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这会儿也终于赶了回来,附和着说道:“夫人说得对,多亏县主及时给父亲医治才没有出大问题,便是千金万两也无法报答一二,这两片药田还望县主笑纳。”
见卫家人都在坚持,陆芷清便不再推脱,收下了这份礼。
药田,确实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礼了。
“那我便多谢卫夫人相赠。”陆芷清说道。
此时,一个丫鬟从外面走来,向卫夫人耳语了几句。
卫夫人脸色微变,而后看向陆芷清,对她说道:“县主可是要回心和堂?”
“对。”
“我送县主回去吧,正好还有一些事情想拜托县主。”卫夫人说道。
“好。”陆芷清没有拒绝。
马车来到医馆不远处,便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你们不要碰我!!这件事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告御状!”一个妇人抱着怀里的年轻女子哭喊道。
心和堂的管事崔柏轩沉着脸对她说道:“根据你所描述的你女儿死亡原因,和她当初来看诊时完全不一致,以档案中记录的药方,也绝不会出现你所说的情况。”
妇人大声喊道:“当然不一样,因为我女儿是被你们医馆里其他病人染的病症!你们明知道那病人的病是不干净的病,会让其他人染上,可你们还是接诊了,所以才导致我女儿死了!”
这话一出,原本在附近的人立马跳远了好几步。
还在心和堂里排着队等待看诊的也第一时间离开了心和堂。
陆芷清走下马车,走到那个妇人面前说道:“你说你女儿是在心和堂里染上的不干净的病所以才死的?”
“是!”妇人铿锵有力地说道。
“你女儿死了多久?”陆芷清问道。
“就今天早晨的事情,我可怜的女儿啊,明明前日都好好的,只是染了风寒,谁知道……呜呜呜呜早知道我就不带她来看病了。”妇人抱着年轻女人的尸体痛哭道。
陆芷清淡淡说道:“若是你女儿当真因为染了不干净的病去世,那么在她死后十二个时辰里,最容易将她身上的病染给其他人,这位婶子你如此抱着,若你女儿死因如你所言,怕是你也不妙。”
众人:“哇!”
然后又往后跳了三步。
妇人抱着怀里的死尸,一时间不知道该松开还是该继续抱着。
而后把心一横说道:“若是不能为我这可怜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我还不如随着我女儿一起死了算了!”
陆芷清摇头说道:“这可不行,你要抱着你女儿一起去死,那得另找地方,此处这么多百姓,你若是死在这儿,让那么多百姓看到怕是今晚都吃不下饭。”
妇人:“????”
百姓们纷纷点头。
“崔管事,麻烦将病案拿来一下。”陆芷清浅浅笑着对崔柏轩说道。
“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崔柏轩便已经将整理好的病案都拿来了。
陆芷清将病案拿来,说道:“每一个来看病的病人,都会有相应的病案记录在册,是何症状,是何病况,如何医治,用药如何,又是何时来看诊,何人给他看的病,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当然,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这份病案绝不会外泄。自心和堂开业以来,接诊过的病人却无一人有会染及他人的病,若是婶子不信可以请官府来查。
另外,来心和堂的都是病人,其中病气甚多,所以心和堂每日都会进行数次消杀,若是有得了会染及他人病症的病人,我们会有专门的地方为他看诊,一来保证病人的隐私,二来也不会染及他人。”
妇人反驳说道:“你说的什么病案全都在你手里,你只需要将那人的病案销毁了官府不就查不到了吗?”
陆芷清说道:“此病案册子所用纸张并不一样,每一本每一页都有独立的编号,仅此一份亦不可拆卸重装。”
“这谁知道呢?”妇人嘀咕道。
陆芷清淡声说道:“我还是那句,若是婶子觉得不妥,你可以去京兆尹府、去大理寺、去刑部请求审查,哪怕你要告御状也随你。可若查出你所为乃污蔑,你对心和堂造成的一切损失,将由你一力承担。”
陆芷清声音淡淡,但落在妇人的耳中却让她身子不由一震。
“我,我有证据,能证明就是你们医馆就是治了有不干净病的人,所以才害死了我女儿!”妇人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话音落下,一个身形狼狈的男人冲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地面上,痛哭流涕地说道:“都是草民的错,草民不该明知自己身上的病会染其他人也来看病,最后害死了旁人,都是草民的错。”
而后又向妇人磕头说道:“你如果要索命便来索我的命,县主也只是看我可怜所以才给我看病,并不是故意害死姑娘。”
众人再次发出一声“哇!”,随后又立马往后跳了三步。
一些原本还在心和堂里看病的病人,看了一半也不看了,赶紧离开。
这人看似在帮陆芷清说话,实则捶死了他就在心和堂里看过病。
“你何时来的心和堂看病?”陆芷清不紧不慢地问道。
“前日申时。”
“你叫什么名字?”陆芷清问道。
“李铁壮。”
“你可记得你看病看了多久?”陆芷清又问道。
“这,这我如何记得?”李铁壮垂下脑袋道。
陆芷清翻看着了一下病案册子,说道:“不记得也没关系,只不过,前日申时,我一直从未停过看诊,每个病人看诊多长时间病案上也都记得清清楚楚,但上面却未曾出现你的名字,我也从未有过印象给你看过病,其他大夫若要查也都可以查。”
顿了顿又道:“再者,我瞧你如今模样虽然得病说话却依旧中气十足,怎的你女儿却因此病死了呢?”
“我……”
“说起来,你女儿既然说你女儿因我们医馆而死,那我总得查一查病因是否真如你所言。”陆芷清话音落下,店里的伙计便立马将她们母女分开。
陆芷清不管那妇人如何惨叫,看了一眼年轻姑娘后,从怀中拿起一个小瓶子,以银针沾了一点后,直接戳向年轻姑娘的人中。
片刻后……
“啊!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