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年男子这么一喊,孟广文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多少年了,孟广文都没听过别人喊他“文爷”了。
而原先能喊他“文爷”的,都是啥样人?
不敢说百分百,但是大多数的,喊他“文爷”的,都是混子。
换到现在,也就是老炮了。
难道小双对象他爸原先也是北京的这边的混子,后来才跑河南去的?
孟广文不敢确定,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吧。
孟广文松开了眉头,刚准备伸手过去。
屋里的大一群人这时候也被中年男子的动静,给弄出来了。
李保挑开了堂屋的帘,出来了,看见中年男子,仔细的瞅了一眼,才喊了一声。
就这一声,直接给已经来到院子里的所有的人,都给干懵了。
“建国哥?你是建国哥是不?”
现在,别说孟广文了,在院子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满脑袋都是问号了。
更别说当事人小双了。
李保快步的走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高兴的说道:
“建国哥,我,你不认识啦,宝珮啊,我是李宝珮啊。原先在西山的时候,小时候总跟你屁股后面跑的那个,你想不起来了啊。”
“哦,哦,宝珮啊,原先赵叔。。。。呃。。。。”
中年男子本来想说什么的来着,突然又改口了
“原来是小宝珮啊,不对,现在叫李保了是吧。这么一晃都这么大了啊。我记得我那年当兵走之后,咱俩就没见过了吧。我每回回来,也总是跟你岔开,我听我爸说,你现在当老师了啊,都是教授了。”
中年男子想了一会,才认出李保,高兴的说着。
孟广文现在真的是一脸的问号的瞅着小双。
小双也一脸的懵逼的看看孟广文,又转过瞅着他对象。
而小双对象,更是满脸问号的看着她爸。
而小双对象他爸,也就是中年男子,现在正高兴的跟李保叙着旧呢,根本没工夫搭理其他人。
孟广文反应过来了,笑着对着小双说道:
“小双,这就是你对象和她母亲吧。你好,你好。”
孟广文说着,走到了小双身边,一伸手,让着小双对象和她妈。
“我是小双的父亲,来来来,里面坐,里面坐。”
这时候,小双也反应过来,拉着他对象的手,对着他对象的母亲说道:
“阿姨,这是我爸,来,咱们进去坐。”
“啊,哦,好,你好你好,我是小慧的母亲,胡蓉,你好。”
说着,小双对象的母亲,也就是胡蓉,伸出手,和孟广文握了一下。
“文哥,过来一下。”
孟广文刚想说什么,在他们身后的李保,就喊了一声。
孟广文点头示意一下,说道:
“小双,招呼一下哈。不好意思啊,亲家。。。呃。。。胡女士?胡女士,我先过去一下。”
说着,孟广文冲堂屋刚出来,站在门口不动弹的杨柳点点头。
这时候,已经是时候出动终极神器了——孟广文他妈。
孟广文把这摊子交给了他妈,也就不管了,转身走到李保和中年男子这边。
李保搂着孟广文的胳膊,开心的说道:
“文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原先总后的刘叔家儿子。从他当兵走到现在,得有30年没见过了。”
孟广文听李保说“总后刘叔”,想起来了。
这位“刘叔”,孟广文和李保结婚之后,回娘家,也总能碰见。原先也算是西山的,可是跟孟广文不是一个大院的,但是,现在这位,已经在军区高干养老院待几年了。
别看这位在88年的时候,早就退了,而没有授衔。
可是人家在55年授衔的时候,就是金星了。
那他儿子,也就是眼前的中年男子,应该也是当兵的,现在级别应该还不低。
孟广文仔细打量着中年男子,也就是李保口中的“建国哥”,孟广文怎么看,怎么眼熟。
“哟,文爷,这是没认出我来?”
中年男子首先乐着开口了,伸出了手。
孟广文摇了摇头,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开口道:
“抱歉,建国哥,恕我眼拙,就觉得面熟,但真没想起来。”
中年男子哈哈一乐,也没在意,调侃道:
“文爷这是贵人多忘事啊,给你提个醒,咱俩是同年兵。”
同年兵?
孟广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跟孟广文同年兵的,大部分都是广东和湖南那边,根本没有河南的。
因为孟广文当初是走的特招的名额,被武装部的王部长用特招的名额,给送王部长的老部队,广东那边了。
艹,孟广文想起来了。
当初跟孟广文一起在武装部里吹牛逼的,总共仨人,就有眼前这位“建国哥”一个,难怪会管孟广文叫“文爷”。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当初在武装部,咱们仨,还有一位叫安,安立行的,是吧,带眼镜的。是吧,刘建国,建国哥。”
说着,孟广文也乐了。
“对,还得说是文爷嘛,记性就是好。”
刘建国哈哈一笑,转而冲着李保说道:
“小佩啊,没想到啊,这么的兜兜转转的,你嫁给了文爷。甚至,我女儿以后还得嫁给你儿子,哈哈,好巧啊。”
“哎,建国哥,文爷就别叫了,当初就是个玩笑。”
孟广文无奈的说道。
“文爷”这个称呼,可以算是孟广文最不想听到的一个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敢称呼爷,就凭这个爷的称呼,前几年的严打,给你弄进去,都不冤了。
“哈哈,不叫文爷,那叫什么,叫孟将军?我可听我爸说过,你现在可是将军”
刘建国说着,又指着孟广文现在身上的衣服,调侃道:
“还是叫孟老师?体育老师?哈哈哈。”
孟广文一阵的尴尬。
这像啥,就像魔术表演似的。
前面看,卧槽,好厉害。
后面看,就这?好尴尬。
“建国哥,别说了,这还不是孩子说的嘛,说你们俩是厂子的后勤,让我们配合一下。”
还得是李保啊,为了丈夫,儿子是啥,不知道。
孟广文也赶紧的说道:
“是啊,建国哥,你不也是厂子的后勤嘛,咱们谁也不说谁。”
“那能一样嘛,我女儿说的,是我是后勤,可从来没说过是厂子的啊。能跟你一样?好好的将军政委不说,说成是体育老师。”
刘建国不干了,说他行,说他女儿,不行。
听见刘建国这么说,孟广文也不干了。
“怎么就不一样了?我,我原先可不是就是在部队教体育的嘛,说是体育老师有啥不对?现在,现在,是,升政委了,可是我还是在广州那边挂着荣誉教官呢,不还是体育老师嘛。”
孟广文说着,还不屑的看着刘建国,鄙视的说道:
“至少我还算上挨边,可是你呢,开国金星,普通家庭,哈!”
“怎么就不是普通家庭?我和她妈都是当兵的,还在河南,跟我爹有什么关系啊。我才是个校级,她妈也是,至少不像你,将军了,还非得扯是体育老师。”
刘建国炸毛了,反驳道。
孟广文看着炸毛了的刘建国,乐了。
“哟,原来是个校官啊,来,刘校官,看见将军了,不敬礼喊声首长好啊。”
“哼,没穿军服不敬礼,这都不知道,还是政委呢。”
刘建国不屑的说道,随后,又小声嘟囔着:
“不就是个金星嘛,这回我调回来,也能是金星。”
“哼”了,一声,一仰脖,不再看孟广文。
李保看着这俩大老爷们搁着犟嘴,也挺无奈的。
有时候,她也搞不懂,都50 的人了,为啥还有那所谓的“男人那该死的胜负欲”。难道这就是孟广文总挂嘴边的“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好啦,好啦,咱们过去坐吧,别在这杵着了。”
“哼。”
刘建国还是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冲着李保指着的石桌这边走了过去。
孟广文一边走,一边掏出烟,用胳膊肘支了支旁边的刘建国。
刘建国一伸手拍了一下孟广文的胳膊肘。
李保在他俩的身后,看着俩人的小动作,就想笑。
不过,好在是专业人士,忍住了。
孟广文被拍了一下,也没在意,给自己点上了根烟,抽了一口,才说道:
“喂,特供,抽不?”
说着,孟广文又把烟递了过去。
刘建国低头看了一眼烟,顺手接了过来。
“抽!”
说着,也点上了一根,抽了一口,吐了个烟圈,才说道:
“还别说,北京这边的,是比河南那边好。我平常,也就只能逢年过节的回来上我爸那顺几条,要不,都抽不着。”
说着,刘建国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孟广文也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给刘建国和李保都倒了个杯茶水,冲着李保问道:
“他们都进屋了,你不进去?”
李保点点头,站了起来,说道:
“建国哥,你先坐,我进屋看一眼哈。”
“哎,哎,小佩,没事,你不用管我,去吧,去吧。”
刘建国点头答应着呢。
李保看了一眼孟广文,这才转身回了上屋。
等李保走了。
孟广文和刘建国俩人傻眼了。
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抽着烟。