人带回去调查,一定需要费上一番功夫,可慕逸宸的伤势不能耽误,必须尽快医治。
“逍遥王重伤,我要即刻带他回府,烦请副统领让出一条道。”陆芷清说道。
“是。”禁军副统领倒是没有拦着陆芷清,立即让人给他们清出了一条路。
禁军副统领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御花园,立马让人收拾,同时将那两名杀手带去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陆芷清快速离开皇宫后,连马车都省了,直接抱着慕逸宸以轻功快速回到了王府,给他施针,稳定住他体内乱窜的气息。
这一忙碌,便是三个时辰。
整整三个时辰之后,慕逸宸的情况才勉强稳定下来。
“让你担心了。”慕逸宸虚弱地向陆芷清说道。
“不是说好的半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陆芷清皱眉道。
慕逸宸虚弱地扬起一抹笑容,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哪怕只是一会儿不见,就想得厉害,所以就迫不及待想进宫来找你。”
陆芷清没好气地说道:“自己的身体都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有心情说笑!”
“哄你开心。”慕逸宸说道。
此时,夜守敲门进来。
“主子,王妃,宫里传来消息,那两名杀手指证是德妃安排他们行刺。”
因着当时在皇宫里,陆芷清并不适合直接杀人,更不想暴露了那发簪的特殊性,留有一手,两名刺客虽然都倒下,但如果有太医的全力医治,便还能有一口气。
“德妃?”陆芷清挑了挑眉。
确实,今天她的进宫就是德妃安排的。
德妃再提前安排好杀手来杀她,看着似乎合情合理。
“陛下现在是何反应?”慕逸宸淡淡问道。
“陛下已经将德妃宫里的人都带去审问了,德妃宫里有一个宫女承认了德妃确实见过面生的人,但是否和刺客一事,并未可知。”夜守回禀道。
陆芷清淡淡说道:“一个很明显的局,却不好破的局。”
布局之人想一石二鸟。
除掉德妃,甚至是慕子扬的同时,也想要了她的命。
陆芷清看了看慕逸宸,而后说道:“现在王爷性命垂危,所以,眼下所有事情都没有王爷的性命来得重要。”
夜守有些疑惑。
“守好王府,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来。”慕逸宸虚弱地说道。
“是。”
这件事的最后结果是,德妃被降位为美人,禁足三个月,慕子扬替母登门向陆芷清和慕逸宸致歉,只是却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一时间引起坊间非议。
此时坊间对慕子扬的舆论风向并不好,慕子扬索性留在了自己的府中,非必要绝不出门。
皇帝对慕子扬明显也冷淡了许多,先前被冷落的慕子杰重新得到了重用。
陆芷清对外面发生的这些事情不甚在意。
慕逸宸性命垂危,并非给宫里的那位做戏,而是实打实的重伤。
在陆芷清冥思苦想着给慕逸宸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时,一道声音突然在她的耳旁响起:“你这药虽好,可是没能治到根上。”
陆芷清被吓了一跳,立马转身朝说话之人看去。
眼前的人看着双鬓有些花白,看模样应有五六十岁,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兴许是长年累月和草药打交道,故而沾染上了浓浓的药味。
“阁下是?”陆芷清问道。
能够不惊动任何人进入逍遥王府,不是普通人,但应是值得信赖的人。
来人浅浅笑了笑,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我是药王谷的大长老秋仲。”
陆芷清向他行了个礼,“见过秋长老。”
“我此次前来,是来给王爷送药来着。”秋仲直言道。
说着,秋仲拿出了两株药材,说道:“我听少谷主说了王爷现在的情况,他若是想要彻底解了寒疾,还需要几味药,只是短时间内怕是没有办法凑齐,故而少谷主便让我先来送上这两株药,可以稳定住王爷的病情。
至于如何使用,少谷主说王爷身边有一位医术比他还要厉害的神医,她会更清楚如何使用可以让药发挥到最大的疗效。”
陆芷清从秋仲的手中接过药材,情绪不由有些激动,“确实,这两味药可以帮他稳住病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
而后,陆芷清向秋仲行了个礼:“多谢秋长老。”
秋仲浅浅笑了笑说道:“王妃不必多礼,王爷是我们药王谷的恩人,莫说两株草药,便是将整个药王谷奉上,也是值当的啊。”
陆芷清有些讶异。
秋仲简单和陆芷清说了一下那一段过往,“我们药王谷和药迷谷的关系一直非常紧张,在几年前,终是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冲突,幸得王爷的帮忙,才让药王谷可以顺利脱身。”
至于是什么冲突,慕逸宸具体又是怎么化解的,秋仲并没有多说。
这件事情,秋仲本人显然也并不是非常愿意提及。
故而陆芷清也没有多问。
现在更加重要的是慕逸宸的身体。
秋仲向陆芷清详细说明了两株草药的药性和使用办法后,陆芷清便立即投入到对新药方的研究上。
研究的过程中,秋仲也给了陆芷清一些意见,但更多时候还是被陆芷清的想法给折服,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向来眼高于顶的少谷主也会承认慕逸宸的身旁还有另外一个神医。
陆芷清将药制好,又配合着针灸给慕逸宸进行新一轮的医治时,秋仲也一直在旁边看着。
美名其曰是想帮忙,实际上,是想偷师。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小丫头已经成了慕逸宸的王妃,真的想将这个小丫头给拐到药王谷去。
要是他们药王谷有这么厉害的天才,药迷谷就再没有压过药王谷的机会。
等施针完毕,慕逸宸沉沉睡去,秋仲再给慕逸宸诊脉,随后不由再次佩服陆芷清的神乎其技。
“丫头啊,你可曾去过药王谷?”秋仲向陆芷清问道。
“没有。”陆芷清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
秋仲眼神亮了亮,问道:“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去药王谷看一看?药王谷里有着非常多珍稀的药材,还有很多医术也非常高明的家伙,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和他们切磋切磋,说不定你也可以再提高一下你的医术。”
陆芷清浅浅笑着说道:“大长老的好意我心领了,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只不过,不是现在。”
说着,陆芷清看向还躺在床榻上的慕逸宸,眼里掩不住担心。
秋仲明白陆芷清的意思,连忙说道:“当然当然,就是去,也得等王爷的病势得到了控制再去,应该的应该的。”
这么看来,还是得再找找怎么才可以彻底治好慕逸宸的病,不然想要拐这丫头去药王谷,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或许是想着拐人的事情想得太入迷,一时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桌子,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长老没事儿吧?”陆芷清连忙问道。
秋仲尴尬地说道:“没事儿没事儿。”
话音刚说完,隐隐闻到一股味道,神情微微愣了愣。
“大长老?怎么了?”见秋种突然间呆住了的样子,陆芷清立即问道。
秋仲抬起手,示意陆芷清先不要说话,自己则开始了寻着味道闻着去。
最后,在一个襁褓的面前停下。
秋仲看到面前的襁褓,眉心微微皱了皱,凑近前去再仔细闻了闻,而后脸上掩不住震惊。
“大长老?”陆芷清见状,再问了一句。
秋仲当即转头向陆芷清询问道:“丫头,这个襁褓你是如何得来?”
“这是我们的府上表姑娘当年用的襁褓,大长老,这个襁褓可是有什么问题?”陆芷清问道。
“这个襁褓,这个襁褓……”秋仲的情绪显得非常激动,说道:“这可是药迷谷特有的襁褓啊!!”
陆芷清也惊住了:“药迷谷?”
秋仲再是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襁褓,更加确定:“不错,这就是药迷谷特有的襁褓。
药迷谷为了他们刚生下来的孩子可以有更强健的体魄,也想着可以激发孩子学医炼药的天赋,所以每一个新生儿的襁褓里,都会有数十种特殊的药材,这些药材混合在一起,会有一股极淡的味道,且经年不消。”
陆芷清拿起襁褓,细细地闻了一下,怕自己会被屋内的其他药味影响,甚至拿着襁褓到院子里去闻,确实有一股淡淡的味道。
同时心里快速判断着其中暗藏着的药,从屋子里拿出纸笔,将自己判断出来的药都写下。
秋仲看着陆芷清写下的药材种类,越看越震惊。
当陆芷清写到第二十九种的时候停下了。
抬头一看,正好看到秋仲那目瞪口呆的神情。
“大长老?大长老??”陆芷清连连唤了他两声,秋仲才回过神来。
秋仲咽了一口唾沫,而后向陆芷清问道:“丫头,你写下来的这些药材,都是根据你闻到的?”
“嗯。”陆芷清点了点头,“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秋仲连连摇了摇头:“没问题,没问题,我就是惊讶,你竟然能够分辨出来这么多种药材。”
陆芷清看着纸上的药材,向秋仲问道:“大长老,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药材,如果构成一张药方,有点眼熟。”
“眼熟?”秋仲接过陆芷清手上的药方,细细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秋仲的瞳孔不由微微放大:“这,这不是和你刚刚给王爷的那个药方颇为相似吗?”
“嗯。”陆芷清点头。
这才是为什么刚刚她知道了这个襁褓里面藏有药,在闻出来了几味药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纸笔将里面的药都给记录下来。
她不确定到底是凑巧,还是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既然有这个发现,陆芷清和秋仲便继续分析着藏在襁褓里面的药的成分还有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拆了襁褓查看里面的药?
一来药都被熬成了药汁,无法直接分辨;二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之所以味道经年不淡,是布料的特殊,一旦剪开,空气进入,里面的药汁怕是会立马挥发。
最后,这是安婉彤婴儿时期所用的襁褓,更关乎着她的身世,若是剪开破坏了其中关键,想要找出安婉彤的身世怕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