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要介绍第四个的时候,陆芷媛便卡住了,再也介绍不下去。
陆芷清弯了弯唇说道:“说不上来了?”
而后扬声说道:“这一支簪子的造型颇为奇怪,看着像竹子,却又像松柏,还像梅枝,最后开出来的花却是菊花。
其实这一支簪子的寓意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这四物的象征,希望佩戴者能够拥有这四物的气质。
说复杂也复杂,每一样都有一点点,最后却成了个四不像,若是换一种角度来解读,也可作为一个告诫,告诫自己要专一,莫要事事都沾一点学一点,最后变成了如此什么都不像的东西。”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陆芷清继续给后面的图样进行着介绍,将每一种特殊的寓意都说了个清楚,面向的对象也早早从京兆尹变成了百姓以及附近的贵夫人和贵女们。
京兆尹突然有一个错觉,仿佛自己这京兆尹府变成了陆芷清宣传自己作品的地方。
“大人,后面的那些人已经将供词都交代好了。”这会儿,衙役前来向京兆尹禀告道。
“将人和供词都带上来吧。”京兆尹说道。
而后对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己的东西到底有多好的陆芷清无奈唤了声:“郡主,方才那些人的供词已经呈递上来了。”
陆芷清这才结束了自己的“推销”。
一些贵夫人还不忘赶紧对陆芷清说道:“郡主,您可一定要记得我啊,待您什么时候再出了新品,一定要让人告知我啊,就是再贵一些我也可以接受的。”
“凭什么给你啊,郡主,我可是一开始就很喜欢您画的图样做出来的衣裳,我也早早在熙楼预定了许多,我们家老夫人和陆老夫人也有过几分的交情,郡主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门外吵吵闹闹的,京兆尹很是头疼,可是那些人偏偏又是京城里的贵夫人和贵女们,说不好她们的夫婿或是爹爹兄长官职都比他高,他连赶都没办法赶走。
京兆尹只能好声好气地再请了一遍陆芷清:“郡主?”
“哦,大人有何事?”陆芷清这才向京兆尹问道。
“方才那几个人的供词已经都呈来了,郡主可要看一看?”京兆尹下意识地问道。
陆芷清浅浅笑了笑:“大人,您才是京兆尹,现在是您在审案子,让我看算什么意思呢?”
“啊对对对,郡主说得有理,瞧我都糊涂了。”京兆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而后开始看起那几份供词。
看完之后,脸色变了变,看向下方的那几个伙计,突然一拍惊堂木:“你们几个人提供上来的供词主要有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说的是,你们的东家就是抄袭的郡主那些作品,这种说法的言辞都颇为统一;
另外一种说法则是这些东西确确实实是尚书府的陆姑娘于数日之前便绘制了,可是在问及绘制的时间、数量等其他细节的问题上,给出的答案却都有差别。”
如此下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便都一清二楚。
答案一致,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答案有偏差,说明提前对的口供没能完全对完,又或是其中有人突然间忘记了一些细节,所以才导致答案不一。
京兆尹突然一拍惊堂木,怒声说道:“是让本官再问一遍,还是要本官动刑你们才肯说实话?!”
那些个伙计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们就是普通的家奴,一看到官老爷早就吓得腿直发抖,现在被吓一吓,哪里还敢隐瞒,连忙将自己知道的实情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楚。
“请大人明察,我们实在不知道东家的这些图样都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从前却从来没听说过东家还会绘制这些图样。”
“我那日不小心偷听到了东家和几个师傅的对话,东家告诉她们,只要她们按照熙楼的那些东西进行临摹制作,一样可以赚大钱,而且还不用费什么心思。”
“对对,我虽然没听到这话,可是有个姜师傅却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就走了,那个姜师傅和我还有点渊源,所以就多问了一句。”
几个师傅见东窗事发,也只能赶紧交代清楚,不敢再隐瞒半句:“那些图样都是东家让我们照着画照着做的,可是东家因为给的钱不多,所以做出来的东西最多只能和熙楼的形似,可实际上用料或是其中的设计细节却是远远比不上熙楼所制。”
这样的话争先恐后地说了出来,陆芷媛的脸色彻底白了。
“你们,你们竟然都被陆芷清给收买了!”陆芷媛指着他们说道。
众人纷纷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京兆尹冷着声说道:“陆姑娘,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抄袭了郡主的作品,然后进行仿制售卖,以欺骗众人,又伤及了郡主的利益。
依照郡主的诉求以及大周的律法,陆姑娘需要给郡主道歉,并且将你赚到的银子以三倍之数都赔给郡主,若是购买了你家铺子东西的买家想要计较退货,你也需无条件答应。
最后,你的这家铺子也再不能开下去。”
这些话,一句一字落在陆芷媛的耳中,都仿佛一记又一记重拳砸在了她的心头上。
这会儿的陆芷媛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晕眩。
陆芷媛苍白着的脸向陆芷清询问道:“姐姐,我们姐妹一场,你难道真的要将妹妹我逼到死路你才心安吗?”
陆芷清压根没想搭理她说的这句话,冷着声说道:“既然大人已经有了判决,那么还请陆姑娘执行,若是三日之内我没有收到陆姑娘的银子,那么我只能找人亲自去礼部尚书府索要!”
冷冷说完这句,陆芷清转身便离开。
陆芷媛看着陆芷清离开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狠厉,凄厉地苦笑一声,说道:“既然姐姐存了心想要逼死妹妹,那么妹妹这条命给了姐姐就是!”
说完,陆芷媛快速朝柱子撞去,速度之快,竟是叫众人都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