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理寺卿点头说道。
才刚应下,一直紧闭着的王府大门突然打开。
只不过从里面出来的并不是陆芷清,而是安华静。
众人纷纷向她行礼:“参见宸王妃。”
“都起来吧。”安华静微微凝眉道。
安华静扫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到大理寺卿的身上:“听说你要将我的儿媳带去大理寺调查审问?”
大理寺卿硬着头皮说道:“是,昨日前去心和堂看病的病人,有二十多人都出现了中毒的现象,还有一个病人已经毒发身亡,所以下官需要请王妃前去大理寺审问调查。”
“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此事与清儿有关?”安华静冷着声问道。
大理寺卿说道:“那二十多个病人都去了心和堂,而王妃又是心和堂的所有人,所以理应随下官回大理寺。”
安华静冷笑道:“理应?所以你还是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是清儿下的毒,是吗?”
“目前还没有……”
安华静脸色沉了两分,语气也更重:“既然没有,你只凭着你的怀疑,就让堂堂王妃背上杀人的嫌疑随你去大理寺?这是何道理?!”
“可是……”
卫严峥说道:“姜大人,太医院的张太医已经给病人都看过,也看了心和堂的医档,那些人中毒,与心和堂大夫开的药并无关系。而且,给中毒百姓看诊的大夫都前后有好几个,病症也都不同,唯独昨日王妃没有给这些人看过病。”
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可是,皇族中人,除非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犯案,否则没有权力直接将人带去接受审问。
大理寺卿说道:“下官有陛下的圣旨。”
此话一出,大理寺卿顿时觉得自己四周的空气都冷了许多,冷得他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寒颤。
安华静冷着声说道:“圣旨?这位大人你是以什么名头去请的圣旨,陛下的圣旨又是如何说?是觉着逍遥王府藏了犯人是吗?那么谁是犯人?!这位大人,你可清楚,污蔑之罪还如何判决?”
大理寺卿的里衣已经湿透,“下官,下官……”
安华静冷着脸对他说道:“我的话撂在这里,想让我儿媳去大理寺也行,你拿证据来,拿能够证明是清儿给那些人下毒的证据来!否则,逍遥王府的大门,你休想踏进一步!”
大理寺卿紧紧握着手里的圣旨:“宸王妃,下官有陛下的圣旨。”
“那你便让陛下来与我说!”安华静不仅没有因为所谓的圣旨而后退,气势甚至更充足了些。
大理寺卿惊住。
他知道安华静这个人向来嚣张,却没想到她竟然嚣张到连陛下的圣旨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安华静怒声说道:“前日的宴席,陛下非要给我儿赐婚,害得我儿寒疾复发,现在性命垂危,清儿不眠不休照顾我儿,给他医治,你们倒好,还要在这个时候以莫须有的罪名要带走清儿,这是存了心要让我儿命丧黄泉吗?!”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两天逍遥王府一直闭门谢客,却不知道为的什么。
没想到竟然是慕逸宸病情复发,而且性命垂危,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如此说来,陛下似乎多少有点不厚道。
安华静厉声说道:“若是这位大人还是要硬闯逍遥王府带走清儿,那你便再进宫,向陛下取一道取我性命的圣旨来,否则,只要我还活着,今日就不许任何人带走清儿!”
话音落下,安国公府的府兵纷纷向前迈了一步,步伐整齐,叫大理寺卿等人心肝都不由颤了颤,“安国公,您这是何意?”
陆天衡语气淡淡,却不怒而威:“清儿是我的亲孙女,我不容许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逍遥王既然娶了我孙女,便是我的孙女婿,他现如今性命垂危,离不开清儿,我更不能让人带走清儿,危及逍遥王性命。”
大理寺卿脸色白了两分。
太师说道:“本官常说,做人要心存仁道,为官更是如此。”
丞相说道:“为官必须要持心自正,兢兢业业办理案子自是重要,但凡事得讲道理摆证据,若是弄虚作假,凭个人臆测胡乱断案,本相定然不能坐视不理。”
凌王脾气暴躁得多:“哪个兔崽子敢不讲道理不分青红皂白给清儿丫头扣锅,先问问本王手里的剑同意不同意!”
大理寺卿脸上的血色仿佛全被抽走了一般。
这会儿,城防卫的士兵也向前了一步,吓得大理寺卿身体又是一抖。
徐常正风轻云淡地说道:“姜大人不必恐慌,本官身为城防卫统领,也是担心你的衙役会和安国公府的府兵对峙,产生不必要的争斗,所以看看能不能先阻止一二。”
大理寺卿:“…………”
这样子看着可一点都不像是阻止,倒像是和安国公府的府兵一起来围剿大理寺的人。
“姜大人。”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逍遥王府的门口响起。
众人寻声看去,正是这一次事件的当事人,陆芷清。
陆天衡看到陆芷清的模样,眉心顿时狠狠一拧。
这才几天,这丫头怎么将自己弄成这个模样。
安华静担心地看向陆芷清。
陆芷清对安华静说道:“既然陛下也知晓了此事,若是我一直不露面,此事无法得到解决,我也无法专心给王爷治病,外面的吵闹也让他无法安心养病,此事与我无关,不会有事,娘放心。”
陆芷清对卫严峥和大理寺卿说道:“既然说心和堂害死了人,那么我想先看看死者,确定死因,以及其他病患的情况。”
不等大理寺卿说话,卫严峥便颔首同意了她的请求。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心和堂门口。
陆芷清检查了一遍尸体,又给病重的几个人查了一下心脉,也取了他们的一些血出来研究。
正准备好好查看他们的病情时,一股很淡,淡到难以察觉的味道钻入陆芷清的鼻腔。
原本已经处于极度疲累的陆芷清,眼前顿时一阵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